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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收起目光,重新投入到应酬中去。
今天的年会占用了一整层的独立宴厅,宽广高阔的会场中,上百盏水晶灯垂下粼粼光亮,迎接来客踏入美酒佳肴的环抱。桌面上的瓷白餐盘、银制餐具、透明高脚杯,以及色彩浓郁又搭配合理的桌花,贡献了比水晶灯更加复杂耐看的熠熠光彩。人们在这份光彩下推杯换盏,所有的笑容和恭维都显得层次分明,真心实意。
灯光聚焦,暖场的乐团开始奏乐。梁倏亭上台简短致辞,宣布宴会开始。他在掌声中走下台,身后的大屏幕同步播放短片,向员工和合作方展示企业这一年来的拼搏与成就。
此时,梁母携着戴英姗姗来迟。
没有人大声宣布他们的到场,可是陆陆续续的,几乎满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梁母一如既往的奢华、靡丽,惹人注目。她挽着的青年对会场中的大部分人来说是个生面孔,可他与梁母的亲密、他一身的昂贵,人人都能看清。
父亲侧头面向梁倏亭,笑问:“小戴的衣服是你挑的?”
梁倏亭点头:“是的。”
父亲赞许道:“有品味。你看你妈妈的样子,她今天可算高兴了。”
越过宴厅纷繁复杂的光影,梁倏亭认真地看着戴英。比起传统的Omega,戴英少了阴柔和绵软,多了锐利和英气。他打理出利落的发型,带点淡妆,身穿剪裁得体的男士套装,再佩戴饱含理性工艺之美的德系腕表和珠宝,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初绽锋芒的Alpha。
“不好意思,稍稍来迟一步。”梁母挽着戴英一路走来,她松开戴英,顺畅地落座在梁父身边。毋庸置疑,梁倏亭身边的位置属于戴英。
梁倏亭从上座位上起身,为戴英拉开椅子。戴英看向他,却在与他刚刚对视上的一瞬间,又垂头落座。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冷,还是化妆的缘故,戴英的脸色有些偏白。
梁倏亭问:“前菜是冷食,酒也是凉的。要不要叫人给你拿杯热饮暖一暖?”
戴英摇头说:“不用,我喝酒就好。”
梁倏亭不置可否。他自然地握住戴英的手摩挲了几下。触感有点凉,他示意侍者靠近,吩咐他端来一杯热红酒。
“出差结束了?”他问。
“结束了。”戴英说,“我跟领导说我要中途回来参加个活动,他说,我回来就不用再出去。”
“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
“我答应你要来的。”戴英的手逐渐被梁倏亭捂热,甚至捂出了点手汗。他把手抽回去,闷声说,“而且,我现在冷静了。”
有些话,只看说话人的语气和肢体动作,就知道他言不由衷。
主菜陆续上桌,梁倏亭仔细切分餐食,将切好的那盘替换给戴英。借着这个动作,他倾向戴英,低声说:“等这边结束,我们回家好好聊一聊。”
伴随着荧幕上短片慷慨激昂的结语,一阵热烈的掌声彻响整个宴厅。戴英的声音淹没在掌声里,梁倏亭听不仔细。“你说什么?”他问。戴英凑到他耳边,回答:“我说‘好’。”
要戴英足够明确,他才好安心。
这之后,年会走年会的流程,主家和宾客、宾客与宾客之间的你来我往,才是宴会的真正主线。
挤上前来与梁家人打招呼的宾客们,大多会探究戴英的身份。或明或暗,或直接或委婉,而梁家人的态度一致且敞亮:戴英不止是梁倏亭的“恋爱对象”,他俨然成为梁家人全家都认可的、家族未来的一份子。
应酬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人敢给戴英劝酒,但不知不觉间,戴英却喝了大半瓶红酒下肚。
“我去趟洗手间。”
似乎是酒劲上头,戴英的额角冒汗,脸颊泛出潮红。他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起身,梁倏亭正在与相熟的长辈说话,见他离席,立刻中断谈话,说:“我陪你去。”
戴英说:“不用,你们聊。”
他自顾自地走掉了,梁倏亭习惯性地收回视线和思绪,重新接起与长辈的交谈,可是没聊两句,一种下意识的感觉又催动他回头望了戴英一眼。
戴英的背影已经走得很远了。梁倏亭费力找了一会,才在重重人影的遮挡下找到他。
灯光摇曳,他的步伐似乎显得跌跌撞撞。
戴英酒量这么好,一瓶红酒而已,至于喝得满头出汗吗?
“抱歉,我失陪一下。”梁倏亭堪称失礼地丢下话说到半截的长辈,大步向戴英的方向追赶。只是一个错眼,他就搞丢了戴英的踪影,前后左右都是人,可是哪里他都找不见戴英。宴厅内外卫生间有好几个,他一个个地找,找得后背都浸出冷汗,才在宴厅的某个角落,看见戴英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儿。
梁倏亭一边走向他,一边喊他的名字。
戴英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有些反应过激地往后退了两步。正好有服务生端着红酒从走道经过,哐当一声,与戴英撞了个正着。
“先生,小心!”
红酒壶险之又险地被服务生扶住,可是相撞太突然,红酒免不了倾倒而出,泼了戴英一身。戴英向后欲倒,好险身后有墙,他慌忙伸手撑墙,勉强稳住了身形。
红酒侵染了浅色的西服,污痕的色泽深到发黑。
“对不起,先生,太对不起了……”
戴英的衣服是明晃晃的高奢,服务生哪里赔得起。年轻人吓得脸色青红,感到身边光线忽的一暗,竟是梁倏亭走到了他们跟前。
“梁、梁先生,对不起,我去取毛巾来……”
“不用。”梁倏亭看都不看他,“你去做你的事。”
倒是戴英站稳了脚,安慰了他一句:“没事,是我撞到了你。”
事情发生在角落,动静很小。会场的经理和梁倏亭的秘书接连赶了过来,经理带走服务生,秘书则将梁倏亭和戴英引进休息室内,说:“梁总、戴先生,稍坐一会,我去取戴先生备用的衣服。”
秘书走后,私密的休息室内只剩下梁倏亭和戴英。
戴英出的汗比刚才更多。他的唇色是无血色的白,脸颊上的红色浮于表面,透出些许病态。
梁倏亭早该看出来他不对劲。
“戴英。”梁倏亭轻轻问,“你是不是腿疼腿?”
戴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梁倏亭继续问,“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戴英深深埋着头,嗓音是努力忍痛后的喑哑。
“我又搞砸了。”
梁倏亭拿起毛巾,为他擦拭衣服上沾染的红酒:“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别想太多,你没有搞砸任何事。”
戴英眼里混合着懊恼、难过、不甘,还有几分自嘲与麻木。
“我有没有搞砸,你评判不了。我是在跟我自己较劲。你带我去参加宁柠的婚礼,我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