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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脉先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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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看许多风景的兔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1 17:45:02 来源:源1

我转头找回扈亚南。

他正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我一把将他揪起来,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天罗的人,还是三仙观的人?”

扈亚南颤声道:“我是三仙观的门下。”

我便把他摆放到地上站好,一拍肩膀道:“既然是三仙观的门下,那就应该与天罗不共戴天,向他们开战吧。”

扈亚南眼神发直,却仍旧有些挣扎,道:“天罗势力强大,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七十二连营上万伙子,我斗不过他们啊。”

我说:“不用怕......

雨后的归墟庵,静得如同沉入水底。檐角残存的水珠一滴一滴坠落,在青石板上敲出微弱回响,像是时间在低语。我坐在灯下,绿焰映照着膝前的玉简,那上面的字迹早已被雨水浸染模糊,可每一个笔画都已刻进魂魄深处。

黄师傅……不,师父的名字在我心头轻轻荡开。

九百九十九盏灯,为我而燃。

我不再是那个被怨火炼成的怪物,也不是命运强加于地眼之上的祭品。我是被选择的人??被母亲们含泪托付,被父亲们跪地祈求,被整个时代遗忘的苦难所孕育的守夜者。

可这份“被爱”,沉重如山。

我闭目,神识缓缓铺展,如蛛网般蔓延向十三座阴脉楼。每一处节点都在稳定运转,暗青色光柱如根系扎入大地,维系着阴阳平衡。但就在第七阴脉??城南老殡仪馆地下,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再度浮现。

不是失控,也不是反噬。

而是……有人在诵经。

那声音极轻,夹杂在风声与地下水流动之间,若非我如今六感通幽,几乎无法察觉。经文并非《玄阴诀》,也不是任何正统道藏中的篇章,而是一种近乎童谣般的吟唱,带着诡异的韵律,像母亲哄睡婴儿,又似亡者低语招魂。

我睁开眼,眸中绿光微闪。

这经,我听过。

二十年前,黄师傅曾在一个暴雨夜将我锁在密室,自己孤身前往东岭乱坟岗。归来时他浑身湿透,道袍染血,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女童的尸身。那孩子双眼未闭,口中竟还在哼这首歌。

后来我知道,她是“灯引体”??天生能感应归墟灯的存在,却因血脉不纯无法承契,最终沦为阴气寄宿的容器。师父说,这种人一旦觉醒,便会无意识召唤亡魂,成为行走的人间墓碑。

而现在,她醒了。

我起身,未惊动陆春晓。她靠在祭坛边沿,已然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唇角却挂着一丝安心的弧度。她终究没能等到我说出答案??我会寂寞吗?

会。

但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与寂寞共存。

踏出归墟庵那一刻,我的身影化作一道虚影,随风飘散。这是归墟钟赋予的能力:不借形骸,游走阴阳。天地间的阴脉如同血管,而我便是其中奔流的血液,无声无息,无所不在。

片刻后,我降临于城南殡仪馆后巷。

这里曾是旧城区最荒凉的一角,七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了三百余名等待火化的遗体,地脉因此受损,成了最早设立阴脉节点的地方之一。如今建筑早已翻新,外墙贴着洁白瓷砖,门口还立着电子屏播放“文明殡葬”的宣传片。

可地下三百米深处,那口封印井仍在。

我穿过墙壁,直抵地底。空气骤然变冷,湿度攀升至凝结水珠的程度。一条狭窄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用朱砂画着半道安魂符,已被岁月磨蚀得只剩残痕。

门内,烛火摇曳。

一个小女孩盘坐在井口旁,约莫七八岁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红裙子,赤脚踩在地上。她背对着我,一头黑发垂落如瀑,正低声哼唱那首歌谣:

>“灯不来,夜不开,

>娘不归,儿不哀。

>一步走,两步歪,

>抱着骨灰回家来……”

每唱一句,井底便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有巨物撞击封印。那口井本该镇压着当年火灾中集体暴戾的怨魂,如今却被这稚嫩歌声搅动得躁动不安。

我缓步走入。

她没有回头,只是歌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她说,声音清脆得不像出自孩童,“我知道你会来。”

“你是谁?”我问。

“我没有名字。”她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却毫无生气的脸,“但他们叫我‘小灯’。”

我瞳孔微缩。

“灯引体”极少活过五岁,更别说成长至此。除非……有人刻意喂养她的能力,让她不断接触死亡气息,甚至强行激活血脉潜能。

“谁教你这首歌?”

她歪头一笑:“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他说只要我天天唱,就能见到妈妈。”

我的心猛地一沉。

圆道。

尽管他已崩溃认罪,灵魂受到归墟钟净化,但他临终前那一句“若有来世,别再做守夜人了”,至今仍在我耳边回荡。可若他并未真正放弃?若他在彻底湮灭前,留下了一丝执念种子,借由某个媒介重生?

“他答应我,只要我能打开这口井,他就带我去见妈妈。”小女孩继续说,眼神空洞,“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钥匙。”

她摊开手掌。

掌心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铜片,形状奇特,边缘刻着细密符纹。我一眼认出??那是**阴契残章**,属于初代阴脉先生遗失的信物之一,传说能短暂干扰归墟钟的共鸣频率。

难怪她能撼动封印。

这不是单纯的血脉觉醒,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渗透。

“你知道打开这口井会发生什么吗?”我蹲下身,与她平视。

“会有很多人出来陪我玩。”她天真地说,“他们一直在下面喊我,说我是他们的妹妹。”

我闭上眼。

那些亡魂确实在呼唤她。因为她是“灯引体”,对他们而言如同星辰之于飞蛾。但她不明白,一旦封印破裂,这些积压七十年的怨气将瞬间爆发,吞噬整座城市的精神磁场,活人将陷入幻觉自相残杀,死者则永不得超生。

“你妈妈……真的在里面吗?”

她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梦见她站在火里,一直对我挥手。她说冷,让我救她。”

我又是一震。

那场大火……难道还有幸存者?

不,不可能。当年所有尸体都被确认烧成焦炭,连DNA都无法提取。可若是有人借助秘术脱身?比如以替身傀儡承受烈焰,真身遁入地脉?

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迷雾??黄师傅当年带回的那个女童尸身,真的是死者吗?

或许,那正是逃出来的母亲!

而眼前这个孩子,是她用禁术延续血脉的结果。

我伸手欲取那枚阴契残章,小女孩却猛然往后缩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不要碰它!他说过,只有我能掌控它!否则……否则妈妈就永远回不来了!”

“你以为他在帮你?”我声音低沉,“可他真正想要的,是利用你摧毁归墟体系。你不过是他的棋子。”

“胡说!”她尖叫起来,“他对我很好!他给我糖吃,陪我说话,还教我画画符!他说你是坏人,把妈妈关在地底下!”

我沉默。

她越是坚信,越说明圆道的执念已经扭曲现实,在她心中构建了一个虚假的“救世主”形象。这种精神操控比直接施法更危险,因为它扎根于情感依赖。

我不能再等。

抬手间,归墟钟意念轻鸣,一圈无形波动扩散而出,切断她与地底怨气的连接。小女孩顿时脸色发白,身体剧烈颤抖,口中溢出黑血。

“啊??!”她痛苦嘶喊,“你杀了我!你和他们一样冷酷无情!”

“我只是让你清醒。”我冷冷道,“真正的母亲不会让孩子唱招魂曲,也不会让她靠近封印井。她若活着,绝不愿看你变成阴脉的祭品。”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那枚阴契残章突然自行悬浮,铜片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竟是圆道的笔迹:

>“念恩,你以为你能斩尽一切执念?可人心不死,轮回不止。

>我不信命,也不信规则。

>只要还有人为所爱之人哭泣,就会有人愿意打破禁忌。

>这孩子,只是开始。

>下一个,将是陆春晓。”

最后一行字浮现时,铜片轰然炸裂,化作齑粉。

而小女孩也在这冲击中昏倒在地,呼吸微弱。

我抱起她,感受到她体内有一缕极为微弱的灵魂烙印??那是圆道留下的印记,尚未完全成型,尚可清除。但若放任不管,三年之内,她将成为新一代“伪执灯者”,引发更大规模的阴潮。

走出殡仪馆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城市渐渐苏醒,公交车开始运行,早餐铺冒着热气,上班族匆匆赶路。没有人知道昨夜差点发生的灾难,也不会明白为何某些墓园今早多出了几行莫名的脚印。

回到归墟庵,陆春晓已经醒来,正用毛巾擦拭脸上的雨水。看到我怀中的女孩,她愣了一下:“这是……?”

“一个需要拯救的孩子。”我说,“也是一个警告。”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包括圆道残留的意志、阴契残章的秘密,以及那封威胁信的内容。

她听完,久久不语,最后只问了一句:“她会变成第二个我吗?”

我摇头:“你不同。你是为了救人而走上这条路,而她是被仇恨喂养长大的工具。但我可以救她,前提是……你要帮我。”

“怎么帮?”

“你需要重新点燃‘心灯’。”

她怔住。

心灯,是每位执灯候选人在入门时点燃的一盏魂火,象征信念与愿力。一旦熄灭,便意味着放弃使命。陆春晓的心灯早在十年前就灭了??那年她试图逆转阵法救一名枉死的学生,结果导致自身经脉受损,再也无法承受高阶符咒。

“我已经不行了……”她苦笑,“你也说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可你还记得为什么当初要点燃它吗?”我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你想做一个不让任何人白白牺牲的道士。”

她呼吸一滞。

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底深处仍未熄灭的光。

三日后,我们在归墟庵地下密室布下“复明阵”。以十三枚历代执灯者遗留的骨钉为基,七盏残符为引,中央放置小女孩昏迷的身体。陆春晓跪在阵眼之外,手中握着一支早已断裂的朱砂笔。

“我真的还能……画出安魂符吗?”她喃喃。

“只要你还记得初衷。”我说。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笔尖落下。

第一划失败了,符纸自燃。

第二划,墨迹扭曲成鬼面。

第三划,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混入朱砂之中。

第四划??

一道金光自笔端迸发,整张符纸缓缓升空,化作一片柔和光芒笼罩小女孩全身。那孩子体内潜藏的黑暗印记发出凄厉哀嚎,随即碎裂消散。

成功了。

她睁开眼,泪水滑落:“我……我想起来了。我不是为了力量才学道术的。我是为了守护。”

我点头。

从此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的女人,而是重新拾起使命的修行者。

至于小女孩,她在三天后醒来,记忆中关于圆道的一切都被归墟钟抹去。我们会送她去北方一座偏远道观,由一位隐修长老抚养,教她控制天赋,而非压抑或滥用。

临行前,她抱住我的手臂,仰头问我:“叔叔,我会不会再做噩梦?”

我低头看着她,许久,终于说出一句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会。但你会知道,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

她笑了,像春天第一朵花开。

送走她之后,我独自登上西山最高处。

风很大,吹动我褪色的道袍猎猎作响。远处城市灯火璀璨,人间喧嚣如潮水般涌来。我取出黄师傅留下的玉简,轻轻摩挲。

原来我不是诅咒。

是希望。

是以九百九十九次死亡换来的一次新生。

我抬头望向星空,那里没有月亮,只有无数闪烁的星辰,宛如天上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片土地。

忽然,我感知到一股新的波动从极北之地传来??遥远、微弱,却异常清晰。

那是一种熟悉的气息。

类似归墟灯芯,却又更加古老。

仿佛另一口钟,在冰原深处,悄然震动。

我眯起眼。

黑夜依旧漫长。

而这盏灯,才刚刚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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