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他的双眼皮变得更宽了,休息不够让他看上去变成了一只馒头,用冷水冲洗两遍之后也没有消下去多少,偏偏那只猫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温心妥目不斜视,注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偏移,他才转头瞄了它一眼,受不了地问:“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盯着就算了,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叫,温心妥压根不懂它什么意思,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压力实在太大,温心妥静了几秒,两腿一拔冲出卫生间。
他到卧室换衣服,发现猫居然没有跟进来,奇怪,总不能因为他突然跑了就生气吧,有什么好生气的,是它一直盯着自己的。
算了,和猫计较什么。温心妥一边想着一边把睡衣脱了,他房间拉着不透光的窗帘,反正谁也看不见,他套上黄色毛衣,脑袋刚从立马钻出来,就看见那只猫慢步进了房间。
看见他在换衣服,小猫轻轻地叫了几声,和它刚刚催命一样喊他起床相比温柔不少,温心妥意识到了这一点差异,朝它眨了眨眼,盯着他的猫过了好几秒,突然缓慢地眨了眨猫眼,好像在撒娇一样。
温心妥换裤子的手一顿,低头不去看它了,毕竟对这只猫产生一些觉得对方可爱的想法会很危险。
但低头也没好到哪里去,穿了好多年、甚至上周还穿了两次的裤子,就在今天,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得久了一两秒,就突然意识到自己顺其自然在占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属于自己。
这原本是梁声的,后来他拿去改了改裤头和裤脚就变成自己的了,因为太舒服,他穿久了就忘了它原本的所属。
他有很多条像这样被改过的裤子,因为嫌麻烦又总在意性价比,温心妥不太喜欢购物,所以总在衣柜里翻梁声不要的衣服穿,那都是恋爱时候的事情了。
梁声前几次总提醒自己衣服还在他那里,等温心妥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惊觉拥有了很多年的东西其实是梁声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没有办法草率地把它留下来又或者是扔掉。
裤子是不能再穿了,温心妥只能翻箱倒柜找出一条自己的裤子,出门时已经有点晚,没办法等猫自己走了,温心妥抱着它就往楼下冲。
温心妥原来的计划是在上班之前给猫咖老板打电话,紧接着把猫带到公司等老板来接,结果打电话过去,对方一直处于忙线的状态,眼看就要迟到,温心妥只能抱着猫往公司跑,终于在五十九分打上了卡。
但门口挤满了上班卡点打卡的同事,都看见了他怀里抱着的暹罗猫。
公司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猫狗奴,在每月的爱宠主题拍摄满办公室都是猫猫狗狗时温心妥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因为这只猫,温心妥徒增了很多的社交,上午路过他工位的人都能看见他桌子上团了一只猫,本来大早上就不太想上班,有点摸鱼的心思全都用来逗温心妥带来的猫了。
但温心妥觉得他们逗的是猫,心累的只有自己,因为猫耳朵一翻就全然无视。
他又没有办法无视,只能一直维持着平和的状态努力回答。
“暹罗猫吗?”
“对,是暹罗猫。”
“哎呀,它和我见过的暹罗猫不太像呢,它的脸怎么尖尖的。”
其他同事搭话:“你别歧视人家行不行,就是尖的怎么了?也可爱。”
“可爱啊,我也没说它不可爱,你看,它的眼睛是蓝黑色的。”
温心妥皮笑肉不笑,他并不在乎暹罗猫脸是圆的还是尖的,更关心那通拨不通的电话到底什么时候能拨通。
带了一只猫上班,温心妥没有办法出去吃了,只好点了外卖,走到公司外面找了个桌子吃饭,又尝试打老板的电话。
早上因为情况紧急温心妥抱了它一路,这只猫就开始恃宠而骄,不打招呼了,自作主张地跳到了他的腿上,尾巴圈住他的一只手臂,让他靠近一点自己的身体。
温心妥不想碰它,熟练地无视它,用另一只手吃饭又坚持不懈地打电话。
确信打不通之后温心妥总算施舍了它一个眼神,看清它的小动作,温心妥不为所动,“不会抱你的,你抓我也没用。”
下午温心妥去样品室拉了一车新品回摄影棚,猫巡逻一样走在他的前面,直到他放下东西,摆好摄像机,那只猫才坐下。
温心妥不用担心它会扰乱工作进度,因为它一直很安静,安静到温心妥投入工作后几乎要忘了自己的身边一直坐着一只猫,它圆黑的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上上下下,始终没有远离。
还是到他中场休息喝水时,周围的同事问他你家猫怎么那么乖?
其实普通同事的话题来来回回就这几样,工作有什么,忙不忙,进度任何,猫的到来反而让这样冷冰冰又生硬的交流变得温柔自然不少。
温心妥喝水的动作停了停,他下意识想否认是他家的猫,可对上它的脸又觉得算了,反正猫听不懂,否认又或者承认都没有什么关系。
“它一直挺乖的。”温心妥还是心软一点,尽管它的眼睛和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但他的心情却会因为意识到它在等自己而变得微妙一点。
它全神贯注,就好像今天它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温心妥从样品里翻出一个塑料盖子,接了自来水端到它面前,猫又不喝,温心妥盯着它,“为什么不喝?”
“又不吃饭也不喝水。”
倒是很有精力地跟着他走来走去,从办公室到楼下的石桌,又爬了几层楼梯,陪他转了样品间,最后在闷热、色彩单调挂着大灯的摄影棚等着他完成工作。
昨天晚上温心妥临时抱佛脚,看了几页有关猫的知识,得知猫的睡眠需求比人类大得多,它们喜欢在晨昏活动,其余时间精力不足,喜欢睡觉。
这只猫没有,这只猫总是很奇怪的。
猫伸头过来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低头喝水。
看了它一会,就要继续工作了,温心妥站起来,喝水的猫抬起头来,又抬腿坐到了他旁边。
温心妥看着那条腿部挂件,忍不住问:“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他挪了挪腿,暹罗猫反应了几秒,又朝他走来。
温心妥忍不住问:“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问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它又能做什么呢?需要上班的只有温心妥,不包括猫。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把剩下要拍的东西按顺序摆好。
温心妥好声好气地说:“我又不会走,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暹罗猫轻摇着尾巴走过来,叫了一声,用紧贴着他离不开他半米的行动告诉他,它就乐意跟着他。
温心妥低着头和它对视,认输,不再试图劝他。
下班之后温心妥又拨了一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