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总是对他这样?如果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用这样过于关心的语气说话?
又为什么总是这副表情?
永远没有波澜的样子,看他哭看他难受也最多露出迷茫的表情。
温心妥不知道什么是真的,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力气追究了。
躺下的时候,梁声像平时一样将手伸过来,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头低低地埋在他的肩颈,像要从他身上汲取什么。
可温心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被当成养分,反而像有什么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睁着眼睛睡不着,感觉到梁声的呼吸逐渐平稳,像是已经入睡,他开口问:“这几天你去哪了?”
“嗯?”梁声迷迷糊糊地说,“我在上班。”
“你今天很晚才回来。”
“今天很迟才下班。”
温心妥提醒:“你以前从来不加班。”
梁声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因为最近要加很多班。”
说谎也该有个限度,温心妥发现自己以前眼瞎心盲,没发现梁声经常对他敷衍了事。
他压根不会在乎温心妥的感受,更不会意识到他追问之后的潜台词。
温心妥不想说话了,他闭上眼睛,弓着腰抗拒地不想靠近他,梁声把他重新抱过来,静了一会,他微微撑起身,轻轻摁着温心妥的下巴亲了下来。
比起亲,更像是舔,这是梁声的习惯,从嘴唇开始,经常把他的脸颊舔得很湿,温心妥拒绝他这样的动作,像是要逃避他们的继续沟通一样,他偏开头,被梁声的手掌摁住下颚,他很有礼貌地问:“你为什么要躲开?”
可他并没有尊重温心妥的意思,将温心妥的沉默当成默许。
温心妥压根没有要做的意思,却很快被人撩起衣服,沉默的房间里只有梁声一吻一吻落下的声音,温心妥偏过头,伸手去推梁声,在他只有迷茫却没有探究的眼神里感觉到了钝痛,好像温心妥就这样推开梁声,他也不会在乎。
温心妥不想争吵,也不想去寻找梁声身上对他若有若无的爱意了。
那一颗颗沙子,磨久了就嵌入了心脏,顺着血液布满全身,再无法彻底剥离,也无法安慰自己不在乎。
没有再看梁声,温心妥起身,穿好衣服,温声说:“梁声。”
“我们分手吧。”
第2章.搬走
长达五分钟的沉默里,最先开口的是梁声:“为什么?”
温心妥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长,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可他不出声梁声就会一直看着他,用他平静的眼神盯着他,他没有愧疚没有反省,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温心妥察觉到自己与他的冷静截然相反,他焦躁愤怒不甘又痛苦。
梁声永远都是这样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
他无法忍受自己近乎歇斯底里,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
如果说刚刚是一时冲动,在他眼神的注视下,温心妥的决心被不断加固,他起身开始收拾行李,等把行李箱放倒,他才发现自己在浑身颤抖,他不断重复:“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人能一次次地回答梁声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挣扎的只有温心妥,而梁声丝毫不察。
温心妥觉得梁声但凡有一点在乎他,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梁声的反应也算不上意外,温心妥也能想到的,他经常无辜的样子,好像在感情里经常突然消失,拉远距离的人从来不是他。
无论他失联多久,回到家面对他永远都是坦坦荡荡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有必要回答,也没有继续争辩的意义了,温心妥动作很快地把衣柜里属于他的那一堆衣服塞进箱子里。
梁声站得离他很远,并没有帮他,也没有劝阻,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的语气问他:“我们真的要分手吗?”
温心妥没有看他,毫不犹豫地说:“为什么不分?我受够你了,和你在一起我很痛苦,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没等他回答,温心妥又自嘲地笑了笑:“你怎么会看得出来?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反正看不看得出来,从今天开始都与他无关了。
温心妥的东西很少,他是个物欲不太高的人,穿来穿去也是那几件长袖外套,大件的东西更是没有,因为这并不是他们合租的房子,而是梁声买的两室一厅,所有东西入住时已经齐全,所以温心妥也只是收拾了个行李箱,行李箱带不走的他都不想要了。
他拉着行李箱到了玄关,穿上鞋的时候才发现他收拾东西时落下了鞋,他犹豫了两秒,决定也不要了。
跟在他身后的梁声开口问:“一定要搬走吗?”
“你不是没有房子住吗?”
“不用你提醒。”温心妥抬起头看他,“还是要我把这两年的房租一次性付给你。”
他咬着牙,对他不痛不痒的态度感到悲愤,后背长廊灌入的冷风吹得他头疼,温心妥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没有用,他已经失去争吵的勇气了。
他害怕梁声的态度,更怕自己成为一个理智全无,被积压的愤怒与失望支配的情绪野兽。
梁声盯着他,抛出一个问题后却不会回应温心妥,反而奇怪地另起话题:“你以后会养猫吗?”
温心妥愣了一下,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下一秒反应过来,这和前一个问题没什么区别。
梁声是自私自我的,所以他问什么,会不会回答温心妥都只是随心所欲而已。
温心妥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可以恶毒一点,冷着声说:“不会!”
他咬字很重又很慢地说:“梁声,我最讨厌猫了,它们全都很恶心!”
说完,温心妥抬头看他,梁声垂眼望他,听到这个回答,眼神里好像多了一道迷茫,他低着头,过长遮眉的头发掩去了他的情绪,温心妥看不见了。
团建的前一晚,他还和梁声躺在同一张床上,亲密无间,他贴着他的脸颊,笑着嫌弃他的头发太长,却又温声说改天一起去剪个头发,而不过几天,他对他恶语相向,明明知道他最喜欢猫,也很想养只猫,却还是冲动上头说了这样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道歉的打算,反正他们不会是一起养猫的关系了。
温心妥推开门,迎着初秋的凉风重获自由,行李箱在空旷街道发出巨响,温心妥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跑起来。
深夜的小区沉寂在黑幕里,高楼林立,一出走,晃神就无法辨别哪盏灯是属于梁声家的,沉沉的不停扑过来的冷风卷走了温心妥行走过的痕迹,上车前,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