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觉时,他会嫌弃太热,推开梁声的拥抱。
梁声没说什么,摸摸他的脸和额头,温心妥以为他会亲自己时,他却什么都没做。
有时候温心妥觉得梁声不该礼貌时反而十分讲礼貌,不过他精神困倦,懒得提出这一点了。
到了第三天,温心妥终于不烧了,晚上睡觉之前他把明天上班的东西收拾好,梁声跟在他的旁边,问:“心妥,我们要不要搬回家去?”
家?
温心妥皱了皱眉,随即想起来,这个家指的是梁声的家,分手之后温心妥已经不再称呼那个地方为家,尽管他和梁声在一起五年,毕业之后就住进那间房子,但他一直清醒地知道他能在房子里生存依靠的不过是和梁声的恋情而已。
一旦他们分手,他曾经占有过的地方也不属于自己,或许租房子还好一点,起码在合同期间,不会因为和梁声的关系变化而失去自己的蜗居。
所以温心妥很快拒绝:“那不是我家。”
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冷硬,他软了声音解释:“我签了半年的合同,现在搬走不会退押金的。”
温心妥只是实事求是,听见梁声不出声,下意识地回过头想看他,梁声贴过来抱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颈上,温心妥又不想回头了,他低了低头劝他:“你应该纠正一下说法。”
“那不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嗯…”梁声蹭了蹭他的脸,用力地抱紧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摁了摁,温心妥被提着离开地面,回过神,只能踩在梁声的脚上,他愣了一下,拍了拍梁声的手,轻喘着气凶他,“你不要这么大力。”
梁声置若罔闻,过了几秒才慢慢松了手,不过也只是把温心妥从衣柜边抱到了床上。
“你不记得了吗?”
温心妥被迫坐到了他的腿上,回头脸颊就对上梁声一窝蓬松的头发,他又转回来,走神地直视前方,问:“记得什么?”
梁声突然问这个问题,也没有前后连接,让温心妥不明所以。
他低声说:“你不记得了…”
等了几秒,也没等到梁声的下一句话,温心妥觉得莫名其妙,“你也不说是什么。”
温心妥难得来了脾气,事实上分手后他经常被梁声气得语塞,梁声对自己的一些指责,哪怕语气只是比平时坏那么一点,都会让温心妥难以忍受,每到这个时候温心妥又在思考,像他这样过度敏感的人到底是怎么忍得了梁声五年的。
他掰开梁声的手,“你什么都不说,我不想理你。”
温心妥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梁声去洗漱了,温心妥撑着眼皮等了一会,虽然他们睡觉之前闹了不愉快,但是温心妥平时都会等梁声躺下才会闭眼。
等来等去没等到人,温心妥才想起来自己说不想理梁声的事,狠了狠心,两眼一闭不管了。
温心妥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他又凑过来,轻轻地环住自己,似乎又在量他的体温,无论梁声在被窝外多久,手脚似乎都不会冷多少,所以温心妥没有拒绝他,反而忍不住贴上去。
其实很多时候温心妥压根不需要因为和梁声闹不愉快而感到不自在,出门前温心妥看着跟在他身后,睡眼朦胧的某人,轻叹了口气,真的没必要,他估计都没有意识到昨天晚上温心妥已经对他的一声不吭发过脾气。
“我送你。”
梁声抬腿往前一迈,将温心妥的手抓住,放进了大衣口袋里,比温心妥的口袋暖很多,所以他没有挣扎,往前走了几步,温心妥问:“你送我做什么?”
梁声伸手将温心妥的帽子拉上,“我想送你,虽然昨天晚上没有发热了,但是你早上还没有吃东西,会有低血糖风险。”
“那只是意外。”温心妥解释,“我以前很少低血糖的。”
梁声转过头看他,温心妥被风吹得鼻尖红红的,声音闷重带了鼻音,梁声默不作声地把他的帽子拉得更低了。
温心妥晃了晃头,“看不见路了。”
他的羽绒服帽子非常大,可以完全把温心妥的头包裹住,而且很宽松,一带上就挡视线,温心妥一直把它当装饰,从来没有戴上的时候。
梁声轻轻地笑了一声,停在原地,很耐心地帮他把帽子的一角折起,才说:“心妥,我牵着你。”
温心妥低头,含糊地嗯了一声,不再出声,他租的房子离地铁站也要步行十几分钟,附近出行的人不算多,早上七点多的马路经常空荡荡的。
走了一半,温心妥又别扭地觉得不值得,梁声所谓的送他,不过是沉默地充当挡风盾送他去地铁站,而这短短的十几分钟足以把整个早上的秩序打乱。
温心妥无法理解,要进地铁口的时候终于开口说:“你在家睡觉不好吗?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送我。”
温心妥已经不怪他,慢慢地又开始心疼梁声做出的一些不值得的行为,尽管梁声的浪费与他息息相关。
梁声并没有在地铁口停下,反而随着温心妥过了安检,又进了闸口,也对他的问题进行了回答:“我现在每天只能看见你很短的时间。”
温心妥歪头看他,难道前两天晚上寸步不离黏着他的人不是梁声吗?难道他没有把二十四小时都分给梁声吗?简直难以理解,不过温心妥一向难以理解梁声,他们分手过后温心妥更加不懂了。
“昨天晚上是你自己很晚才回来。”温心妥已经在清醒的时间尽力地等了他,梁声总不能再倒打一耙。
“对不起。”梁声很快道歉。
“算了。”温心妥摇了摇头,他没有办法指责一个付出时间和精力来笨拙讨好自己的人,只是解释,“我还是要去上班的。”
如果不去上班,温心妥就会想东想西,虽然梁声现在对自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赖,但温心妥不确定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梁声会不会很快又消失,他只有用其他东西填满自己,麻木自己。
“我知道。我可以送你过去,然后在猫咖店等你。”
梁声拉着他坐下,视线落了落,示意温心妥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温心妥盯着他的脸几秒,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帽子拉低,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温心妥对猫咖店老板其实是梁声朋友这件事还有点难以消化,主要是两个人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年龄段的,老板不是梁声叔叔,听到温心妥的提问还生气地红了脸,“我俩不像朋友吗!”
“我有那么老呢?”
“对不起。”温心妥觉得抱歉,忍不住反问,“所以你不是记得我的声音,是本来就认识我。”
又把老板问得哑口无言了。
梁声系着米色的猫咪围裙在打扫猫咖卫生,看见温心妥下班过来了,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中央的时钟,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懊恼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