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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句:“风河?”
风河说:“是我,陈述。”
陈述看了他很久,伸手说:“过来。”
风河便扑过去,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再后来,在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倾心相许就成了两个少年间自然而然发生的事,陈述问过他:“你长大了,要娶亲吗?”
风河说:“我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陈述枕着胳膊躺在山坡上,草地柔软,他嘴里咬着根草叶说:“娶了亲就不能了。”
风河就凑上来亲他,说:“那我不娶。”
陈述笑着躲,被他抱着滚了好几个滚,风河看着他,忽然认真地说:“陈述,我娶你吧,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陈述撑在他胸口看着他,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亲。
陈述死的那一年将将二十岁。
那一年他与风河越了雷池,也是在一个雨夜,风河再次天雷加身,被打下镇钉。
强悍的灵根再次保了他一命,没让他当场神魂俱灭,但也仅剩下一息尚存。
陈述为了护着他被天雷震伤,大口大口地吐血,但他发现自己沾了血的手去按风河胸口的镇钉时,血瞬间就被吸了进去,风河气息得以稳固,于是他跌跌撞撞去找了刀,拿来碗,割血为风河续命,一碗又一碗,整整三天。
风河从昏迷中醒来时,陈述两条手臂布满伤口,浑身苍白,已没有一丝血色。
风河抱着他,跪着一步一步爬上鸣山,求容人啸救他,但容人啸以灵力探了陈述的心脉,摇头说没用了,便转身离去。
风河额头磕烂,嗓子嘶吼到泣血,陈述靠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说:“风河,咱回家吧……”
那个傍晚陈述忽然想再去看一看断崖的落日。
那处断崖是半山间一块凸起的巨石,正对着一道开阔的河谷,陈述那时候放羊采果子捡菌子,经常带着小狼来到这里,坐在石头上向远处望,风河的名字就是那时候起的。
风河小心翼翼抱着他,坐在了那块曾洇透着两人欢声笑语的石头上。
残阳如血,以前这景致有多美,此刻风河的心就有多绝望,他不想活了。
陈述说:“……这么好看的景色,以后只有你替我看了……”
风河眼眶猩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
陈述说:“你替我好好活着,好好守着这山里的风和河,只可惜我没有更长的年月来对你好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回来找你,风河,你好好活着……等着我……”
陈述的坟就在草屋旁,风河僻了结界,连同屋子护起来,不受风吹雨淋,一守就是二十六年。
他用二十六年将灵根修到与鸣山同脉,能压制镇钉,感应到陈述命星定盘之后,他不理一次次来找他让他留下来守鸣山的容人啸,收拾了点行李,头也不回就下了山。
这中间有多少艰难险阻,风河不愿意去想了,他多少次差点丢了命,等找到陈述时,陈述已经二十多岁了,只碍于世道艰难,还未曾成家。
风河忘不了那天他等在巷子口,看着一身青年装在学校教书的陈述下了学刚回来,冲上去就把人抱住,一时间心口万般欢喜哽咽,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平复好这么多年来痛入骨髓的爱和想念,就被奋力推开,照脸挨了凶狠的一拳。
“哪儿来的登徒浪子!我看你是欠打是吧?!”
第56章“风河,过来。”
陈述醒来时风河不在,他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估摸着快中午了。
铺旁依旧放着一杯温水,他记不清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只是好像自从跟风河在一起之后,风河就时时替他记着这些小细节,时时细致妥帖。
洞口大概又布了结界,陈述只穿了一件卫衣也不冷,他发了会儿呆,起身四处转了转,在靠墙边一个颜色古旧的博古架上拿起了一个小铁盒。
这盒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花色老旧,但没有一丝锈迹,陈述打开,里面是一块帕子细细包起来的怀表,这个老物件儿让他莫名有些眼熟,细长的链子大概因为经常擦拭,洁净光亮,表针已经不走了,陈述打开背面的盖子,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映入眼帘,他一眼认出,那是上一世的风河和自己。
两个风华正茂的青年,透过悠长晕染的旧时光对着他咧嘴笑着,风河穿着一身布褂,笑容青涩不掩帅气,陈述一身笔挺的中山装,两人并肩站着,头微微靠向彼此,意气风发中又有些说不出的情意缱绻。
陈述看得出神,一时间回忆汹涌,风河从外面进来,叫了他一声:“陈述。”他回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三生三世了,三世的风河的脸在陈述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青涩的,开怀的,沉稳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温存和撕心裂肺的离别,一幕幕重现、沉淀,最终定格在眼前的这张脸上……
情绪太多了,理不清,三生三世的爱太沉重,沉甸甸地压在陈述心头喉口,他说不出话,挪不动步子,就那么凝固在风河深邃的眸光里,渐渐红了眼眶。
风河拎着袋子站在原地,他看着陈述手里的怀表,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滋味,也没说话,只深深与他对视着。
许久,陈述看着他笑了。
风河也笑了。
“风河。”陈述叫了一声。
“我在。”
陈述伸出手,“过来。”
风河走过去,把袋子放到桌上,握住他手往怀里一扯,把人紧紧抱住了。
一幕幕像往事重演,每一次陈述认出他,只要说一声“过来”,风河便从不让他伸出的手落空。
“头还难受吗?”他脸颊蹭了蹭陈述额角。
“还行,你……”陈述有点不自在,微微推了他一下,没能推开。
“怎么了?”风河胳膊收紧。
“没……”风河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带着雪的清冽,又像毛的蓬松,陈述低着头,鼻子贴在他脖子上,说:“就是忽然觉着……有点儿别扭。”
“怎么别扭了?”风河低声问。
陈述笑:“就觉得你本来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感觉认识的日子还不长,还有很多东西都有待互相了解,结果没想到一觉醒来……”
“一觉醒来发现是已经认识了几辈子的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对吧?”
“是,”陈述闭着眼睛笑了一会儿:“这感觉挺奇怪的,我还不太适应。”
“没事儿,记忆要慢慢消化,慢慢来。”风河轻轻抚着他背。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陈述问了一句。
“好,心里有盼头,有念想,从来没觉得不好。”风河低声说:“你是我心里的长明灯,陈述,只要一想到还能找到你,还能和你在一起,我心就是亮的。”
“那你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