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 第三十四章 图穷匕见

玄武殿为前朝打造的安全之所，位于宫城后方，距离地表三十丈，为皇帝御用的庇护所，用在京城遇袭时等待各地勤王。

宵禁鼓在城中响起，无数禁军在皇城外严防死守，亦有仙官和赤麟卫在城中各处巡视，抵防可能出...

雷声滚滚，乌云压城。

沈砚站在鸣龙峰顶，望着天边那道紫电交加的裂隙，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那裂隙像是某种封印被撕裂的痕迹，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他握紧手中的青冥剑，剑身微颤，似乎也感应到了那股气息。

“终于要来了么……”他低声喃喃。

身后脚步声轻响，林九音缓步走来，一身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神色凝重，目光落在那道裂隙之上，眉头微蹙：“裂隙扩大了，比预想中快。”

沈砚点头：“看来，那东西等不及了。”

“你准备好了吗？”林九音侧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沈砚轻笑一声，笑容却有些苦涩：“还能有什么准备？该来的总会来。”

林九音沉默片刻，道：“我陪你。”

沈砚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他知道，这一战，凶多吉少。可林九音却从未退缩，始终站在他身边。

“谢谢你。”他轻声道。

林九音微微一笑，笑容清冷如雪：“别忘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砚心头一震，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的他们，还不懂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命运，只知道一起练剑、一起闯祸、一起做梦。如今，梦还在，可现实却早已将他们推向了风口浪尖。

“走吧。”沈砚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林九音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穿行，直奔鸣龙峰深处。那道裂隙之下，正是传说中的“龙渊”，据说乃上古神龙陨落之地，也是封印那东西的源头。若要阻止那东西破封而出，就必须在那里与它一战。

一路上，山风呼啸，乌云翻滚，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颤抖。

“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沈砚突然开口。

林九音脚步一顿，随即冷冷道：“别乌鸦嘴。”

沈砚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两人来到龙渊入口。那是一处幽深的峡谷，峡谷中央，一道古老的封印阵法静静矗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可如今，那金光已经黯淡了许多，裂纹遍布，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时间不多了。”林九音低声道。

沈砚点头，缓缓走向封印阵法。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封印中冲出。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动手加固封印，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

“沈砚，住手。”

来人一身黑袍，面容模糊，声音低沉而沙哑。

沈砚眼神一冷：“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人缓缓道，“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毫无意义？”沈砚冷笑，“你是说，放任那东西破封而出？”

“那东西……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黑袍人缓缓道，“它被封印千年，只因当年的一场误会。”

“误会？”沈砚嗤笑，“你倒是说得轻巧。”

“沈砚，听我说。”黑袍人语气忽然变得急切，“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体内会有龙血？为何你能感应到那东西的气息？为何你生来就背负着这份责任？”

沈砚心头一震，眼神微微一变。

林九音也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却熟悉的面孔。

“是你！”沈砚脱口而出。

那是一张他曾在族谱上见过的面孔??沈家先祖，沈玄！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沈砚震惊道。

沈玄叹息一声：“我并未真正死去，只是被困在这龙渊之中，与那东西共存千年。”

沈砚一时语塞，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你可知道，那东西……其实是你的先祖？”沈玄缓缓道。

“什么？”沈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家，本就是龙族后裔。”沈玄沉声道，“那东西，是我们真正的先祖，是当年为了守护人族而自愿被封印的存在。”

沈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你胡说！”林九音怒喝，“若真是如此，为何千年来从未有人提及？”

“因为……这是被刻意抹去的历史。”沈玄缓缓道，“当年的封印，不只是为了镇压它，更是为了掩盖真相。”

沈砚沉默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龙纹，那纹路隐隐泛着微光，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他低声问。

沈玄目光深邃：“解开封印，释放它。让它重归天地。”

“不行！”林九音厉声道，“若真如你所说，它曾被封印千年，那一定有它的理由！”

沈玄叹息：“那理由，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人族，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人族。”

沈砚陷入沉思。

他知道，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将改变一切。

“让我想想。”他低声说。

沈玄点头：“时间不多了，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峡谷之中。

沈砚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林九音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

沈砚苦笑：“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未必是假的。”

林九音沉默。

就在这时，封印阵法忽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一道低沉的龙吟声从封印之下传来。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千年的封印，直击沈砚的心灵。

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我想……我明白了。”他缓缓道。

林九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要做什么？”

沈砚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青冥剑，剑尖指向封印阵法。

“我要……解开它。”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

“住手！”来人声音清冷，正是沈家老祖，沈无涯。

“父亲？”沈砚震惊。

沈无涯冷冷看着他：“你竟敢妄动封印？”

“父亲，我必须这么做。”沈砚坚定道，“因为……那是我们的先祖。”

沈无涯脸色一变：“你竟听信那老东西的胡言乱语？”

“不是胡言乱语。”沈砚缓缓道，“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

沈无涯沉默片刻，忽然叹息：“孩子，你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长剑一挥，直取沈砚面门！

沈砚反应极快，青冥剑横挡，两剑相撞，爆发出一声巨响！

林九音见状，立刻拔剑相助，与沈无涯战作一团。

三人剑光交错，峡谷中风雷激荡，封印阵法也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沈砚一边战斗，一边寻找机会靠近封印阵法。

他知道，只有解开封印，才能真正面对一切。

而这一战，注定无法避免。

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未完待续）

沈无涯的剑势如狂风骤雨，剑气纵横间，峡谷中岩石崩裂，碎石飞溅。沈砚咬紧牙关，青冥剑在手中不断挥舞，抵挡着父亲凌厉的攻势。林九音在一旁奋力支援，剑光如雪，寒芒四射，可沈无涯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每一剑都带着滔天威压，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住手吧，砚儿。”沈无涯的声音冰冷如霜，“你以为你真的能承受得起解开封印的后果吗？”

沈砚喘着粗气，目光却依旧坚定：“我不知道后果，但我不能继续被蒙在鼓里。父亲，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沈无涯眼神微动，剑势稍缓，但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有些真相，不该被揭开。”

“可我已经感应到了。”沈砚缓缓抬起手臂，龙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泛着淡淡的青光，“它在呼唤我，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

沈无涯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已经觉醒了？”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九音趁机跃至沈砚身边，低声道：“沈无涯似乎知道些什么，我们不能让他阻止你。”

沈砚点头，正欲开口，忽然，封印阵法再次剧烈震动，一道金光直冲云霄，紧接着，一道低沉而苍凉的龙吟声从地底传来，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直击人心。

沈无涯猛然回头，脸色大变：“不好，封印快撑不住了！”

沈砚心中一动，趁着沈无涯分神之际，猛地跃起，直扑封印阵法。他双手结印，体内龙血沸腾，青冥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仿佛也在回应那股古老的气息。

“砚儿，住手！”沈无涯怒喝，但已经来不及了。

沈砚的双手按在封印阵法之上，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青光从他掌心爆发，与封印中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光幕。

“你疯了吗！”沈无涯怒吼，正要冲上前阻止，却被林九音拦下。

“沈无涯，你已经无法阻止他了。”林九音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他，就该告诉他真相。”

沈无涯死死盯着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长叹一声，收剑而立：“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让你亲眼看看吧。”

话音刚落，封印阵法猛然炸裂，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整个龙渊剧烈震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颤动。

沈砚只觉意识一沉，眼前一黑，下一刻，他的神魂仿佛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在虚空中央，一道巨大的龙影静静悬浮，双目紧闭，身上缠绕着无数金色锁链，每一条锁链上都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镇压之力。

沈砚怔怔地看着那道龙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

“你终于来了。”龙影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直视沈砚。

沈砚心头一震：“你是……”

“我是你的先祖。”龙影低沉道，“也是你体内龙血的源头。”

沈砚沉默，他终于明白，沈玄所言非虚。

“那你为何会被封印？”他低声问道。

“因为……当年的人族背叛了我们。”龙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我们曾与人族共存，守护这片天地。可后来，人族强者觊觎龙族之力，发动突袭，将我封印，抹去了这段历史。”

沈砚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某种记忆在脑海中苏醒。

“那……我父亲……他为何要阻止我？”他喃喃道。

“他并非完全知晓真相。”龙影缓缓道，“当年的封印太过强大，连沈家的血脉也逐渐遗忘了自己的来历。只有真正觉醒的龙血后裔，才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沈砚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沈无涯那复杂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解开封印，让我重归天地。”龙影道，“只有这样，才能恢复真正的秩序。”

沈砚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意识回归现实的刹那，他的身体猛然一震，睁开眼，只见沈无涯正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震惊。

“你……你见到了它？”沈无涯声音颤抖。

沈砚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是的，我见到了我们的先祖。”

沈无涯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真的要解开封印？”

“是的。”沈砚缓缓道，“父亲，你该告诉我真相了。”

沈无涯沉默许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既然你已经觉醒，那就由你来决定吧。”

说罢，他缓缓后退，不再阻拦。

林九音见状，也松了口气，轻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沈砚点头，目光坚定：“是的，我要解开它。”

他再次抬手，龙纹在皮肤下闪烁，青冥剑在他手中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封印阵法在他手中缓缓消散，金色的锁链一根根断裂，龙影的气息逐渐复苏，整个龙渊都被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威压笼罩。

终于，最后一道锁链崩碎，龙影缓缓睁开双眼，天地间，一道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四方！

沈砚抬头望天，心中一片清明。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改变。

而他，也将迎来真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