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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莠问,把脸抬起来,“我感觉你没说实话。”
夜太静了像跟针悄声无息扎进心脏,过了很久,齐莠快要睡着了,模糊听到齐管竹说:“她再婚之前问过我的意见。”
“你没同意?”齐莠翻了个身,脑袋埋进暖呼呼的被子里,眼皮半阖困意十足,“但她还是和良叔在一块了。”
齐管竹用下颌轻轻摩挲齐莠的头顶,听到齐莠浅浅的呼吸声,他才缓缓说:“我同意了。”
……
齐管竹难得没有赖床,比齐莠都早起来了,齐莠怀疑他压根没睡多久。出门的时候蒋璐他们还没起,齐莠悄悄关了门。
坐两个多小时的大巴到老家,爷爷奶奶还是很有精神头,给两个孙子做了一桌子饭菜,说昨天他们小姑回来过了,今天他们就来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喜气洋洋。
“看看我孙子都长这么高了。”奶奶笑眯眯塞给齐莠红包,齐莠不想要,可老人手攥得可紧了,硬叫他拿着,齐莠扭头求助他哥,齐管竹噙着笑,眼睛弯弯地又在看他笑话,“奶奶给你你就收着。”
“我都十九了!”
“十九怎么了?”齐管竹走过来弹他额头,“多大都是小孩子。”
齐莠只好收着,嗫嚅着说:“谢谢奶奶,新年快乐。”
齐管竹弯下腰探头看他,笑容实打实展现出来,“这么有礼貌,也不像你啊,柚柚。”
齐莠稍许放松,推开齐管竹的脸,挪到厨房去,“奶奶,我帮你刷碗。”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午转眼就过去了,临走前奶奶还拉着小孙子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叫齐莠的乳名:“柚柚以后多来看看我们,你爷爷和我都想你。你去年就没回来,你哥说你妈那边有事忙,到底是什么事呀?都不记得回来了。”
齐莠感受着那双被岁月刻下痕迹的粗糙的手,想说不然今天就留下来吧,给蒋璐打个电话告诉她他们明天再回去。
“下次我放假再带齐莠来。”齐管竹轻轻拽住齐莠的手,齐莠错愕地抬头。
齐奶奶没察觉到异样,笑着点头:“那好,你俩好好的。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不好回去了。”
坐上巴车齐莠才想起来问:“你去年回来了?”
“嗯。”
“你跟奶奶他们说我有事来不了?”齐莠低下头,“我想来,妈没让我来,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这么久车。”
他说的太轻了。
去年良辉想带母子俩回自己老家,齐莠不想去,三个人僵持着,直到齐莠说:“你们俩回去吧,我去奶奶家住。”
蒋璐一拍桌子,吓了桌上其他两人一跳。
“你主意怎么这么大?!”蒋璐浑身发着抖好像气得不清,“既然不想去,那你哪儿也别去了!”
齐莠想也没想回道:“凭什么,我回我奶家怎么了?”
蒋璐高高抬起手,齐莠强压住闪躲的本能,死死盯着蒋璐。那只手最终还是落下来,却不是落在齐莠身上,蒋璐给了自己一巴掌,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齐莠愣在原地。
事后良辉跟他讲:“你妈也是……哎,她年纪也大了,你迁就点她,她就是受不了你和她对着来。你一说回你奶家,她就觉得你不要她了。”
“我没……”
“叔知道你没,但是你妈不知道啊。”良辉的眼角难掩皱纹,这个当年看上去极年轻的男人也老了,“你也知道你妈当初为了你俩吃了不少苦,她不拽着你俩,她活不下去啊。”
最后齐莠哪里都没去,他被那些“爱”挟持了自由。
……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屋里弥漫着西红柿和牛肉浓郁酸甜的香气。
屋子漆黑一片,没一盏灯亮着,齐莠还在奇怪,“这么晚妈出去干嘛了?”
齐管竹忽然弯下腰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短发微微刺着齐莠的脖颈。
“……你又怎么了?”齐莠有点无奈,话说得过于亲昵,明显能听出不是对年长者说话,是对恋人、对喜欢的人,话语深处藏了情意。
夜很静。
那间齐管竹住过后来被改成书房的房间的门,现在开着一条缝。
没有人察觉。
齐管竹深呼了口气,神色掺杂着疲惫,“靠一下。”
齐莠的手极轻地落在齐管竹的脊背,有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来,幽幽地,像一道鬼魂,微微发颤。
“你们俩在干什么?”
齐莠的反应太大了,几近惊慌地分开,视线直对书房,门静静矗立在那儿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目光瞬间移到右边,蒋璐就站在齐莠的房间里。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房间里扭曲着,霎时视线内一片混沌。
齐莠错后一步腰磕在鞋柜上,忍痛没吭声,下意识抬头求助齐管竹。
夜色照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眉眼间镀上一层黯淡的月白。齐管竹微微皱眉,眼神闪烁一下便把情绪很好掩藏起来,微薄的唇瓣下抿,神色显得冷漠,把灯打开了,状似随意地开口:“您在家怎么不开灯?”
蒋璐仍然站在齐莠的房间里,房门半掩住身躯,直直看着齐管竹,再一次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甜了这么多章,是时候搞事情了_(:з)∠)_
第十八章兄弟
“坐车坐得有点累了,借齐莠肩膀靠靠。”齐管竹轻描淡写说着,和蒋璐对视,不见丝毫惧色,但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他在赌,赌蒋璐只是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没有其他实质上的发现。
“你别说话。”蒋璐的眼睛移到齐莠身上,死死看着。齐莠仿佛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潺潺地响在他耳边,他在心里祈祷,可惜蒋璐完全没留情,盯准了齐莠,“我问你,齐莠,你刚刚在干嘛?”
齐莠没能成功发声,喉头是颤的,说出的话也一定不可信。他还不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包括现在的惊慌失措。
蒋璐好像也没指望他回答,她就那样生生看着齐莠,一字一句砸落下来,口型开合地甚至有些夸张:“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齐管竹手横在齐莠身前,护住弟弟,眉微微压下去说:“妈。”
“你别叫我妈!”蒋璐像被人打了一拳,瞬间弹起来,从那扇门里踏出来,踏在灯光下,头绳松松垮垮绑在头发上,很多碎发挂在耳边,让她看起来更加凌乱、疯狂,“你们在干嘛啊?!”她的眼泪掉下来,神色狰狞得可怕,嘴角抽动着像极了笑,但是在场的人知道那不是。
蒋璐大幅度喘息着,像一个患哮喘的病人。
“我们什么也没干,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齐管竹冷静应答,身子更加侧上前,把齐莠半个身子都挡住了。
“不许用‘您’称呼我!”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