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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者索取的赔偿,自然也不会放过。
而她女儿急需的手术费,江随也向她表示,希望由他支付。怕这位妈妈有负担,他也向她说明,极乐游戏每年本来就会有慈善捐助。
不管如何,就当是……为林鸢祈福也好。
而肇事者,却是个预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的人——那个旗和集贸的孙经理。
江随后来才知道,这人又去找过林鸢,只是林鸢没有告诉他。
有些成年男性似乎就是如此,犯了错,得了惩罚,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和原因。仿佛自己所有的失败与坎坷,都是社会的不公和他人的陷害。
他们甚至不敢向真正让他们得到惩罚的人报复,而只敢施暴于更弱者。
于是反倒将林鸢怀恨在心。
只是杀人未遂,法律赐予他的惩罚,希望他到时候也能寻到要报复的目标。
那位母亲要手术的女儿,也住在这家医院。是个上小学的小姑娘。
听说以后妈妈不用那样辛苦,坚持要来当面向他道谢。
她送了他一只自己叠的千纸鹤,告诉他,一个千纸鹤,就可以许一个心愿。
又说:“谢谢叔叔。”小姑娘因为化疗,有些瘦,本就大的黑眼睛,此刻在脸上更是显眼,她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笑眯眯诚心道,“你真是个大好人。”
小女孩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了他一人。
江随看着窗外稀薄却明媚的阳光,忽然就有些眼酸。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女孩子,睁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冲他说:“江随,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林鸢很少哄他。
他也明白,林鸢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认为,他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好人。
毕竟,她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昨晚做数学卷子时不小心睡着,一大早来不及做,急得求他帮忙。
小姑娘平时是很有原则的,就算再难的题,她熬半宿,都要自己弄懂。
可又真的是爱面子,坚决不允许自己被数学老师指去走廊罚站。所以才难得求他一回。
可在那一刻,他莫名的就十分受用。
那次,他第一次忍不住伸手,曲着指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下,低嗤道:“就会哄人。”
…………
只是……
阿鸢,现在的你,还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第59章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恨……
江随出院后,彻底搬去了那幢小洋楼,连同他养了许多年的蚂蚁。
先前请的阿姨,仍会每周在固定时间来清洁。只是看见这个家里不再有女主人,也没有问过他任何。
江随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其实很多时候,林鸢和他是一样的。
他们和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深刻的联系。除开彼此不论,她还有个血缘关系深厚的母亲,他还有几个虽然烦他,却也真心以待的朋友。
除此之外,他们都很少和一个人建立长期的稳定的关系。他们去哪里,是不是不再回来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心。
江随站在客厅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他在院子里移栽的那株垂丝海棠,阳光一如那日铺斜。
今年开的花,她没有看到。
其实他如今住在这里,并不觉得好受,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像封了窑门的火炉,时时刻刻,用鲜明的回忆炙烤着他的情绪。
就好比他此刻所站的方寸间,有甜蜜的誓言,也有难堪的苛求。
他也明白,离别前唯一的那段温馨时光,不过是水中月影。
可不管是年少时的心动酸涩,后来的猜疑失望,不管动人还是酸苦,他都依旧想牢牢记住,不愿意忘记一丝一毫。
其实在林鸢离开后,他仔仔细细地想过,他对林鸢的这份感情,或许并不那么纯粹。
他喜欢她,将她视**人,可同样的,也将她当做朋友,甚至在朝夕相伴间,将她当成了亲人、家人。
所以他才会在她执意要离开时,那样无所适从,那样惊惧惶恐。
他毫无章法地想抓住一切,却不知道感情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偏执与强求。
而如今,或许在李想他们,甚至是林鸢看来,他终于学会了放手。
可其实……并不是这样。
因为他始终记得,大四毕业那年,他们一起在电影院看的最后一部电影。
或许是有老林那样好的父亲,小姑娘哭得克制又压抑,出电影院时,却依旧要强装无谓,红着眼睛笑说:“这个牌子的隐形眼镜不太舒服。”
江随有些心疼,有些好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安慰一个人,也是需要感同身受的,否则,说句“没关系,别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过就像空洞的敷衍,也会像嘲讽。
他没有体会过那样的亲情,没有资格去安慰她。
而如今,他似乎明白了林鸢心情,也明白了她虽然哭泣,却也真心地在笑。
就如同那句,当初便叫他莫名触动的台词——
我一直以为爱的反义词是不爱,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爱的反义词是遗忘。
我不会忘了你,因为我一直爱着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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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预计用五年时间筹备,依托于中国古典神话的一款大型游戏,在年底国外特效团队给出了所谓的“优质方案”后,几位项目主创产生了点儿分歧。
有的认为,这样的效果更符合西方审美,有利于打入国际市场。有的认为,国外团队给出的制作费用过高,前期投入太大,对这样一个长制作周期的项目来说,最终能盈利才是首要。
几番争论,江随最终拍板:和国内公司合作。
前期投入并非首要,而是西方文化理解不了中式审美。光拿对方反馈回来的几个分镜特效来说,那样高鼻深目的神兽,仿佛山海经掉进了阿凡达。
本来就坚持江随这个方向的自然高兴,另外的也不再多言。
在绝对控股权面前,所有反对都是对自己薪水的不尊重。
办公室里。
“哥,你不觉得,这家公司今年新作的画风,挺符合你要求的吗?”庞浩然将锦城一家动画公司的资料递过去,又看他神色。
江随扫了眼,在看见铅色动画四个字时,神情微顿。
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们之前,不是给‘猛禽’发过原画外包的邮件吗?她不是没回复吗。”
庞浩然一顿,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原来他哥什么都知道啊。
他们为了这个新游戏,项目组先前也在相关平台上筛过许多符合画风的画师。精选的又由人送到了他这里。
他会发现这位“猛禽”太太是林鸢,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