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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学时在极乐待过一段时间,她的画风庞浩然很熟悉。二是,高中时他们玩游戏,林鸢大杀四方,取的名字,就叫猛禽。
庞浩然对她是瑟瑟发抖过的。
可最近这位的署名,又在铅色动画新出的一个二维短篇里出现,庞浩然这才灵机一动。
他当初“知情不报”,江随虽然后来什么都没说,可他依旧有点儿愧疚。
因为如今江随又精锐又憔悴的样子,是他看在眼里。
他如今日子如此顺遂,说到底,大半靠着江随。就算自己接近江随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可有些事,也的确想出点力。
于是他说:“铅色现在,也挺需要资金的。”
江随抬头看着他,很安静,许久才说:“放着吧,我考虑一下。”
庞浩然看不懂他的意思,点点头:“好,那你……考虑一下。”
又在他走出去时听江随说:“庞浩然,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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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发现,感冒发烧和生理期这件事,似乎总会撞到一起。
尤其是在加班一周,熬了几个近乎通宵的大夜之后。
好像生理期前后的免疫力,总要差一些。
“对,杨李公寓1203,”林鸢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我一个人在家,要是敲门一分钟没人来开,麻烦你们直接破门。”
她不想明天上社会头条被人惋惜。
挂了电话,林鸢脑子混沌地闭眼等着,许久,没来由地笑了笑。
她此刻真的有点儿相信,当初江随说想去拿退烧药,结果下床摔了一跤爬不起来,可能是真的了。
江随在杨李公寓楼下站了很久。
他很想见她,可也犹豫。
他已经提前联系了铅色动画,对方对他提出的外包项目,极力争取,甚至自降报价。
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明天就可以突然出现在林鸢面前,让她又一次无可避免地见到他,和他相处。
可如果,又以“工作的名义”接近她,是不是,又和当初注资齐柏一样。
那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就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
她会厌烦吗?会再一次失望吗?会又想逃离这里平静的生活吗?
江随不想那样。
可一个人的行动能自控,情绪却不可以。
他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找她,却克制不了分开的日日夜夜,一旦让自己脱离工作,一旦让自己放松分毫,就被无孔不入的思念席卷。
平日里,他叫自己仍住在一楼的客卧里。
每个月,又允许自己去二楼,他待过一夜的房间。
他仍睡着他睡过的那一侧,不越界半步。也告诉自己,就像这样,他可以做到。
可他依旧无数次在深夜里,在医生开的助眠药,仿佛安慰剂般失效的时刻,想给她去个电话,想问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现在……开心吗?
或者,不拿自己的手机,像从前一样,换个新的号码,假装打错,不开口,不出声,听听她的声音。
她在开心放松时,接起电话的那句“喂,你好”,尾音总带着点儿发梢微蜷似的柔软扬音。
他听得出来。
可他依旧什么都没做。
他想,爱一个人,总不该是肆无忌惮的,总该学会克制。学会……不打扰。
所以他此刻站在这里,安安静静,却又被矛盾和煎熬裹挟,进退不得。
直到夜色被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划破,江随一滞。
他莫名有种道不清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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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终于明白,许多女孩子和前男友分手后,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脸没洗头没梳,下楼扔垃圾看见前男友和他光鲜靓丽的新女友时,是什么心情了。
凌晨四点,她被人从小客厅里抬出来,穿着臃肿搞笑的鸭头珊瑚绒睡衣,头发乱得打结。怕看不清,架了副满是指纹的眼镜。
而眼前的男人,黑衬衣系至喉结,深灰色圆领毛衣纤薄又有质感,一手长的黑色羊绒大衣轻敞,裁剪利落又简约。
就算被夜露裹得黑发微潮,都仿佛只是沾了洗发后清爽的水汽。
即便看上去气色不算好,透着苍白和难掩的憔悴,整个人却依旧仿佛刚从高定秀场下来。
又仿佛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成熟和内敛。
除了光鲜靓丽的,只有江随一个人,哦,还有,他们没做过男女朋友,其它要素齐全。
林鸢忍不住认命地抬手,将自己眼镜和眼睛一起盖住。
太丢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起初的震惊和怔愣——仿佛让高烧混沌的脑子都有片刻打通般的清醒。到片刻后的迷茫——她是真的烧糊涂了吧,为什么会看见江随。再到此刻的确定——
因为她听见,江随冷静平和地对别人说:“我是她朋友,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一面,让她莫名有一丝隐隐的,道不明说不清的高兴。
这种高兴,叫她盖住的眼睛有些发酸。
不是因为看见江随,而是因为,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恨他了。
第60章“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对林鸢进行初步检查,确认只是单纯的高烧,江随稍稍安心下来。
林鸢起初有些尴尬,后来发现,江随被挤到了角落里,她躺着,只能看见车顶。
朦胧困意袭来,便干脆叫自己不要去多想,闭上了眼睛。
直到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被抬下了救护车,顺着平梯推进医院。
凌晨,灯火通明,但终究也没白天那么多人。
“送观察室吧,可以躺着输液,”医护人员说,“陪行的家属去交下费。”
江随谢过,不放心地看了仍闭着眼睛装睡的林鸢一眼,正要走,衣角却被她拽了一把。
“等等,”林鸢坚强地摸出兜里的手机,划开,找到页面,递给他,“刷我的医保卡,有钱。”
江随脚步一顿,足足愣了两秒。
随即,某些压着他的东西,仿佛被人敲了一锤,扑簌簌落下来一块。
这样真实的林鸢,就像实质的暖融的液体,渗进缝隙间,叫他心脏酸软,又莫名轻松了些。
他无声笑了下,看着伸出手机,又把自己眼睛重新盖住的林鸢,低道:“好,知道了。”
林鸢这场高烧,还是因为劳累引起的,验血结果没有病毒感染,只单用了退烧的药,医生照例关照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林鸢乖巧应下。
江随无声坐在床边陪她,空气里有观察室睡熟的轻鼾,也有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这样的地方,好像不说话,也不显得多尴尬了。
看着刚挂上的输液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