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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心跳有一处释放的出口。
她睁开眼,看见风吹乱她的头发,将它们刮到江随脸上,他微眯着眼睛,有无奈又没脾气的笑意。
他没有松手。
她被抛上蓝天,看见湖泊、假山、城堡,在她眼前颠倒。
她飞起来了。
她……成功了吗?
是成功了吧?
只是还没有口头的约定。对吗?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整个乐园已经浸泡在夕照里,到处是橘红色的暖雾。
林鸢眯了眯眼睛,心跳未平,脸都烫红。愉悦得有些不真实,真怕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四下一扫,目光锁定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男孩儿。刚过她膝盖,脸嘟得像蜡笔小新,一看就手感颇佳。
林鸢笑眯眯地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尽量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疼吗?”
小男孩震惊地看着她,粉红色的棉花糖都忘了吃。瘪了瘪嘴,又瘪了瘪,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真好,不是做梦。但……
“……这、这么疼的吗?”林鸢惊呆了,她真没太用力!
小男孩哇得一声哭出来。
倒也不是多疼,而是这个姐姐,弯下腰来冲他笑得小白牙森森的,活像个骗小孩儿的漂亮坏女巫。
妈妈只说来跟着她上班,当一天群众演员,又有得玩儿,又有好吃的,又有钱拿。也没说还要这样呀。
“嗳嗳,阿姨错了阿姨错了,你别哭别哭,”林鸢真没什么哄小孩儿的经验,只知道手忙脚乱掏背包给他找糖吃,“阿姨给你糖……”
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
来了来了,终于掏糖了,果然是要把他骗走吃掉!
她身后江随,笑得肩线乱颤,一把握住她手,将人拉起来拽走。
林鸢跟着他跑,看着他被风扬起的发梢,小孩子委屈的哭声落在身后,淹没进欢乐的背景音乐中。
她想,这幅鲜活的插图里,他们似乎终于有了颜色。
仿佛每一个游乐园,都爱以一场热烈的焰火,结束一天美好的童话。
这里也同从前一样,没有例外。
闪耀的璀璨最盛大时,林鸢还没等到那句约定。
她突然有些着急,不想错过这样流光溢彩的时刻。于是她盯着漫天星光,鼓起最大的勇气,在人群里对他说:“江随,我想谈恋爱了。”
刹那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她耳鸣般的心跳。
又在长久的沉默里,跟着腾空的焰火,一点一点消寂。
隆冬的夜风,吹熄天廓最后一星亮色。
这次,没有及时的电话救他了。
于是最终,林鸢听见他轻笑了声,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对她说:
“行啊。我帮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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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故事里仙女教母的魔法,可以持续到零点。
现实世界里,却随时会消失。
离开游乐园的路上,林鸢对江随说,郑敏给她发消息,说自己不太舒服,她不放心,要回去看看。
拿亲人的健康撒谎,或许真的会下地狱。
所以,她现在站在楼道里,接受她该得的惩罚。
林鸢都不知道这一天一夜,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可手腕上贴着她皮肤,冰凉沁骨的宝石又做不得假。
仿佛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一觉醒来,只有脚上的红舞鞋能依稀证明,她真的拥有过那场冒险。
林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着他的车,到了小区门口,又是怎么下来的。
但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回了他什么。
她说:“好啊。那你记得,我喜欢专一的。”顿了片刻,又说,“最好是有钱的,又不要太有钱的。”
林鸢无比庆幸,庆幸她的死要面子,让她撑住了在江随面前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比你暗恋的人要将你推给别人,更叫人难堪的事了吧。
二楼的灯又坏了。
或者是,从没好过。
那个家里的老调的争吵,隔着铁皮门,闷隆隆地压出来。
林鸢安静地解下背包,从隔层里,小心翼翼,取出那支旧手机。
电量早已充满,轻易开机。
她无声无息地,在有些磨损的屏幕上敲打,然后又将它摁灭,关机,仔细收进隔层。
林鸢重新背好背包,正式地将外套口袋里,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那两条绿色的横幅。
【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微。信红包】
她收下红包。
【谢啦老林!】她欢快地回。
附加一个贼兮兮的,谢谢老板鞠躬表情包。
然后看着黑暗里唯一明亮的屏幕,努力弯起笑意,极小声地,又说了一遍:“谢谢爸爸。”
嘶声哽哑,像一头失了家的小兽。
温热透明的液体,吧嗒,吧嗒,掉落屏幕上。
直到那点微弱的光也黯掉,所有重物轰然落地,世界陷进混茫。
他其实从没变过,从前到现在,总在她一次次以为自己,终于努力靠近他一点时,恰到好处地点醒她:他喜欢的,从来不会是她这样的女生。
仿佛先前,是觉得她在他面前跌得不够重,所以永远长不了记性。
于是这次,才将她高高举起,再重重掼下去,好叫她摔个彻底,摔得吃痛,摔得从今往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记忆深刻。
其实她从来明白,江随给她的感情,就是混着糖粒子的一把玻璃渣。
明知道会痛,却依旧牢牢攥在手心里,不想松开。
可原来疼到麻木,自然就放手了。
第20章跨省打工顾老师
那天晚上,林鸢没有回家,就像江随说的,现成的换洗衣服,现成的不回家的理由。
她打车去了机场,临时买了张去滇省的机票。
她就是想找一个,没有那么冷的地方待几天。
最早的航次要早上六点,林鸢也不觉困,在过夜区的座椅上挑了个位置坐下。
旅游软件上随便选了个口碑不错的民宿,订了两晚,等待起飞。
凌晨时,去洗手间擦掉妆,洗了把脸,换上眼镜,登机。
嗡鸣的高空,终于有了困意,极其不安稳地睡了片刻,空乘分发早餐,林鸢木愣愣地塞了点,接着闭上眼。
辗转到了落脚点,已经快中午。
一处内陆湖边的独栋小院,还没进去,林鸢已经觉得整个人放松了几分。
院子大门敞着,林鸢羽绒服外套搭在臂弯,往里走。
院子里青石小砖铺就,零散地摆了几副茶褐色木桌椅,一株未到花期的木棉格外惹眼,支阔地越过斜瓦檐顶,疏淡树影映落到每个犄角。
她订的时候,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