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1981 第两百九十七章 我给你腾地方呗？

李野参加完婚礼的第二天，一个来自北方的惊人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李野，你快看今天的报纸.......”

陆知章拿着一张报纸冲进了李野的办公室，然后就看到李野的桌上同样有一份报纸，而李...

我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新到的生产报表。窗外的槐花已经谢了大半，街边开始飘着槐树种子的清香。自从赵主任被带走后，厂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建国，这是上个月的奖金单。“王师傅把一叠纸放在我桌上，“你那份可不少啊！“

我接过单子看了一下，确实比平时多了不少。这应该是厂里对我的表彰吧。正想着，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让！让让！“

我抬头一看，是老李带着几个工人冲了进来。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

“建国，你知道吗？厂里要提拔新的副厂长了！“老李一把抓住我的手，“听说是你！“

我愣住了：“什么？副厂长？我？“

“可不是嘛！“王师傅也笑着说，“厂长刚才开会说的，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恭喜你啊，陈副主任。“

转头一看，是林月。她今天穿着件淡蓝色的衬衫，头发还是用红头绳扎着，显得格外清秀。

“走，请大家吃饭！“我站起身，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晚上，我们在国营饭店二楼订了个包间。服务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锅子，还有几盘二锅头。老李、王师傅、张哥几个都在，连厂长也来了。

“来来来，咱们敬建国一杯！“老李举起酒杯，“以后就是陈副厂长了！“

我们碰了个杯，酒香混着火锅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正当我们喝得高兴时，门又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是个陌生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请问哪位是陈建国同志？“

我站起来：“我是。“

“我是市机械局人事处的周处长。“他掏出一张公文，“根据市委组织部的通知，您将调任市机械局工作，担任副局长一职。“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局长？“厂长第一个反应过来，“小陈才多大年纪啊！“

“是这样的。“周处长微笑着说，“市委领导看了你们厂的报告，觉得陈同志年轻有为，决定重点培养。“

我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谁能想到，从一个普通工人到市局副局长，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建国，你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王师傅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等等！“突然林月开口了，“周处长，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这次调动是组织上的决定，还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周处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个嘛...确实是有领导特别关注。听说是林副书记推荐的？“

果然，林月的父亲帮我说了话。我转头看向林月，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槐树林的沙沙声。我摸着口袋里那张调令，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我去和厂里的同事们告别。老李拉着我的手不放，王师傅红着眼圈说让我别忘了老同事，张哥还塞给我一瓶珍藏的好酒。

“建国，到了新地方要好好干。“厂长拍着我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走到厂门口，看见林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她今天穿了件碎花连衣裙，头发还是那样用红头绳扎着。

“我要去市纪委报道了。“她说，“我爸说该让我独立工作了。“

“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祝你工作顺利。“

“建国，“她突然认真地看着我，“到了新单位，一定要记住，做人要堂堂正正。“

我点点头，想起当初她帮我解围时说的话。那时的我，可能还不太懂这句话的分量。

来到市机械局，才发现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局长姓刘，五十多岁，一脸威严。其他几个副局长也都四十往上，只有我最年轻。

“小陈啊，“刘局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市委领导很重视你，我也对你寄予厚望。不过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从科级干部做起，先熟悉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名义上调我来当副局长，但实际上还要从基层干起。这大概是那些老资格们的意思。

第一天上班，我就感觉到了压力。其他人对我爱答不理，办事的时候故意不告诉我流程。但我没有退缩，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把能学的都记下来。

一个月后，我终于掌握了基本的工作内容。这时候，市里要搞一次国有企业改革试点。刘局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小陈啊，这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他说，“要是干好了，年底就能正式任命为副局长。“

接到任务后，我立刻投入了工作。白天走访各个工厂，晚上整理材料到深夜。有时候累得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醒来时总能发现身上多了件外套。

有一天加班到很晚，走出办公楼时，看见林月站在路灯下等我。她现在在市纪委经济检查室工作，经常和我接触的企业打交道。

“又熬夜了吧？“她递给我一个保温饭盒，“给你带了点汤，趁热喝。“

我接过饭盒，心里暖暖的。打开一看，是她亲手熬的排骨汤。

“你怎么知道我在加班？“

“猜的。“她笑了笑，“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在跑机床厂的事吗？“

说起机床厂，确实是个难题。这家老牌国企效益连年下滑，负债累累。我想通过合资改制的方式盘活资产，但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明天我要去机床厂开会，你要不要一起来？“我随口问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趟机床厂。“林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最近收到举报，说他们账目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和林月一起来到机床厂。厂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但在谈到具体改革方案时却支支吾吾。

“王厂长，“林月突然开口，“关于贵厂去年的设备采购合同，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原件？“

厂长的脸色变了变：“这个...可能要等几天。“

“不用了，“我站起来，“我们现在就要看。“

经过一番周折，我们终于拿到了合同。仔细核对后发现，采购价格比市场价高出近30%，其中大有文章。

“建国，这事得好好查查。“林月小声说。

“没错，“我看向正在擦汗的厂长，“王厂长，看来我们要重新谈谈合作方案了。“

这件事之后，我在局里的地位明显提升。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老资格们也开始对我刮目相看。年底的时候，我正式被任命为副局长。

春天又来了，槐花再次开满枝头。一天下班后，我看见林月站在办公楼前等我。

“纪委那边给我安排了个新任务。“她说，“要去省里学习一段时间。“

“多久？“

“半年吧。“她笑了笑，“你可别把市里的事搞砸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槐花香。

“等等！“我突然喊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就当是送行。“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夕阳照在她的脸上，美得像个画报上的姑娘。

槐花依旧在飘，但这一次，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