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立身彼岸的初圣,不惜自降位格也要亲手斩杀,你的传奇注定会在道主的领域内传播,同时作为最轻的砝码,你在关键时刻的下注却差点影响道主之战的结局,变数因此对你青眼有加。】
【当前百世书残留页数:...
那道身影踽踽独行,踏过碎裂的云阶,每一步落下,脚下便有残存的符文悄然亮起,仿佛天地仍在低语他的名讳。他没有回头,也不曾停歇,像是早已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风卷起他褴褛的衣角,露出手臂上一道蜿蜒如龙的旧伤??那是百年前被【彼岸】法则反噬所留下的烙印,如今却隐隐泛着微光,似有某种力量正在复苏。
“你还活着。”一道声音自虚空深处传来,沙哑而古老,带着佛音余韵,却又夹杂着血色杀机。
那人脚步一顿,缓缓抬头。天空之上,祖龙盘坐于残破莲台,金身黯淡,眉心裂开一道细纹,隐约可见其内翻涌的黑气。那是强行介入马德识海争夺主导权所留下的后患,虽未致命,却如毒根深种,随时可能爆发。
“我从未死去。”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让四周空间微微震颤,“我只是……被遗忘。”
“初圣。”祖龙轻叹,“你本可彻底消散,归于虚无。为何还要回来?”
“因为我听见了。”初圣闭目,“在魂魄将散的那一瞬,我听见了亿万生灵的哀鸣。不是来自现世,也不是来自【彼岸】,而是来自更深处??冥河尽头,那片连轮回都无法触及的‘空界’。”
祖龙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马德失败了,但他并未完全湮灭。”初圣睁开眼,眸中星辰流转,“他的意识碎片随着裂缝崩塌被抛入空界,而那里……并非死地,而是孕育之地。他在等待,等下一个‘容器’出现,等下一次两界震荡带来的契机。”
“所以他还会归来?”补天缺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他半跪于一座倒塌的祭坛前,手中紧握一块刻满裂痕的玉简,那是【七行封印】核心残留的一角。
“不是归来。”初圣摇头,“是重生。而且这一次,他不会再依赖封印、不再需要阴谋布局。他会以纯粹的‘非存在’形态降临,直接侵蚀规则本身。”
空气骤然凝滞。
丹鼎猛地抬头,眼中精芒爆闪:“你是说……他要成为‘反道’?”
“正是。”初圣沉声道,“当一个生命彻底脱离天地共鸣体系,又能吞噬命数为食,它就不再是修行者,而是规则的对立面。就像光明诞生阴影,大道亦必生逆途。马德,正试图成为那个‘逆途’。”
剑君沉默良久,忽然冷笑:“所以你回来,是为了阻止他下一次觉醒?”
“不。”初圣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我是为了寻找能替代‘道主’的存在。”
众人皆惊。
“你疯了?”道天齐失声,“没有道主镇压气运,天地秩序如何维系?万一流转失控,别说现世,连冥府都会崩塌!”
“可若道主本身就是枷锁呢?”初圣反问,“你们看看这数千年来的轮回??强者愈强,弱者恒弱;天资决定命运,出身划定边界。所谓的‘秩序’,不过是用无数蝼蚁的命换几个巨擘的永生。马德固然极端,但他提出的问题真实存在:我们是否必须依附于现有的规则才能存在?有没有一种方式,能让所有生灵都拥有跃迁的可能?”
一片死寂。
祖龙缓缓闭眼:“你想开启‘众生通玄之路’?那是上古传说中的禁忌之道,连第一代道主都未能走通,最终导致九重天崩,百万修士灰飞烟灭。”
“正因为前人失败过,才说明这条路并非虚妄。”初圣语气坚定,“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不必成仙,不必证道,也能超脱桎梏的路。”
“那你打算怎么做?”剑君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剑。
初圣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极小的光点,形如胚胎,内里却有无数细线交织,宛如微型宇宙在孕育。
“这是我在自我瓦解时,从封印核心剥离出的最后一丝‘原初之息’。”他说,“它是【七行】体系最原始的能量雏形,未被任何规则污染。我要用它作为种子,在现世某处建立‘通玄塔’,凡有志者皆可登临。每一层都将模拟一种极限环境,考验意志、智慧、灵魂纯度……唯有真正超越自身局限之人,方能触及塔顶。”
“荒谬!”丹鼎怒喝,“你以为人人皆可超脱?修行本就是筛选,淘汰才是常态!你这是在动摇根基!”
“那就让我来动摇。”初圣淡淡道,“既然旧秩序容不下变革,那就由我来做那个凿壁之人。哪怕最终只有一人成功,也值得。”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流光,向大地疾驰而去。
众人欲追,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阻隔。
“让他去吧。”祖龙忽然开口,“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变局开端。我们争了一辈子谁该执掌大道,却忘了大道本不该属于任何人。”
剑君握紧断剑残柄,默然良久,终是轻叹一声:“这世上,终究有人比我们更敢想。”
***
三年后。
南荒边陲,一座孤山拔地而起,通体由黑曜石砌成,高不见顶,周身缠绕着七色霞光,每隔七日便会响起一次钟鸣,声波穿透万里,直抵人心。
人们称它为??**通玄塔**。
据说,已有三人登顶。
第一位是个瞎眼少年,天生无法感应灵气,靠听风辨位活到十六岁。他在第七层面对幻境考验时,竟以耳识破妄,识得“我执”真形,当场顿悟,肉身化虹,飞升未知之域。
第二位是女奴出身的老妪,一生未曾修炼,只因护犊情深,在第九层舍命替他人挡劫,魂魄碎裂之际,原初之息竟主动与其融合,重塑神体,返老还童,成就半步通玄。
第三位最为神秘,无人知晓其来历,只知他在第十二层停留整整一年,期间塔身震动三百六十次,雷火交加,最后一步踏出时,整个人已无影无形,唯余一道意念传遍四方:
>“我不成道,我即道。”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各大宗门封锁边境,严禁弟子前往;皇朝下令焚毁相关典籍,宣称此乃惑乱人心之邪术;就连一些隐世老怪也纷纷出关,扬言要铲除这座“逆天之塔”。
然而,依旧有人前赴后继。
农夫放下锄头,书生弃笔从行,乞丐拄杖北上,囚徒越狱西行……他们不分贵贱,不论资质,只为心中那一念不甘。
而在塔底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块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刻着几行小字:
>**苟活非耻,求变方生。**
>
>**我不愿做棋子,所以我成了破局之人。**
>
>**若你亦觉命运不公,请踏上此阶。**
>
>**??初圣**
***
十年后。
通玄塔已增至十八层,每突破一层,登塔者便会在现实中留下一道“命痕”,那是他们对抗宿命的印记,无法抹除,也无法复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醒这种痕迹,甚至能在梦中预知未来片段,或感知他人情绪波动。
与此同时,天地异象频发。
北方夜空出现逆行星轨,南方海域浮现古国遗迹,西方沙漠中升起一座青铜巨门,门后传来诵经之声,却非人间语言;东方则有婴儿降生时双瞳含火,啼哭声竟能引动雷云。
种种迹象表明,世界的“边界”正在松动。
而在这动荡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各地。
他穿着粗布麻衣,背着竹篓,像个寻常采药人。但他走过的地方,枯木逢春,死水复流,连重伤垂死之人只要看他一眼,伤口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有人说他是神医。
有人说他是妖物。
直到某夜,一名试图刺杀他的刺客在他面前自燃成灰,临死前只喊出一句话:
“你……不是人……你是‘规则之外’的东西……”
次日清晨,那人站在通玄塔最高处,仰望星空。
一道幽影浮现,正是剑君。
“你到底变成了什么?”剑君低声问。
“我不是变成,而是回归。”初圣微笑,“当我毁掉封印核心的那一刻,我的元神已与原初之息融合,不再受任何法则束缚。现在的我,既是初圣,也不是初圣。我存在于每一个试图登塔的人心中,也游走于每一道命痕之间。”
“所以你是想化身‘新道’?”剑君皱眉。
“不。”初圣摇头,“我不想成为新的主宰。我只是想证明??规则可以被挑战,命运可以被改写,哪怕是最卑微的生命,也有资格触碰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光。”
剑君久久无言,最终长叹:“可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引来真正的‘空界’注视。马德只是先驱,真正的‘非存在’还在更深的地方等着你。”
“我知道。”初圣望向horizon上那一抹即将沉没的夕阳,“所以我留了后手。”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悬浮着一颗黑色晶核,内部封存着一丝扭曲的意识波动。
“这是……马德的残念?”剑君震惊。
“是,也不是。”初圣低语,“这是我从空界边缘捞回来的‘回响’。它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而是一种‘可能性’的凝聚。我把它植入通玄塔第十九层??一个尚未开启的禁区。将来若有谁真的走到尽头,必须面对这一关:选择接纳这股力量,成为新的‘反道’;或是将其摧毁,完成真正的超越。”
“你这是在设局。”剑君苦笑,“和当年的马德一样。”
“不一样。”初圣目光清澈,“他设局是为了掌控,我设局是为了放手。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风起,吹动他的衣袍。
远处,又有一群少年结伴而来,脸上带着疲惫却炽热的光。
他们不知道前方有多少苦难,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登顶。
但他们知道,只要塔还在,希望就不灭。
初圣转身,走入塔中,身影渐淡,最终化作一道金线,融入整座建筑的脉络。
而在无人察觉的时空缝隙里,那一颗曾吞噬万物的黑色漩涡,再度缓缓睁开。
它没有形状,没有声音,也没有意志。
但它记得这个名字??
**初圣**。
下一瞬,整个通玄塔轻轻震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黎明将至,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