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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受害者,换来了沉游川的“幸运”。
宴凉舟呼吸一滞,沉默不语。
伍山继续慢慢说道:“事故之后,游仔大概是难以容忍自己的幸运,渐渐变得很难与人构建起正常的亲密关系。”
如果遇到一个值得相交的人,沉游川会因为潜意识地憎恨自己的“幸运”而止步不前;如果遇到口蜜腹剑的小人,敏锐的洞察力会让他无法被轻易糊弄,自然也谈不上真心相交了。
伍山当年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慢慢摸出了和沈游川相处的诀窍,最后凭着一些幸运的时机艰难地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
“他出身好,家教好,常怀一颗赤子之心,打心底地认为自己应该帮扶弱小,成为一名强大、沉稳、可靠的保护者。”
“可戛然而止的幸福年少时光又让他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永远富有童心,会有幼稚和天真的一面,或许他潜意识里也期盼着可以有人能让他在疲惫的时刻短暂地停靠。”
从高中开始,喜欢沉游川的人就如过江之鲫,情书和想要结交的邀请永远都是源源不断的,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伍山常常会想,游仔将来该怎么找到一个契合的伴侣呢?
这个人既要柔弱但不能懦弱,要能得到他的认可让他发自内心地愿意去保护;又要强大能包容他所有的天真,能支撑起让他撒娇,给他心灵上的依靠。
他们或许还要有灵魂上的共鸣,只有同样经历过伤痛的心,才能真正地理解彼此。
伍山曾以为永远都无法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心底总是为此忧愁不已。
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居然出现了。
原本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沉医生”,伍山对此十分担心,可一起参加过一次综艺后,看到宴凉舟刚刚望着照片的眼神后,他便不再担忧。
游仔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他相信宴凉舟迟早会彻底沦陷。
现在的问题反而在沈游川自己。
“游仔是一个即便幸福近在眼前,也不会伸手去够的人。”伍山斟酌着说道,“他看似积极主动,但在构建亲密关系时,却往往是把选择权交给对方的那一个。”
尤其是他已经在宴凉舟这里获取了很多的“幸运”之后,再想起那天沉游川说起宴凉舟奋不顾身给自己挡箭时的神情,伍山心中一声叹息。
沉游川不会再允许自己负担起一份“以命换命”的情谊。
伍山相信要不是宴凉舟的“柔弱”勾住了沉游川,让他无法放心,他早就跑远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疏离的报恩者,而不是还想着成为对方的“朋友”。
可也就到这一步了,他不会再主动往前走了。
“游川其实是个有点骄傲又有点拧巴,需要人追着跑的倔孩子。”伍山笑着打趣道,“宴老师是我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一个他主动想要亲近的朋友。”
宴凉舟音色清冷,语调却很柔和:“我不会辜负他的这份信任的。”
伍山急忙挥挥手:“您的人品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我听陶哥说何天王也邀请您参加那个综艺……”
“如果游川去的话,我一定会去。”宴凉舟闻弦知雅意,做出了一个很肯定的承诺。
“那真是太好了,游仔一定会很开心。”伍山很高兴,“到时候如果他又做了什么缺心眼的傻事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多海涵。”
“他很好。”宴凉舟皱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可他随即意识到伍山这是身为亲友的关心,便收起了不满之色,只说到,“我会照顾好他的。”
伍山便更加欢喜了。
“你们怎么站在这儿?”沉游川渐渐沿着长长的石阶走上来。
“宴老师不放心,我们专门来等你呢。”伍山帮着把桶里的水倒进缸中,“锅里的水烧好了,我再去挑一担,你先招待宴老师。”
说完,他拿起扁担一溜烟地走了。
宴凉舟看着沉游川擦脸上的汗,有点无措地说道:“我住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沉游川一边帮宴凉舟兑水,一边安慰他,“你不来我们也一样要挑水,再说这点小事值当什么,跟宴老师你帮我们的事比起来差得远了。”
“老房子条件简陋,洗头还好说,洗澡的话就只能将就擦一擦,明天到村长家里借浴室。他家贴了瓷砖还有淋浴,可以好好洗一洗。”他们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沉游川有点不好意思,“宴老师你别嫌弃。”
“怎么会,我小时候和表哥假期被老爷子丢到山里去磨炼意志,也住过这样的院舍,我们那会儿就自己拾皂角,在河里直接洗澡。”宴凉舟微笑道。
沉游川有些惊讶:“你们豪门的家教内容还挺丰富的。”
“你不是也一样吗?”宴凉舟失笑,“你说过你父母带你们去田间,一家人一起烤青麦吃。”
“哈哈但我爸妈到底还是心软,最后也没舍得让我长住下来跟着干农活。”正感叹着,沉游川突然心中一顿,他什么时候和宴凉舟提起过这件事吗?好像没有吧。
然而宴凉舟已经弯腰埋进盆里开始洗头发了,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难道是自己聊天时说过又忘了吗,沉游川压下疑惑。然后他转眼发现宴凉舟笨拙地埋着头舀水,把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衬衣都泼湿了。
轻薄的白色布料湿水后透出肉色,再加上弯腰这个姿势愈发凸显出合体剪裁的西裤包裹的某个部位,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
沉游川轻咳一声,闪电般地拉过旁边的折叠躺椅,大力掰平了它:“宴老师,你这样洗不方便,还是躺下我来帮你吧。”
宴凉舟吃惊地直起身:“不用了,我自己……”
“哎呀别站着了,头发上的水都流下来了。”沉游川不容拒绝地把对方推倒在躺椅上,“我帮你洗比较快,你赶路累了一天了,早点洗完也能早点休息。”
宴凉舟稀里糊涂地就被摁着躺下了,他想到沉游川今天一定也忙了一天,明天还要上山,早点收拾完能让他早些休息确实比较好,于是便没有再拒绝。
沉游川熟练地给宴凉舟浇水打洗发露,还顺手给人按了头部的穴位。
因为按|摩手法过于到位,觉得舒服的宴凉舟忍不住小小吸气几声。
孰不知这气息声让沉游川再次一僵。
泡沫很快被冲洗干净,沉游川的手法轻柔又利落,没有让一点水溅到他的眼睛或是流进脖子里。宴凉舟忍不住问道:“游川你以前帮谁洗过头吗?”
“嗯?”像是在发呆的沉游川低下头,“我高中的时候,假期在理发店里打过工。”
当时他谎报年龄,做了快一个暑假的洗头小工,可惜后来被前来剪头发的同学戳破,店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