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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有创伤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偏执之处,更何况他长了这样一张让对方放心不下的脸。
可宴凉舟知道自己的不妥,畏惧自己的失控,他便有着治愈的可能性,因为这代表他心中也在努力地抗争。
沉游川相信他可以克服和改变,也不吝于将这种信任传达出来。
可宴凉舟躲在“壳”里,不肯出声。
沉游川看着那个僵硬又不安的被子包,心里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
小方已经在另一边的窗口处出现了好几回了,一次比一次焦急。
再不出发飞机就要赶不上了。
从疯狂比划的小方那里收回视线,沉游川温声说道:“宴老师,我该走了。你放心,我会认真训练,好好拍戏,每天都给你发消息的。”
他一定会在宴凉舟的注视下,健康,幸福地活着。
柔软而蓬松的“壳”一动不动。
沉游川转身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
半晌,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结界悄无声息地在侧面掀开了一个小口。
宴凉舟露出发烫的眼睛,沉默、忧郁、甚至是带着点畏惧与谨慎地与那片四叶草保持距离,只垂眼望着它。
他并非不感动,不相信沉游川的决心。
但这之间有一个对方所不知道的巨大问题横亘在那里。
宴凉舟不清楚前世沉游川脸上的伤是什么样的,但他听忠叔简单提起过,沉游川是因为一个陷害而产生的误会,被人在回家的路上埋伏,打斗时为保护朋友被袭击者划伤了脸,从此毁容退圈,失去了刚刚上升起来的事业。
与这次的情形何其相似。
宴凉舟的心直到现在还在战栗不止。
况且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了。
不久前那场综艺的灯架掉落与前世的宴会厅吊灯事件,还有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的腿,也和前世一样拖累了成导《江湖》的拍摄。
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沉游川幸运地躲过这一劫,可下一次呢?
他害怕自己不但无法改变沉游川的悲剧,反而成为那个带来厄运,加速灾祸发生的罪魁祸首。
正出神地想着,窗外忽而刮来一阵风,将他枕边轻飘飘的四叶草吹飞出去。
宴凉舟下意识地慌忙去抓那被吹走的幸运。
然后便因为重心失衡差点滚下床去。
他惊魂未定地按在床头柜上,确信自己抓紧了沉游川留下的东西,才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在惊恐之中把被子踢飞了出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缓缓挪动回来的腿,再抬眼看看掌心的四叶草。
再次感受到自己双腿存在的宴凉舟惊慌地扶着床站起来。
虽然它还又沉又木,与大脑的链接好似很微弱,活动起来十分费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又幸运地重新振作起来了。
怎么办?他拿走了沉游川的幸运!
宴凉舟攥紧了那片的四叶草,惶然不安地挪动两步。
同时他惊觉想起自己最初的“使命”——他本决心要成为给沉游川带来幸运的那个人,他不正是为了这个目标,才靠近沉游川的吗?
怎么能先一步拿走了对方的幸运。
那沉游川之后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假如上帝赋予我不幸的命运,我必以利剑,以长矛,以我全部的鲜血和沉重的身躯,向祂展示我不屈的意志与顽强的心……”
沉游川曾在录音棚里明亮微笑着读起的小诗再次在耳边响起。
不行,他不能这样认输逃避。宴凉舟拍下了呼叫铃。
*
出了门,沉游川和忠叔打过招呼,就被小方连声催促。小袁因为领了宴凉舟的任务,要回剧组去向成导解释情况,也跟着他们一起下楼。
他们抵达一楼,刚出电梯,就看到魏德嘉推开单元门走了进来。
看见沉游川,魏德嘉惊讶地抬了下眉毛:“游川你还没走吗?你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吧?”
“你也太倔了些,这么点时间还非要赶过来,”魏德嘉叹了口气,众人面前他假惺惺地“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放心,凉舟那边我会再好好劝……”
他话没说完,众人身后的电梯门就“叮”的一声再次打开了。
给宴凉舟做饭的阿姨快步走出来,看见他们还没走远惊喜地喊道:“小袁先生你等一下!”
她满脸喜气地告诉几人,宴凉舟的腿恢复知觉了,所以关于剧组那边的事要重做安排,小袁得再回去一趟。
“太好了!”小方立刻欢呼一声,同时偷偷去觑他沉哥的脸色——果不其然,那眉间已经舒缓下来。
“多亏了沉先生你!你一宽慰,凉舟少爷立马好起来了,还点餐要吃蔬菜虾仁粥呢!”
要知道这两天宴凉舟基本什么都吃不下,病恹恹的把她急得不行。现在一切都好了,阿姨喜滋滋地提着篮子打算去买新鲜的虾。
“是你们精心照顾的功劳。”沉游川谦逊地推辞了这份夸赞。
然后他转过身,冲着脸色算不上好看的魏德嘉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从容地与其擦肩走了出去。
“哎呀魏先生你的肩膀怎么洇血了!是伤口又崩开了吗!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呀,少爷这边有我们你不用这么着急……”阿姨急匆匆地叫嚷着。
干净明亮的玻璃单元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回归闭合,咔哒一声,锁住了身后某人嘈杂的失败。
第47章
“他还是一直没回你消息吗?”在开车送沉游川去机场的路上,伍山忧虑地问道。
距离那晚的袭击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沉游川在石导的剧组顺利杀青,打算去美国看望山晴,然后陪着她一起前往英国——她的手术就安排在一周之后。
这一个月沉游川就如自己承诺的那样,每天都会给宴凉舟发信息,无论是训练时的趣事、困难,还是拍戏时受到的夸赞、责骂,他总在不断地和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
但宴凉舟却食言了,他一次都没有回复过。
“游仔,不然算了吧。”伍山不忍心自己的好兄弟这么一直被人冷水浇头,“原本你们之间就还隔着……他或许是放弃了。”
“可是那天他的眼睛在向我求救,”沉游川手臂撑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郊区大片的田野,“虽然没法说出口,但他在告诉我不要放开他的手。”
在凉爽的风中,沉游川转过头来冲着伍山笑:“而且宴老师虽然没有回复,但他不是也一直没有拒绝吗?他很可能每天都在默默地看消息。”
“既然如此,你不如杀过去见面说个明白啊!两个人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多难受。”伍山没好气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