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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肉眼可见的不够,舞美和现场小组长们都在狂躁地打电话联系施工队摇人。
也知道是自己朝令夕改造成的局面,宴乐逸颇有些没面子,硬是拉着宴凉舟要回自己办公室去,并且还安抚自家表弟说,明天直接带他来看节目,不比在这里干坐着看杂乱的现场强?
宴凉舟被说服了,而魏德嘉也终于识趣地告辞离开。
然后两兄弟在总裁办公室枯坐了一下午,直到宴大秘通风报信说沈游川在等电梯。
所以当沈游川在电梯里遇到这对宴氏兄弟时,他觉得甚是莫名其妙。
起初他心底戒备地向两人打了招呼,宴凉舟先是盯了他几眼,然后神色冷淡地点了个头,最后垂下眼站在角落没动静了。
奇怪的是宴影帝明明没什么表情,可沈游川愣是在他脸上看出了委屈二个大字。有一瞬间他甚至联想到了某些影视剧里独守空房等待数年,最后却遭到归来丈夫冷待的哀怨小媳妇儿。
这联想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练舞练得脑子出问题了。
然而更诡异的是他一转头看见宴乐逸正对他摆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剔模样,好似是个看负心汉女婿十分不顺眼的老岳丈。
而他,作为不知道为何没有对上频道的年代苦情剧男主角,正迷茫地看着自己手机里财务提前转来的一万元报酬。
财务姐姐还贴心地备注:知道游川老师今晚肯定也是零点下班,所以报酬提前转给你了,加油哟~
晚上练完舞蹈还要彩排,至少要工作到零点是没错,但实质上是跑到另一边准备赚波大的(15万)的沈游川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怎么回事?
明明他才是被邪恶的宴氏兄弟算计针对的无辜受害者,现在搞得却像是他土匪进村,又抢财物又扛媳妇儿,然后被敢怒不敢言的人民群众怒目以待?
*
虽然其他的想法比较离谱,但沈游川其实非常敏锐地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看似面无表情的宴凉舟确实在感到委屈。
因为看到青年后,他又想起了那晚花园里的误会还没有解开。而且或许是因为舞台妆的缘故,向他们打招呼时,今天的沈游川看起来比那晚还要冷淡疏离。
见宴凉舟魂不守舍地吃完晚饭,然后就又回到玻璃墙后,望着空置的录音棚发呆,宴乐逸气不打一处来:“财务今天还给他发了一万呢!他收得倒挺自在。”
“财务已经告诉我他又转回去6250了。”刚才还在黯然神伤的宴凉舟立刻像是被触发了关键开关,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沈游川从早上8点开始工作,连续读到下午2点才出录音棚,期间甚至没有吃饭,最后他也只拿了这6个小时的工资。
上眼药失败的宴乐逸悻悻道:“我那不是为你抱不平吗?你这臭孩子反倒维护起他来了!我就奇怪,你到底是怎么被他迷住了眼,变得如此鬼迷心窍?”
宴凉舟有些出神地望着棚内桌上摊开的书本:“因为他帮我找到了答案。”
“什么答案?”宴乐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迷糊了。
宴凉舟望向自己的公文包,那里的夹层中正静静躺着一张不该存在于此世的工作证。他笑了笑:“表哥,你不是奇怪我最近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产业了吗?”
那是因为沈医生曾教会了他。
*
和沈医生相识的第四天,又是深秋晴朗的天气。
然而宴凉舟却陷在情绪的漩涡里,对一切充满了厌烦。
昨晚在沈医生的祝福中,他有了一个金灿灿的被花海环绕的前半夜,然而在黎明前,熟悉的梦魇又追上了他,勒紧了他。
尽管沈医生的诠释给金色蒙上了一层梦幻而浪漫的色彩,但事实上,就和这个俗不可耐的颜色一样,他喜欢它的理由,也十分鄙俗。
第15章
在宴凉舟无法挣脱的梦魇里,往往是高大的男人喘着粗气,或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或拿皮带狠狠抽打他,亦或用针不断地刺他的手指……
一重重黑漆漆的鬼影会随着对方的怒气不停地膨胀,怒吼的声音会越来越响,直至震得他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说!你|妈|的金条藏在哪儿了……”“那个贱女人又换了个地方,你一定知道……”“快给我找出来,不然我抽死你……”
这样的戏码一轮又一轮。通常他总要在开端哀哀哭泣,不肯松口,因为那黄金寄托着他对那间已经被卖掉的,芳香四溢的花店最后的念想。
可当戏剧抵达高|潮,他就不得不从家里的某个角落抠出几块藏得隐蔽的黄金,交给那个名为父亲的怪物,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黄金是钱财,是救命的希望,那闪烁的金色是他回归安全的象征,却也是他下一轮的索命符。
因为在戏剧的尾声,那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总是在冲他尖叫:“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那是我开新的花店最后的储备金……”
“都怪你都怪你!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你简直是我耻辱的象征!你这个带来不幸的扫把星!”
“你为什么不讨他喜欢!都是你不乖,他才会出轨!”
……
在刺耳的责骂之后,女人又会强行按住他,当着他的面重新藏好黄金。
那金色仿佛化作一个长长的链条,锁在他的脖颈上,越勒越紧,直至那个丑恶的怪物再次闯进来,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金色,是阳光与星辉,美丽又温暖的颜色,他既喜爱它,又畏惧它。
沈医生似乎察觉到了他不安的状态,放了一杯暖腾腾的红茶在他手心。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在对方面前露出丑态。
可当对方去拉窗帘时,他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下意识地厉声喊道:“不要拉!今天有阳光!”
“别担心,我只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沈医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把花苗放进这里的窗台。”
是啊,明明他们说好要一起照顾那株无尽夏的。可他这种状态,连阳光都无法保证供给给它,他真的有能力照顾好那样脆弱又美丽的东西吗?
巨大的愧疚和自我厌恶立刻包围了他。
他是身怀厄运之人,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可沈医生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其实今天我本来就想和宴先生商量,能不能不要把窗帘拉得太大。”
宴凉舟一怔。
他听到沈医生在桌旁坐下的声音,“我今天带了电脑来,需要看几份文件。如果窗帘拉开太多,光线过强,屏幕反光会很刺眼。”
不知怎的,听到对方这样说,他原本揪起的心慢慢放平了。于是他忍不住问:“你今天不打算给我读书了吗?”
才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