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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投资什么义肢实验室,小宴总还不清楚这件事与你有关吧?你以为你能瞒住多久?”
沉游川一怔,忽而想起之前郝医生的话。他那时说有大投资人注入了大量资金,还帮忙牵线了特别牛的科研团队和生物医疗科技公司,才让这代义肢产出提前了至少半年。
再结合宴凉舟劝他接受免费手术名额时的话来看,这个所谓的“大投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
可6月的时候他和宴凉舟甚至还算不上认识,对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爱屋及乌,开始计划着把山晴也纳入保护范围内了吗?
上亿的资金……
沉游川怔怔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上小小的创可贴,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猛然冲进他心底。
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力,不亚于他发现自己是替身的时候。
像是把他的沉默误以为是心虚后的无话可说,魏德嘉轻松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的袭击也是,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把凉舟牵扯进来,他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凉舟正是从这件事中清醒过来,厌烦了你贪得无厌的索取,才不愿再和你有什么交集。”
魏德嘉半是愉快半是警告地凑近,低声说道:“我劝你见好就收,你这几个月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趁我还愿意给你留个体面的时候识相走人。”
“你现在的合约可是在小宴总手里。虽然他这段时间在国外,但很多事情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要是他知道你把凉舟害成这样,你觉得你还能拍得了石导的电影吗?”
魏德嘉留下这句“威胁”,微笑着离开了。
被独自留在天台上的沉游川看着身前已经开败了的绣球,良久,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
“都怪你!都怪你!你是我爱情的丑陋疤痕,是我耻辱的象征!”宴百合尖利地高喊。
“如果不是你,舅舅不会发现那个私生子,我和你舅妈或许不会……我知道不该怪你,但……”爱笑的舅舅渐行渐远。
“少爷,您出事后,乐逸少爷的股份被老爷子……”忠叔沉痛的声音。
“宴先生,今天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们去室外赏梅,请您提前穿得厚一点。”这是“沉医生”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
“放心吧凉舟,我会好好安抚游川的。”为他挡了一箭的魏德嘉一边做手术处理肩膀的伤口,一边忍痛笑着安慰他。
昨天卧室内的场景于梦中再次浮现,脸色苍白的魏德嘉走进来,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游川好像因为受到惊吓而有点生气,问我那群人到底怎么回事。也难怪他不满,毕竟差点伤到了脸。”
于是梦境再次变换。
“宴老师,我脸上的疤去不掉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把那些人抓住!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一个疑似沉游川的身影捂着血淋淋的脸声嘶力竭地质问他。
“呼——”床上的宴凉舟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有余悸地望着上方色调柔和的天花板。
已经是出事的第三天了,愣愣地看了许久,他动作迟缓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宴凉舟费力地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他看着被子下自己毫无知觉像石头一般僵直的腿,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少爷,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本来在外地出差的忠叔得到消息后连夜赶了回来。他昨天下午到了之后便接替了魏德嘉的班,让他先回去养伤休息。
见宴凉舟摇头,忠叔一边给他递上毛巾温水帮他洗漱,一边说道:“那你要不要见一见沉先生呢?”
“他昨天在会客室等了一天,到深夜才离开。刚刚我看了一眼,他已经又等在楼下的苗圃里了。”
可能是怕打扰到他们休息,他甚至没有上楼敲门,不知道自己在楼下徘徊了多久。
宴凉舟闻言心中一痛。
前天晚上出事后,他知道沉游川大部分时间都等在外面。已经一个白天两个晚上了,这个时间他本应该高高兴兴地提前进组,或是当做休假好好休息一下的,可现在……
宴凉舟并不想这样伤害沉游川,可是他自己……
见他神色恍惚了一瞬,忠叔继续温声说道:“听说他最迟后天进组,今天上午必须得走了。”
这点宴凉舟很清楚。因为石导的剧组并不在岩市基地,而是南方的另一个大型影视城,所以沉游川得空出一天花在路上。
“想必是想着在赶飞机前再试一试,他才天没亮就又赶来了。少爷你真的不见他一面吗?我瞧他很担心你。”忠叔劝道。
宴凉舟沉默了一瞬。他用力按住胸口,急促地呼吸着想要平复好似被谁紧紧攥起来的心。最终,他声音低低地说道:“请他进来吧。”
他总该给沉游川一个交代的。
*
沉游川走进卧房,穿过一个宽阔的起居室,绕过一扇屏风,终于见到了床上倚着靠枕,低着头好似不敢看他的宴凉舟。
他从寂静而沉重的氛围里趟过来,在对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道:“我没有生气。”
宴凉舟静静地坐在清晨尚未完全亮起的光影里。他骨架身形纤长,脖颈脊背修直,因此当他垂着头时,便带着一种宛如天鹅垂颈般优雅、清冷、又莫名悲凄的氛围感。
看着这般场景,沉游川原本焦灼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宴凉舟垂着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缓缓抬眼望向沉游川。
沉游川坐在椅子上,是一个放松又安宁的姿态。
“我知道宴老师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牵连了我,认为是自己的错,心中愧疚难过,又觉得在我面前很失败很丢脸,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沉游川望进宴凉舟的眼睛,语气平缓,神色认真地强调道:“所以我在等待的时候,并不觉得愤怒,而只是很担心。”
宴凉舟呆呆地望着他。
沉游川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两颗圆滚滚的泪珠划过晨光,砸在这人身前的被子上,迅速洇开一对圆圆的湿痕。
宴凉舟有些慌乱地用手盖住湿痕,背过脸去。
做了这么多年演员,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控制不住眼泪的时候。
明明在沈游川进来之前,他已经为自己设定好了角色。
无论是听到抱怨指责,还是收到绝交的通知,他都会如一个沉稳的年长者那样接受一切结果,安抚好沉游川,尊重他的所有决定。
沉游川犹豫了一瞬,起身走到床沿,轻柔地搂住宴凉舟,扶着他靠进了自己怀里。整个过程中宴凉舟并没有显现出抗拒,于是沉游川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感受着青年宽大修长的手罩着自己的后颈,将他笼在了他的胸前,侧耳听着沉游川健康而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