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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蹭过去只剩下细密的疼痛感。
他受过枪伤,不止一次,痛不痛褚沙不记得了,这具身体总是浸泡在疼痛之中,分不清哪个叫剧痛,哪个叫微痛。
所以,褚沙问:“你的子弹痛吗?”
“不痛的话就开吧。”
蔺言轻轻的发出一声疑问的“嗯”,随后鼓起了嘴。
【蔺言:他怕疼吗?可是他从三楼跳下来哎!】
【夏娃:害怕什么就要直面什么。】
说的好有道理,可是不对吧。
那怕死就要去死吗?
诡辩!这是诡辩!
再一次举起枪,蔺言收紧了手指,眉心,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蔺言只在那里停留了一瞬,缓缓下移。
鼻梁、下巴、脖颈——心口。
枪口隔着被子对准了褚沙的心脏,褚沙看到了湿润的蓝眸氤氲着雾气,听到了心跳撞击肋骨的声音,预见了血液在被单上流淌的污浊。
下一秒,心跳被掩盖,蔺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心,不会痛的。”
骗子。
骗子。
褚沙想,蓝眼睛是个骗子。
伊甸园的毒蛇也是这样欺骗亚当的。
他是喜欢发疯,不是真的没脑子,如果被子弹贯穿身体不会痛,那吞下禁果的就是上帝。
“害怕的话就闭眼吧。”蔺言笑着说。
如果不看他手里的枪,这一定是副温馨的场面。
褚沙抿住唇,一言不发。
狱警里没有人敢让他死,哪怕四肢俱断,他们也要给他续命,只要他活着,严安就能从褚兆冶身上榨出更多钱。
死亡真的降临之时,褚沙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恐慌吗?有一点,好像不多。
遗憾?抗拒?求生欲?
人的大脑太过复杂,纷杂的的思绪绞成了麻花,而褚沙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
于是他闭上了眼。
伊索已经愣住了,他惊惶的看向闵盛,又看向蔺言,不是,真开吗?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褚沙死了他们怎么跟玉吉星星长交代?
终端里的信息还在不断的弹出来,杰森焦急的询问蔺言是不是真的要杀褚沙,伊索眼一闭,直接把终端关机了。
闵盛不拦,他也不敢插手蔺言的事,万一蔺言把他一起崩了怎么办?
崔堂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蔺言那次避开了他的要害,显然,他对于人体的了解并不差。
当然,就算没有专业知识也该明白心脏的重要性。
轻蔑的笑了声,崔堂重新躺了回去,死吧,S区确实有点挤了。
克里斯曼大概是唯一一个感到高兴的了,他和褚沙无冤无仇,但他乐的看蔺言开枪。
好看,爱看。
只要不是对着他开,克里斯曼都十分欢迎。
蔺言终于扣下了扳机。
“砰——!”
空响声在静谧的室内响起,褚沙感觉到了一股冲击力,好似要把他的心脏凿穿,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
不痛。
一点儿也不。
没子弹了——意识到这一点,褚沙猛地睁开眼。
天空坠落,掀起海啸,蓝色与蓝色撞在一起,爆破的颜料涂满了视网膜。
失重感在脑内盘旋,褚沙怔怔的看着蔺言。
而少年只是望着他笑。
下巴上的伤口好像又撕开了,褚沙说话时也带动着发疼。
“骗子。”
“嗯。”
蔺言轻笑着颔首:“我是骗子。”
他骗了你。
但他真的不让你疼。
第36章
执法队总部地下一层
封女士离开后,罪犯们也安静了下去,他们等待着自己的死期,也幻想着能够被放出去。
电费不要钱似的燃烧,没有人能在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包围的刺目灯光中安然入睡,除非他是个瞎子。
显然,封荆的视力并没有因为刑期的反复而受到影响。
全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封荆打了个哈欠,几秒后又打了一个,口腔中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形成了一片水雾。
桑德拉啊,又要回去了。
封荆不明白,他这次明明留了手,罪行算不上多么夸张,顶多去个普通监狱待上两年,再依靠表现良好减刑,为什么还会被送去桑德拉。
有人从中作祟了吗?
抬起右手,封荆眯着眼遮住光,一个个名字从脑海中滚过,他首先排除了受害者的亲属,每一个受害者都是封荆精挑细选的,他们有没有能力,有没有门路报复他,封荆一清二楚。
不是他们,那就是和他有过节的人了。
军团的人吗?
封荆当年仗着自己能力出众,树敌不少,甚至将一名同期重伤,害得对方永远不可能再次踏足军部。
以血脉维系的第三军团最忌讳内部不和,封荆也因此吃了教训,三年内禁止入职第三军团,也就是这三年,他找到了犯罪的乐趣。
如果是军团的人就说的通了,封荆很清楚自己在军团里的名声有多么糟糕,趁着他倒霉的档口踩上一脚也不奇怪。
唯一的问题是,谁有这个能力?
翻了个身,封荆面向房门侧躺着,灯光也跟着追了上来,前赴后继的占据青年的视网膜。
闭了闭眼,封荆不耐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心中再一次开始了排除大业。
能接触到这件事并且给予一定影响的人在整个军部里都不多,第三军团更是寥寥无几,掀起唇,封荆缓缓笑了起来。
只要知道是谁,等他再出狱,一定要给那人送上一份大礼。
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封荆的头正好抵着墙,隔壁的男人一说话就像闷雷一般,声音低而重。
“喂,封荆,刚才来的是你什么人啊?”
回忆了几秒,没想起来这人是犯了什么罪,封荆兴致缺缺的闭上眼,没等到回答的男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大力撞起了墙。
“咚!咚咚!”
“神经病啊你!”封荆抵住墙壁,对着隔壁喊道:“把执法队招来了你就高兴了是吧?”
隔壁瞬间没了动静,封荆翻了个白眼,不悦的重新躺了回去,男人却阴魂不散的再次问:“你要去桑德拉了吗?”
隔音不好的坏处就在这里,封荆要重回桑德拉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昂”了一声,“对啊,怎么,你想替我去吗?”
那当然是不想的。
隔壁的男人安静了下去,封荆不屑的发出一声低哼,卷起左边的袖子露出手臂,封荆对准手腕按了一下。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一道蓝光沿着手腕向着小臂延伸,几秒后逐渐消失。
他的左臂在一次斗殴中断了,但封荆不亏,因为那个折断他手臂的人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