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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太子脑中就不自觉浮出当初他来送参汤的时候,无意间撞破桂鸿山那有悖君臣纲常的发问。简直骇人听闻!
……他对父皇大不敬!
太子咬牙。
父皇或许因战事忍他一时,现在战事平定,才不会忍他!
桂鸿山也不解释,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他能闻到寒风中桂鸿山身上衣袍的味道——那是宫中巾帽局制好新衣时熨烫过程中会熏的第一道香!还很淡,但他不会记错!
……僭越!
这个味道也使太子想起,他撞见的几回里,桂鸿山入宫时几乎都是玉冠新衣觐见……那他还是对父皇挺尊敬的嘛。
盯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太子抬手指着他,命令:
“不准去!父皇在午睡!”
桂鸿山哦了一声,但脚步明显没有任何停顿。
小太子早料到他“不听话”,暗暗一笑,俯身时小手在地上扣出一团裹了点新泥的积雪,悄悄在手中捏紧实了。
衣袍脏了,他总要回去换的。
就当太子准备投出那个雪球的时候,桂鸿山忽然停住脚步,这莫名其妙的停顿使太子也忘了扔出手里的雪球,却在下一瞬,桂鸿山骤然俯身拾了把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紧了,回身猛一掷!
太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一痛,已经被这雪球砸了满面!
自从来了天京入主东宫,他还从没被人这样冒犯……!
“桂鸿山!你……!”太子抹了一把脸,稚嫩的声音里已显出十足怒火,父皇要他持重的教导早就全忘到九霄云外。等他抹干净脸上冰凉的雪,重新睁开眼时,桂鸿山已经不见了。
……他去干什么了?!
皇帝喜静,伺候的宫人本就不多,午时轮值交班,人更少。太子心头蓦地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赶紧捡起地上插梅的净瓶,匆匆往昭德宫回返。
同时孩子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激动——
这一回,他要救父皇于水火了!
番外·元宵(一)冰玉点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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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纤尘不染,桂鸿山踏上去时提着内劲有意收敛脚步,不漏半点声音,以免惊扰梦中人。他沿着殿外游廊往棱门去,路过殿东,明窗微启。地龙烧得旺,融融暖意伴着一点清檀香,袅袅散出。黑檀色窗棂镂龙饰凤,他目光朝里探,暗沉沉的宝格、条案后贵妃榻上兀现一抹霜雪色。
是燕琅玉那条白狐裘。
一动不动,大略人正睡着。
桂鸿山在窗外看了片刻,才直起腰重新迈步。
棱门虚掩着,大概是太子溜出去时不敢关得太紧怕弄出声响,倒给他方便。推开门,殿中人自是浑然不觉。
正月里天寒,猫儿也懒得动,小黑正揣着手卧在高桌上,听到动静只是眯着眼望向他,缓缓地张大嘴巴打哈欠。小白不见踪影。
微风混着霜雪寒气悄然拂入室内,如一縠白练,轻柔绕梁,在暖殿内悠回。
桂鸿山轻轻走近。
屋内温暖如春,皇帝的玄氅挂在御桁上,于是那一张黑檀贵妃榻上,雪白狐裘遮盖着燕琅玉小睡时身上仅剩的那件淡金色锦袍,如白梅花瓣环簇着鹅黄的蕊。
他驻足观看。
还未折花,已有白梅暗香幽微袭人。
淡眉舒展,眼睫低垂,燕琅玉呼吸平稳绵长,正在安睡。这幅睡颜落入他眼中,还是令他心下莫名一动,如有一泓暖泉流入心中。他在榻边的绣墩坐下,静静观赏这幅笔意柔和隽美的工笔画。
燕琅的袖角从狐裘下垂落而出,桂鸿山这才看出对方手中是抓了一本奏疏的,他试探地,以极轻的动作将那奏本抽去。
只是袖摆微动,燕琅玉还在睡着,果真没察觉。他翻开随便看了两眼,是梁青上奏有关今年新科的事情。
三年一正科,如今年号初易,还不到时候。大略是皇帝拔擢人才心切,御令加科,求取栋梁,梁青疏中说的正是这件事。
桂鸿山合上奏本,轻着动作放去一边。
这时燕琅玉腹部那狐毛动了动,桂鸿山定睛一看,小白竟蜷缩在燕琅玉身上,显然已经和主人一起小憩了许久。见他来了,只是眯眼一瞧,没有离开的意思,两只耳朵依然放松支着。
小白胃口一向都很好,如今十来斤是有了,怕不是要把人压坏了。桂鸿山想抓它走,又怕惊着睡梦中人。索性纵容。
燕琅玉的手还搁在猫背上,手指上的骨节透出一点极浅淡的桃色,几乎难辨。桂鸿山握住那手腕,拿起。他俯下身,细细赏看对方修长的五指。看不一会儿,将那手指贴在自己唇上。
这触感使燕琅玉眼睫微颤,终于有些转醒的迹象。
“小白……?”
燕琅玉下意识呓语,没睁开眼。
他亲吻那手指的力度加重了,游移着,从指尖到指尖。
燕琅玉睡梦间露出一点微笑:
“别闹。”
手指推开他的唇,桂鸿山握住那手腕的力度加重,扯了一把。燕琅玉狭长的眼睛终于睁开,眼波流转间还有初醒的迷朦,看到他,还来不及回神,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嘴唇封住。
他身体半压而来,小白不满意地望着这个主人,只好往旁边挪开脑袋。
燕琅玉刚睁开眼还未适应明亮,头顶又暗下,微启的双唇被桂鸿山噙住,舌尖隐忍克制地撬开银齿,动作轻柔,如同撬开水中蚌蚝,暗流涌动加持,那坚硬的壳跟着自然而然打开,桂鸿山的舌尖伸入,轻而易举触及抖动湿滑的柔软。
唇舌交缠勾弄,濡湿而温热,燕琅玉偶尔被斜入的日光刺痛眼睛,又或许他觉得这样光天化日,并非雅事,他还是抬袖遮住光,也遮住两人交缠蠕动的唇舌。
文火慢煎着两人,十余个越发凌乱的呼吸过去,终究烧起**。桂鸿山的手放肆起来,隔着几层厚重锦缎,他抚摸其下的那具身体,而他亦给了他回应,他的脸被手指温柔摩挲,更带来隔靴搔痒的难耐。
原本打算浅尝辄止,这下有点箭在弦上,桂鸿山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些。触感虽是锦缎,但脑中浮出的画面已经是衣物尽褪之后的玉体。
“太子呢……”燕琅玉从呼吸的空隙里抽身而出,忽然清醒过来,喘息未定。
桂鸿山正在兴头上,手还在狐裘下游走,眼看要去扯开玉犀金带,没反应过来,被燕琅玉及时扼住手腕。
与此同时,桂鸿山敏锐地微停——有孩童快步奔跑而来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桂鸿山放弃地闭目短叹。
刚想站起来,他又察觉身下或许起了反应,自己一身轻薄的袍子,恐怕不好。正在犹豫之间,太子已经跑到殿前。
孩子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