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序列 第64章 回港，让霍曼耶夫给我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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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汉森仰着头望着眼前这艘五十米长，三层甲板，三根桅杆，一百五十门火炮，五百名水手的大型战列舰，发出感叹。

“七海女王号！”莫洛薇高喊一声，音色嘹亮如莺。

那夜幕中的大船轻轻震动，抖落外壁黄沙，露出坚硬的橡木外壁。

“海神显灵了，一定是海神显灵！”伯顿扑通跪在地上，开始猛猛许愿。

洛夫也有样学样。

他们对人类之主耶安之外神灵的虔诚行为立刻引来汉森的咋舌不满。

完好的橡木，平整的风帆，粗壮的缆绳，光洁的船底。

一艘崭新的七海女王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姜秦想到了老船长日志上的那个结论。

“蛇鳞相互吸引后，船队将步入时间沙与凡世的交汇点。”

原来七海女王号一直都没有完全离开时间沙，它之前沙化并非毁灭，而是回到了时间沙中。

蛇鳞的存在干扰了时间沙的稳定性，双方角力的过程各有短暂胜负，使得七海女王号在两个界限忽隐忽现。

而当自己把剩下半片蛇鳞喂给莫洛薇后，完整的蛇神逆鳞直接压过了时间沙，彻底将船队拉出那片沸腾沙海，并将船队与船员的沙化灵魂彻底稳定。

姜秦自言自语道：“所以从一开始，老船长的打算就是牺牲自己，让他的子嗣吞服完整蛇鳞拉出船队么？但莫洛薇完全不知晓这些。”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路灯报失而复得了一艘船，虽然和原定的八艘不同，但这艘船显然更强大，更神秘。”

船队放下梯子让众人登船。

汉森和洛夫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级别的战列舰，眼神一刻不停的观察四周每一处细节。

伯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明白这一切多半和莫洛薇有关，得意洋洋地拍着格罗夫的肩膀，问他服不服。

格罗夫烦躁地推开伯顿，走向莫洛薇和姜秦，摘下帽子按在胸口，语气复杂道：

“莫洛薇小姐……不，不该这么称呼了”

“七海女王号大副格罗夫，向您致敬！”

“莫洛薇船长！”

随着格罗夫的效忠，甲板上乌泱泱挤在一起的水手也都压下头，齐刷刷地向这位掌握神秘的新船长致敬。

水手们感受的很清晰，是莫洛薇的存在将船队拉回了现世。

莫洛薇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没有准备，她惊得踮起脚，想要躲到姜秦身后。

但姜秦却用一只手推住她的腰，将她推到船舵前，娇小的身躯直面水手们的礼遇。

莫洛薇绷紧身体，扫视着原本属于父亲，但现在臣服于自己的船员们，双手按在船舵，说出了她从小做梦都想说出的话：

“扬帆！准备好大炮，回到黛尔兰港口，让霍曼耶夫给我们一个交代！”

“遵循您的命令，船长！”水手们井然有序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七海女王号很快启动。

格罗夫留在原地，显然有什么话要说。

莫洛薇邀请格罗夫进入船长室，温和道：“格罗夫叔叔，有什么话就请讲吧。”

“莫洛薇小姐，我们只剩一艘船了，但这艘船是货真价实的幽灵船。”格罗夫已经不是前几日愠怒态度：

“其余七艘船的船员都被聚拢到七海女王号，而且那些炮弹，帆布，缆绳之类的物资则非常神奇的修补到了七海女王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船队以灵魂的方式回归了，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这难道是老船长的安排！”

姜秦慢慢讲述老船长留下的日志，已经彻底沙化的格罗夫理智没有崩溃，他听得很认真。

“竟然是这样的，这是一场人为的灾难。”格罗夫看向船长室右侧书柜最高处的一本厚皮书，那本老船长亲自书写的海盗法典，长长叹息：

“法典明确记载，任何水手包括船长都不得私自将未经公示的神秘物品携带上船。”

“是老船长自己触犯了法典，将船队带入时间沙，他确实该被罢免……”

“格罗夫叔叔，我们并不知晓是否是蛇鳞污染了父亲的理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莫洛薇打断了格罗夫的纠结和痛苦，不希望他沉迷在父亲的旧事。

旧王已死，新王初立，是时候献上为死人办，为活人看的祭奠平稳过渡这一切了。

“是的。”格罗夫没再多问，没再多问关于那一晚家宴的具体详情，没再敢直视莫洛薇那藏不住心事的心虚眼眸。

莫洛薇掌控船队已成既定事实，再执着追究过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那对团结不利。

那摊烂账就让它彻底烂在泥里吧。

他最后嘱咐道：“希望您能继承老船长的荣光，成为一名纵横七海的伟大船长。”

“不，格罗夫叔叔。父亲的日志里说了，你才是他的继承人。”莫洛薇却站起身，请格罗夫坐在由各式各样战利品装饰的船长宝座。

她望向姜秦，猩红眼眸缓缓升温变得水润：

“格罗夫叔叔，我作为黛尔兰的次级议员，路灯报的成员，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不能一直待在海上。”

“姜秦先生，我们的船又归来了。就像您说的，路灯报思我所思，我则虑它所虑。”

“黛尔兰的事务还需要我，我应有回馈。”

格罗夫盯着莫洛薇，又盯着姜秦，嘴角稍微抽了抽，最后只能为处在奇妙奉献状态的小姐献上祝福。

不过船队目前还离不开莫洛薇。

在时间沙的判定中，船队自始至终是一个整体，当莫洛薇吞入完整蛇鳞后也被归入这个整体中。

这也是莫洛薇踩在沙地中就能将船队拖回凡世的原因，她被视作船队的真实坐标。

她在，船队在。

“船长大人，观察到黛尔兰旗舰，只有一艘，没有护航编队，它在向我们开炮。”此时瞭望手高喊道。

在莫洛薇的支持下，格罗夫冲出甲板，无所畏惧地发号施令：

“炮击掩护，把船靠过去，接舷战。”

“为老船长，为新船长，为我们新生的七海女王号献上胜利！”

海面上，新时代蒸汽战舰与旧时代幽灵沙船肆无忌惮地倾泻着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