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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而我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扭错,护士本打算带我去消毒室清理,被我摆手拒绝。
除了守在哥哥身边,我哪都不想去。
现在终于闲下来,宕机几小时的大脑缓慢启动,我蹲在抢救室外胡思乱想,想我哥,想杨九,想他几年前卖掉的那颗肾,想这几个月以来屈家人给他造成的一系列麻烦。
在想通我哥一切的不幸都是在带我逃离老家为了养活我后,过量窒息的痛苦让我腿一软直接摔坐在地,旁边跟随看护的女警以为我是哪里受伤太重,慌忙来扶我,发现我只是太担心屈温后,又不断地安慰我,我哥可是立大功的英雄,肯定能平平安安出来,还说等康复后要给咱哥俩开表彰大会。
我根本不在意那些,我情愿屈温一辈子都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也不想他因为什么狗屁荣誉得一身伤。
记不清等到几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我哥被推出来的时候人因为麻药睡着了,手上裹着几圈厚厚的纱布,额头也贴着绷带,他脸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我得了一种看见哥就想哭的病,努力仰起头把酸胀堵回去。
这晚我整宿没睡,睡不着,也不敢睡。怕我哥突然醒了口渴找不到水,或者想上厕所,下床没人扶。
如果可以,我真想这个“英雄”是我来当,至少身体痛了心脏就不会再痛。
我努力思考屈温为什么会背着我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怎么可能保证一点意外都不发生,万一……万一……那我呢,做一个被他丢下然后恨他一辈子的蠢货吗?
我不想恨他,我想一直爱他。
屈温不知道梦见什么,忽然浑身一抖,眉头扭到一块儿,我赶紧趴到床边轻轻抚平他脸上的难过,我想凑到我哥耳边唱一唱小时候他总拿来哄我的儿歌,但我发不出声,越靠近就越想掉眼泪。
说来可笑,我不原谅所有伤害屈温的人,然而到头来他苦难的开端竟然是我。我做不到没心没肺地认为是他活该,活该可怜我收养我,活该为我放弃前途,主动辍学葬送健康。
那怎么办?我要杀了自己赎罪吗?
我哥快中午才睁眼,他看到我先愣了下,问我怎么没去上课,我把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他嘴巴,单手打字给他看,请假了。
“哥没事儿,”他咬着吸管,云淡风轻地睁眼说瞎话:“你该上学上学去,月底不是又有联考,我这边请个临时护工就行,没几天能出院了。”
我打字飞快:不行,别人我不放心。
举给他看时手腕一阵刺痛,手机差点掉地上,他注意到我腕部缠的那圈绷带,视线久久凝视在上面,我心虚地放下胳膊,霎时间他脸色变了。
屈温不可置信地看看我,又把视线转移回自己手上,低着头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要骂我,或者对我发火,再三犹豫,我蔫巴地打出一行“对不起”递到他眼下。
一滴水渍毫无预兆掉到屏幕上化开。
他飞快转过头,整个人背对我,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我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可以抱抱他吗?会被甩开吗?
大脑还在想,身体已经先一步贴过去,我避开伤口从后面抱住屈温,埋进他颈窝里试探性地蹭了蹭,没等到任何推拒,我默数五秒,才委屈地打了个“哥”递到前面。
我让他别生气,还试图撒点小谎去掩盖我几小时前做的荒唐之举,可我什么也骗不了我哥,在我胡言乱语的第不知道多少分钟,他忽然夺走手机,翻身捏住我的下巴。
我被迫与他对视,看到他还泛着水光的眼睛又忍不住想要替他擦擦湿着的眼角,他皱着眉叹气,我好久没在他脸上见过这幅忧愁的神情。
哥问我,究竟知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我唯一的交流工具被他没收,只好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悬崖勒马,我不是孤苦伶仃地活着,一个人身上是两条命的重量。
他似乎在恼火,恼火中杂糅着怜惜和悲伤,那眼神太复杂,我没法完全读懂。他说了好几遍,我就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我有任何三长两短,他绝不独活。
这是我上回期待的回答,但如今他真把生死相随的承诺说出口,我还是不满意,还是难过。我看着他颤动的睫毛,没由来生出一种吻上去的冲动,确实也这样做了。
屈温没有推开我,他把手绕到背后轻轻抱住我,一下一下顺着脖颈缓缓地往下揉。
“小宝,”哥叫我,“我养你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你讨过情分,这是哥哥第一次对你提要求,你必须得答应,听到了吗?”
我从他的眉骨吻到鼻梁,睫毛在脸上扫过的感觉好痒,他提前说了那些话,现在又这样瞧着我,我有什么会不答应他。
“你要把自己放在所有人之前,包括我,自私一点没关系,这个社会就是越自私的人过得越好,越利己就活得越轻松,别人为你付出说明你这个人值得,哥从来不觉得你哪里欠……”
再往下,我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很光伟正,但是再自私自利的人也是有感情的对吧?我只爱我哥而已。
他明明比我更先懂得这个生存道理,为什么没有像说的那样做到呢?为什么当年没把我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为什么不把我卖给杨九。他如果更加卑劣一点,更加可恨一点,又怎么会把我养成现在这副脾性,如果让我怨他恨他,那不需要谁来教,我自然会领悟怎么样能让自己过得舒坦。
可惜他既已选择这条路,选择盲目地爱我,供养我,就要接受我死心塌地不惜命的追随。难道他希望我在离开他之后再与别人喜结连理,幸福美满地过完后半生?
我打字问我哥,他便说不出话了。
我一直认为感情中最**的部分不是脱光了站在对方面前,而是亲手擦掉彼此流下的眼泪,在对方眼中袒露和窥见唯一的弱点。
我虔诚地亲吻他,在护士进来前把我哥打理好,低眉顺眼地站到床边,不让他掉下年长者的脸面。
护士换药时打趣咱哥俩关系真好,躺床上还牵着手呢。
屈温打量我一眼,也许是想起我之前在外抗拒的反应,有点要松手的意思,我不动声色把手握得更紧,毫不避讳地冲护士笑笑。
现在我不怕向任何人承认我对我哥的爱,甚至他想要的话,我愿意为他在身上戴一块点名道姓的小狗牌。
哪怕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被戳着脊梁骨不停谩骂,只要不松开哥哥的手,我都不在乎。
半个月后屈温出院,出院前两天我遭不住他的言语轰炸被赶回学校,一放学就火急火燎往家里跑。
等我到家,打开门看屈温正背对我清理电梯,脚边堆着数不清的黄玫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