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人力车夫开始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枣没枣打两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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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

王幼春能够脱口而出说出这两个字来,显然认为这些人并不是与他一个层次的。

王家是官也是商,官最大是王幼春的父亲,王父是交通部路政司司长。

王常秋是也在交通部挂职,是京汉铁路局车务处佥事。

王幼春的二叔,三叔经商,经营绸缎生意。

再往前,王幼春的爷爷,在前清邮传部身居要职。

说起来,他一家三代都是交通打交道,名副其实的交通三代之家了。

他又跟在金公馆金燕西屁股后面玩耍,这样的环境,自然造成了他眼界颇高,自然瞧不上交通部普通职员了。

冯保亮感叹,这王幼春一出生就在通往罗马的大道之上啊!

而其他普通人,都在争抢着这大道入场券呢!

人比人气死人哩!

冯保亮一笑,“你还记得我曾经被实业厅的王科长刁难吗?”

“记得?怎么了?”王幼春诧异询问。

冯保亮苦笑,“小吏有时候权利很大呢!你只见到他们在上级面前打躬作揖,一脸讨好之色。等你到了最底层,就会看到他们另一副面孔了。”

王幼春一笑,“我戏文里听过,这些人对普通人可厉害了。不过,他们还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呢!对了,

王幼春转头,看向冯保亮,“用不用我找人教训一下这个王科长,让你出口恶气?”

“哈!”冯保亮急忙摆手,笑道:“可别搞事,眼下,我一堆烦心事呢!”

“哦?你有什么为难事情?”王幼春有些疑惑。

“这事情啊!......与京师警察厅有关,你以后就知道了。”冯保亮摆手,言语含糊过去。

这时候,两人走进了叶副次长叶恭绰的办公大殿院落。

两人同时闭嘴,朝大殿而去。

里面灯光明亮,有人影走动。

走近之后,发现是张大富,张大富正在指挥职员收拾房间,一抬头见冯保亮和王幼春两人同时进来,他立即含笑走过来。

“咦!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张大富笑着询问。

冯保亮含笑解释了一番,听闻京绥铁路局局长丁士源扣下了大华纱厂的货,张大富惊讶至极,瞅着冯保亮询问,“保亮,你没有在别的地方得罪他吧?”

张大富第一时间怀疑冯保亮曾经与丁士源起了矛盾。

冯保亮急忙摆手,“我哪敢呢?都是按照规矩打点铁路这些领导的。”

一旁的王幼春等冯保亮说完,立即解释道:“这丁局长想要保亮这批货,准备捞一把。保亮眼下没敢答应,过来请求帮忙。”

张大富听明白了,他含笑坐了下来,朝冯保亮,王幼春两人招手坐下说话。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丁局长不敢胡来,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让他放了这批货,他这个人呀,不管有枣枣,先打两杆再说。为此,惹来段元首不喜,从身边打发了。”张大富含笑解释一番,话语一转,笑道:“他这人爱

画画,与先生关系密切,这一定是拿你开玩笑呢!”

冯保亮听了,顿时知晓这事情没下文了。

不过,好在张大富承诺把货要回来。

“谢师兄!”冯保亮拱手感谢。

张大富摆手,他笑着责问,“我听别人说,你要搞银行,有这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和先生?”

冯保亮立即苦笑,“这事情还没有眉目,是中行的吴先生牵的头,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愿意,奈何禁不住吴先生和四小姐劝说,只好硬着头皮做了。眼下,正在改造房子,等钱库升级了,准备妥当之后再开业,这大概是到了

月底这两天了。‘

张大富仔细听了,便含笑点头,“不错!你动作挺快的!对了,股东可有谁?”

冯保亮下意识瞅了那旁边的几名职员,张大富一笑,“得嘞,咱们进去谈。”

张大富含笑领着冯保亮朝内殿而来。

王幼春四下张望一圈,问道:“师兄,先生不在吗?”

“嗯!你们来晚了一步,先生先回去了!”张大富解释一声,或许想到什么似的,张大富回头交代,“回去时候,你们去先生府邸一趟,先生有话要说。”

冯保亮和王幼春两人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来到里面班房,张大富先去电话座机前,拨通了丁士源的电话。

“丁局长,是我,张大富。”

“对!就是这事情,丁局长,你这是......?”

“哎呀!我明白,你不要在我面前诉苦了,这事情也不是先生一人决定的。这是会议决定的。”

“我理解你照顾手下那帮人的心情,不过,也不应该扣下大华纱厂这批货,部里会研究给补偿的,你就放心吧!”

“发誓?丁局长,用不着吧?你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帮你说话的。”

“好!就这样!“

张大富挂了电话,摇了摇头,朝冯保亮,王幼春两人苦笑,“这家伙真纠缠人,不过,保亮,你放心,他同意放货了。”

“谢师兄!”冯保亮急忙拱手。

张大富摆手,来到太师椅坐下,招手让冯保亮也坐下。

冯保亮急忙来到张大富旁边,坐了下来。

张大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双腿,抬头笑着朝冯保亮道:“怎么?还不说吗?”

冯保亮这才回过神来了,他急忙苦笑,“我正琢磨着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等我说话,其实......这都没有定下来了呢!我怕传出去,给人家带来影响。不瞒师兄,这事情是吴先生在拉人,基本是中通纱厂的股东,像段运

使,吴家,靳家,中行。”

“哦?首相不参与?”张大富惊讶。

冯保亮点头,“吴先生说了,金公馆有四海银行,大概没有兴趣。”

张大富一笑,“是啊!我倒忘了这一茬!”

顿了顿之后,张大富追问,“你就不拉人?”

冯保亮摇头,“我认识的人少,拉人也是吴先生和四小姐在拉,我负责建造银行。”

“哈哈!你也知道自己短处!......不过,你应该请教先生一下。”张大富含笑道。

冯保亮顿时恍然大悟,立即起身拱手,“谢师兄指点,我倒忘了先生入股了。”

张大富含笑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先生有意介绍旁人,他期望你这银行能资助钢厂,让铁路用上我们自己的钢轨。”

眼下,全国最大的钢铁厂是汉冶萍公司,也叫汉阳铁厂,这是前清大名鼎鼎的四大名臣之一,新军领袖张之洞创办,始于一**零年,眼下年产钢约7万吨,占全国钢产量90%以上产量。

汉阳铁厂生产的钢轨用于京汉铁路,粤汉铁路等干线建设。

两年前,因为西原借款条约,逐渐失去控制权,落在东洋人手中了。

这不是个例,因为借款原因,眼下大钢铁厂基本被日资控制,小钢铁厂和小土炉炼不出好钢来,精钢市场基本被日资垄断了。

至于其他地方,铁路钢材依赖进口,主要从英国,德国,日本三国进口钢材。

除了垄断原因,也因为国产钢轨强度不足,汉阳铁厂钢轨抗拉强度仅80kg/mm?,低于国际标准120kg/mm?。

当然,重要的是产能有限,无法满足铁路所需钢材。

这个情况自然让交通次长,铁路总局局长叶恭绰寝食难安。

他一直大力倡导支持国产钢厂,可如今,钢厂形势比以前更严峻。

冯保亮急忙点头,“先生未雨绸缪,明见万里,我定然是支持的,等银行成立之后,定然第一时间投资在钢厂之上。”

张大富听了冯保亮表态,十分满意,笑道:“这就好,等你回去见了先生,就详细谈论吧!”

闲谈一怔之后,冯保亮与张大富告辞,与王幼春离开了大殿,坐上轿车出了官衙,朝东城北河沿大街,叶府而来。

路上,冯保亮下车去老字号稻香村购买了礼物。

京式八大件糕点。

京式八大糕点,核心八种款式。

一,福字饼,形状若扁圆形,表面印有“福”字,馅料是山楂,枣泥为主,象征福气临门。

二,禄字饼,形状如意形,印有“禄”字。馅料是豆沙或白糖,寓意加官进禄。

三,寿字饼,状寿桃形,印有“寿”字。用枣泥或玫瑰,祝颂长寿安康。

四,喜字饼,是方形或卵圆形,印有“喜”字。用青梅或葡萄干,用于婚庆吉事。

五,太师饼,圆形带花纹,仿古代官帽。馅料是椒盐或芝麻,象征官运亨通。

六,椒盐饼,腰子形或荷叶形,馅料用的是椒盐咸香,口感酥脆,代表生活富足。

七,枣花糕,状花瓣状,如枣花。用枣泥制成,寓意早生贵子、花开富贵。

八,萨其玛,形状,方形块状,表面撒青红丝,蜂蜜甜香,象征甜蜜团圆。

这大八件,味道又分酥皮,酒皮(加黄酒和面),奶皮(加奶油)三种工艺。

来自明清宫廷秘制御点,眼下是平津地区身份象征了,一般人都吃不起!

除了八大件糕点,还有高档进口“亨牌”雪茄十盒,精装山西汾酒一箱。

“亨牌”雪茄来自菲律宾马尼拉,这是京城最名贵的雪茄品牌,包装精美,价格昂贵,民间称抽雪茄者为“大亨”,社交圈顶级奢侈品,常见于洋行和高级俱乐部这些达官贵人们。

山西汾酒,就是产于杏花村的名酒,清香,入口绵甜,被眼下称作白酒之冠。

不久,轿车停在叶府大门口。

冯保亮携带雪茄,糕点,王幼春怀抱一箱汾酒,两人入了叶府。

叶恭绰在书房含笑接待了两人。

冯保亮,王幼春放下礼物,给叶恭使了弟子礼。

叶恭绰含笑摆手,拿起“亨牌”雪茄看了看,连连摇头不已。

放下之后,叶恭坐在太师椅之上,笑着道:“这一根两个大洋,沪市官员商人最喜欢这种昂贵东西,我们京城不如他们会享受的,等张謇过来之后,我反过来递给他这东西,他一定很惊讶。”

叶恭绰这是打趣的话,冯保亮急忙含笑解释,“先生,这亨牌雪茄在前门已经开了一家专卖店,听闻是京城唯一一家,我看着生意不错呢!”

叶恭绰点头,“既然是垄断生意,那定然很火爆。对了......…

叶恭目光落在王幼春身上,皱眉询问,“想入官衙办差,你这公子哥架子可否放得下?”

王幼春尴尬一笑,“先生,我定然改之。”

叶恭绰凝视王幼春一番,缓缓点头,“你既然有决心改之,这是好事。你呀!以前游手好闲,被耽误了很多日子,如今,幡然悔悟,定然要珍惜时间,不可再懈怠了。对了,我听你张师兄说,亮子要让你从警察开始?”

“是的!”王幼春急忙说了将来计划。

叶恭听了之后,微微颔首点头,“很好,有计划就好,这就不浪费大好年华了。让你见见底层环境,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等你心性沉淀下来,为师定然帮你走一段路,至于你走到哪里,就看运气了。”

“谢先生!”王幼春恭恭敬敬的施礼,面露感激之色。

叶恭含笑摆手,再次说了一番勉励的话。

之后,叶恭绰与冯保亮谈论大华银行起来,末了,叶恭绰建议冯保亮去拜访总统府秘书长张君勉,可请他入股。

冯保亮大惊,急忙起身拱手,“先生,这是......?”

叶恭绰微微一笑,“你不要惊慌,去了就知道了。眼下,你也不要拘囿一家一派,要多方联系。明白吗?”

“谢先生提携大恩!”冯保亮深深一礼。

眼下,他明白叶恭绰这是朝他介绍政治同盟人物,这种待遇,真是把他当做心腹来看了。

这可比金首相强了不止百倍了。

冯保亮内心很感动,思绪发散,感慨万千。

这是有心插秧没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叶恭绰含笑摆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努力,而我不过是恰好推了你一把,至于结果,就看你造化了。对了,明天中午,张春先生要来京城,京师总商会请你前去车站欢迎没有?”

冯保亮顿了顿,摇头道:“眼下还没有消息过来,应该是忘了!”

叶恭绰皱眉,“这挺怪的,你去找冯麟霈,要求加入迎接队伍之中,到时候,我有话朝张謇介绍你。”

“是!”冯保亮急忙答应下来。

虽然不清楚叶恭绰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吩咐了,就一定有原因的。

冯保亮想也没想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