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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娱:从神棍到大娱乐家 第三百四十三章 和小刘,在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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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快出栏的猪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08 23:53:00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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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问界在国内的电影相继下画。

国内方面,宁皓的《唐人街探案》以2.1亿豪取贺岁档亚军。

继《斗牛》文艺片后,宣告继路老板之下第二商业片导演的王者归来。

保强以每年一个出圈角色的速度继续走红,以一种更加质朴和接地气的形象混迹在光鲜亮丽的娱乐圈。

童丽娅也迎来了自己银幕首秀,扮演的阿香中规中矩,但因美貌以异域风情出圈。

排在《唐探》前面的自然是老谋子的《黄金甲》,豪取3.3亿票房,且口碑一以贯之,没有出现后世的一片叫骂。

仅次于年中《异域2》的3.4亿。

老谋子特地一个越洋电话,喜笑颜开地感谢了一番,声称给路宽的大红包已经准备好了。

情人节档的薛晓路更是稳定发挥,《那些年》口碑大爆,继续在情人节档称王称霸,豪取1.5亿票房。

这会儿的观众还没有被形形色色的青春爱情电影提高阈值。

沈佳宜的意难平,显然将成为一代人的青春印记。

与此同时,女主苏畅的圈内片酬也提升至400万左右,仅次于刘伊妃、张紫怡、周讯、范兵兵等人。

四小花旦双冰一妃的格局,也许明年就要有大变动了。

整体看,国内问界虽然没有路老板的大作问世,但公司两位成名导演已经足够担负重任。

特别是这两部广告植入友好型的电影,包括dvd版权、张靓影《那些年》原声碟的收益算下来,创造了近1.5亿人民币的净利。

这无疑又为问界在二三线城市的标准化影院布局注入活水,减缓了资金压力。

最令路老板欣慰的是,有着稳定受众群体的《异域2》,全球票房最终报收35亿人民币左右。

当然,除了内地分账占了些便宜外,这个数字看起来大,到手却是没多少的。

收益相比与三年前的《异域》基本持平,落袋近1亿美元。

不过几个月后的dvd和衍生品收益还可以继续收割,可以用来继续养正在疯狂吸血中的推特。

——

《历史的天空》剧组在金陵的拍摄很快结束。

剩余的戏份会在街道和历史场景被战火破坏后,回来继续补拍一些次要镜头。

2007年2月,剧组一行来到了德国,准备在这里度过一段拍摄行程。

在酒店下榻后第二天,路宽带着刘伊妃出门。

柏林的二月,依旧裹挟着冬日的余寒。

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铅灰色幕布严严实实地遮住,沉甸甸地压向地面。

街边的树木,枝丫干枯而扭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有几片枯黄的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随时准备被这凛冽的风扯落。

街道上,冰冷的石板路透着彻骨的寒意,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柏林特有的政治意味的肃杀。

青年男女并肩默默走着,都穿着过膝的大衣,裹紧了衣领。

偶尔搭腔的一句话,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卷走。

“德国又没有我的戏份,干嘛不让我先去美国做准备?”

女孩儿皱着光洁的眉头,面露不满,她在德国的简短戏份在金陵布景中已经拍完。

路老板有些敷衍,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柏林?走之前我们抽两天去转一转。”

“什么勃兰登堡门啊,国会大厦啊,柏林墙遗址啊。”

“对了,冯远争有张照片,是他80年代和柏林墙的合照,那会儿还没被推倒,去看看?”

小刘神色不善地看着他:“我得为美国的戏份做准备了。”

“最后一场戏太重要了,我要去一趟pbs电视台感受一下,在全世界观众面前和敌人激辩的状态。”

“对了,在那之前,我还要去找一趟纯如姐的心理医生。”

她倒不是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需要调整。

是张纯如在1998年和日苯驻美大使齐藤邦彦辩论前,因为长期积压的心理问题产生了极强的焦虑。

右翼对她的家庭的骚扰、寄来的带着子弹和恐吓的匿名信封、在公众面前澄清真相的巨大压力。。。

她失语了。

这是张纯如长期的精神高度紧张以及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后遗症,所幸很快就痊愈,没有耽搁她在pbs的掷地有声。

小刘需要去调研一下这种症状的成因、表现等,尽量演得真实一些。

路老板也不搭腔,就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街道上,他们在欧洲的知名度较低,也很少有当地居民认得出。

见他避重就轻,刘伊妃不乐意了,抱胸站着不走。

“你是不是忘记过答应我什么了?”小姑娘双目晶晶地看着他。

“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最后一点了,我想尽善尽美地完成这个角色。”

路老板仍旧一副惫懒的模样,让刘伊妃的质问像是击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反馈。

“那你是不是也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当我说你需要停下的时候,你必须停下。”

刘伊妃俏脸寒霜:“我停了啊!跑《异域2》的路演、参加《鲁豫有约》的采访、还管着推特的推广,我不都照做了吗?”

“那好,现在陪我逛逛柏林。”路老板耍起了无赖:“你就当是被我这个导演潜规则了,让你干嘛就干嘛。”

小刘被他气得半死,抡起粉拳就想行凶!

这个爱无能的洗衣机,好话都不会好好讲!

“且慢!”青年导演眼疾手快地钳制住她的手腕。

“今天是要去看看拉贝的后人,再去祭奠一下拉贝,这总不是和你的角色无关的事情吧?”

路老板胡扯一通:“顺道看一看风景,把自己融入这方天地,有利于你更好地塑造人物。”

刘小驴颇为无奈,既来之则安之,戴着耳捂上了他拦下的出租车,不想再听诡辩。

出租车在柏林城郊的一栋老宅停下,提前过来的阿飞带着翻译,手中还拎着金陵带来的特产。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金发少女,眼眸清亮,看起来同刘伊妃差不多大。

“路,你好,我是厄休拉·莱因哈特的孙女,汉娜。”

厄休拉·莱因哈特是拉贝的孙女,今年也已经已经70多岁了。

她又看向男子身边的女孩:“我祖母说得对,你和照片里年轻的iris太像了。”

汉娜礼貌地感谢了东方客人带来的礼物,领着众人刚走进客厅,就激动地大喊起来:“祖母!你的中国客人到啦!”

里屋一阵响动,听到动静的厄休拉·莱因哈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鹤发鸡皮却仍精神矍铄。

她紧盯着小刘,嘴里喃喃:“iris!是你吗?你又来看我了!”

汉娜搀着她坐下,笑着解释:“祖母,这是扮演iris的演员,你别搞错了。”

“您好!莱因哈特夫人,iris在美国忙工作,结束会来看您的。”

“好,好。”厄休拉·莱因哈特走近了才看清刘伊妃的面容,的确年轻得有些过分。

路宽让阿飞把礼物奉上,小刘也在环顾屋子的陈设。

的确和张纯如手记中讲的一样,简陋朴素,这些年都没有变。

厄休拉看着这些来自中国金陵的礼物感慨万千:“1936年我到过金陵看祖父,那时候我才六岁,还记不清太多东西。”

“这些食物的包装让我想起了1948年的那个冬天,多么善良的中国人民啊。。。”

厄休拉年老易感伤,浑浊的双眼当即掉泪。

1945年二战结束后,拉贝因为自己的纳粹党员身份被调查、革职,几乎无力维持家庭的基本生活,全家的处境极为艰难。

1948年初,拉贝一家穷困潦倒的消息传到了金陵。

金陵市民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捐物,很快就募集到1亿元法币善款。

当年3月,这笔捐款在瑞士购买了奶粉、香肠、咖啡、黄油和果酱等食品,连同金陵当地特产一起,分装成4个大包裹辗转寄给了拉贝。

从1948年6月到1949年4月,金陵人民每个月都给拉贝寄一包食品。

这些食品挽救了陷入绝境的拉贝,他给金陵市民回信:

你们的善良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想念那片土地。

厄休拉开始娓娓地讲述,当年拉贝回国信守了承诺,向德国当局通报了鬼子的暴行,却因此被盖世太保逮捕。

尽管拉贝被保释了出来,却被要求自此不得就金陵的暴行进行演讲,谈论和写作。

一直到1996年,张纯如在华盛顿国家图书馆整理资料时,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拉贝带着金陵牧师马吉记录着鬼子暴行的胶片返回德国,要以党员的身份觐见戈林和希特勒,向世界揭发暴行,怎么会从此杳无音讯呢?

由此她通过大使馆寻访到了拉贝的孙女厄休拉,通过交谈、劝说,这才使得尘封了近60年的日记重见天日。

张纯如花了15个小时将所有日记影印下来,一份寄送到国内作为证据,一份送到纽约举行了面向世界的发布会。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份几乎是铁证一般直指鬼子暴行的《拉贝日记》的问世。

历史总是有触动人心的力量。

刘伊妃在张纯如的手记中看到是一回事,但经过这位当事人亲身讲述又是另一种极逼真的感受。

历史缝隙里这些相濡以沫的微光,正如博物馆展柜里那盏千疮百孔的马灯,纵然玻璃破碎、铜锈斑驳,却永远封印着照亮过至暗时刻的温暖。

在黑暗的历史之外,拉贝和金陵市民的将心比心和知恩图报,都给予了她很多人性的力量。

包括这部电影的导演路宽,这样的面对面交谈,也赋予他更多更细腻的情感和笔触,化作镜头语言讲述给观众。

中午11点,一行人来到了柏林西郊的威廉皇帝纪念教堂墓园。

拉贝的墓地这会儿还很简陋,在一株柏树下用四方的水泥砌出方形,没有墓碑和墓志铭,遑论铜像。

只有木牌上简单地记叙了两行文字:

约翰-拉贝,—

小刘看得心下恻恻,踮起脚尖悄声在路老板耳边低语:“我们能资助他们一家吗?起码修一座像样的墓碑。”

“嗯,我和金陵方面沟通过了,这是必要的。”

事实上,后世2013年金陵给拉贝修建的纪念墓园就会落成,墓碑用金陵的雨花石凿制,堆满了来自中国的竹子、梅花、菊花。

后世口罩期间,金陵方面接到约翰·拉贝的孙子托马斯·拉贝拨来的物资求助电话后,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和国内多个部门、机构、企业立即行动起来。

一批由纪念馆、金陵当地药企等单位捐赠的医疗物资,送到德国海德堡市政府、海德堡大学医学院和托马斯·拉贝手上。

后者像他当年的祖父一样潸然泪下,回信感谢善良的中国人民。

路宽和刘伊妃两人将带来的花束放下,鞠躬向这位和张纯如一样的正义天使致意。

“呀!这不是刘伊妃吗?!”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乡音,回首是两个华裔面孔的女孩。

知道在墓园喧哗不礼貌,刚刚惊呼出声的女孩连忙捂住嘴巴,又神情激动地上前:“茜茜,我是。。。我是你的偶像!”

“不对不对,我是你的粉丝!”

另一个女孩儿又好奇地抬头看了眼刘伊妃身边的男子,熟悉的那张浪荡不羁的脸颊映入眼帘,嘴里没忍住蹦出个“洗”字,又戛然而止。

“路导好!路导好!”

两个小刘的粉丝瞬间就明白,这是剧组到了德国了。

太好了!可以去求签名了!

刘伊妃温和地冲他们笑笑:“你们是来纪念拉贝先生的吗?”

“是啊!”圆脸女孩儿迫不及待地回应:“我们是柏林洪堡大学的留学生,一直关注茜茜你的动态呢!”

“自打从你们的宣传里知道拉贝先生在金陵救了很多同胞,现在很多留学生都自发地来献花、纪念。”

刘伊妃嫣然一笑,和刚刚闻听拉贝和金陵市民的互动一样,心中有一股温暖流淌,熨帖着四肢百骸。

这是对她这段时间辛苦付出的最大褒奖,也是拍这部电影的意义所在。

“谢谢你们,要不你们先纪念拉贝先生,我们一会儿到墓园外面再签名、合影。”

偶像的体贴让两个女孩激动地不住点头,转身收敛了喜色,肃然地献花、鞠躬。

墓园外,亮明身份的神仙姐姐又吸引了几名华裔面孔凑过来,甚至还有韩国留学生。

“哦!路导!茜茜!”

“路宽导演!安宁哈噻呦!”

“怪不得最近学校里搭了个摄影棚!”

刘伊妃宠粉,拿过相机塞到青年导演手里,回头冲大家微笑:“今天你们走运了啊,天才导演亲自掌镜。”

粉丝们小小地欢呼了一阵,又偷眼瞧着这两位的互动,传说中的绯闻男女,今天现场吃瓜一番。

路老板自然没拿什么架子,拿起数码相机咔嚓咔嚓就是一顿拍,各种中心构图、三分构图、对称构图。

这年代留学生们素质都比较高,翻看着相机的照片啧啧称叹。

“不愧是世界级导演啊,这拍出来就是不一样啊!”

“废话,人家一部电影都卖好几个亿的,拍个合照还不手拿把攥!”

几位留学生也有着不做电灯泡的觉悟,喜形于色地离开了。

海外偶遇神仙姐姐,还有路老板亲手给他们拍的照片,今天这一趟怎么都算值得了。

博客网即将迎来几位幸运儿的狂欢。

中午的日头稍微暖了些,路宽瞧了眼平静许多的小刘:“吃饭去?”

“走啊。”

“想吃。。。”

突兀的电话铃响打断了路老板的询问。

“路,我是迪特科斯利克。”

“哦!主席先生,你好。”

柏林电影节主席科斯利克笑道:“可惜你还是没能接受我们的邀请,电影节闭幕了才到柏林。”

“很抱歉,拍摄日程确实非常紧张,下回一定捧场。”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科斯利克语气里带着拳拳盛意:“路,中午共进午餐怎么样?我现在就给borchardt餐厅打电话订座。”

“额。。。”路老板看了眼刘伊妃:“好吧,我会和crystal一起过去,你知道她吧?”

“当然,当然。”科斯利克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法蓝西大街47号的borchardt餐厅是柏林的一间顶级餐厅,位于宪兵广场附近,是柏林名人云集的地方:

奥观海来过,妮可·基德曼、杰克尼科尔森等人都光顾过。

对于政治人物、好莱坞明星和经济界大佬,borchardt餐厅就像一个自由进出的食堂,普通人倒很难订到座位。

不过半小时后,当科斯利克口中的招牌菜——

炸猪排配土豆和黄瓜色拉出现在路老板和小刘面前时,这对早就被大厨养刁了口舌的青年男女不约而同地轻皱眉头。

特别是刘伊妃。

本来心里就记挂了角色和戏份,无奈被坏蛋强留在柏林。

强留就算了,总算上午和拉贝后人的交流反倒有些新的启发,不算坏事。

还能跟他共度一天二人世界。

这下好了,有个秃顶的大灯泡坐在对面,还在阴冷潮湿的柏林吃着冷冰冰的沙拉。

小姑娘只感觉实在糟心。

只可惜大灯泡一点自觉都没有:“路!crystal,我代表柏林欢迎你们!”

职业演员小刘笑靥如花第举杯:“谢谢!”

刘伊妃微微仰头,修颈秀项,线条柔美。

猩红的酒液入喉,在口腔弥散,她拿舌尖感受着甜度、温度、酸度。。。

嗯,年份不够,滋味不够醇厚。

科斯利克再添一条“罪状”!

柏林电影节主席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欲加之罪了,笑着对路老板道:“路,我想把你这部电影带到明年的柏林。”

“时间上似乎不允许吧?”

“目前的进度,应该会在年内全球公映。”

欧洲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报名门槛,无一例外都要求是全球首映。

即参展之前,不能在其他平台、国家公开放映过,这是为了彰显电影节的权威和独特性。

当然,只要是人定的规则就有例外。

譬如《寄生虫》在戛纳参展前曾在国内有过放映。

后经曝光后,影展官方解释是小规模的媒体点映,最终斩获金棕榈。

还有老片《罗马》,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前,曾在特柳赖德电影节进行过非公开放映,最后也被判定具备评选资格。

按照路宽的规划,希望这部意义特殊的影片在2007年70周年之际上映,显然就不符合柏林的时间要求了。

科斯利克沉吟了几秒:“路,先别急着拒绝,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

“当然,如果你能推迟上映时间,我想对大家都是好事。”

科斯利克显然也是电影圈中的权力人物。他在1979年做过汉堡市长的办公室主任,后来跳槽成为政治杂志《konkret》的记者。

1983年涉足电影资助领域,担任汉堡文化电影基金的常务董事,连续担任了近二十年的柏林影展主席。

如果说还有谁能帮路老板开个后门的话,也就是他了。

青年导演有些诧异:“主席先生,你连这部电影还没看过,怎么这么执着?”

“当然是因为你,路。”

“说实话,我对你在这样的年龄,承担这种历史厚度的电影拍摄任务感到惊讶。”

“不过这一次柏林影展,我见到了很多你的同胞,不可避免地聊起了你。”

“特别是王,他拿到了金熊,还有香江的施南声女士,梁佳辉先生。”

科斯利克感慨道:“他们都谈到了你和这部电影,我专门去网络上查找了信息,你的认真和投入。。。”

他的目光又转向刘伊妃:“还有crystal的敬业令我感慨,我相信这会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我期待它能和《辛德勒的名单》齐名。”

科斯利克和马可穆勒一样,都是亲中的电影节主席,在他任内中国电影的表现都颇佳。

比如今年斩获金熊的王全安的《图雅的婚事》、张扬的《落叶归根》被选入“全景”单元。

以及斩获最佳短片银熊奖的陈骏霖的《美》。

小刘一双美目看向身边的男子,不知道科斯利克如此三顾茅庐,他有没有动心。

如果能在柏林走一遭斩获些奖项,应该对于电影推广是更有利的。

其实路宽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主席先生,我会慎重考虑。”青年导演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讲。”

路宽斟酌道:“这部电影的题材想必你有所了解了。”

“这次出国拍摄,会有很多预想到的困难,来自意识形态领域的冷眼和打压,日右翼余孽的骚扰和闹事。”

“路,你的意思是。。。”

路老板看了眼一脸娇俏的刘伊妃,选择实话实说:“我电影中的原型,张纯如女士,也是剧组的历史学顾问。”

“她现在本来应该出现在这里,跟我一同拜访拉贝先生的后人。”

“但她在美国的家庭受到骚扰,丈夫和孩子接到了恐吓信,这次急急忙忙地回去,就是因为幼子受到惊吓,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

“哐当!”

科斯利克和路宽都看向刘伊妃,只见她脸色煞白地站起身,大衣衣摆扫倒了红酒杯。

血红色的酒液四溢,在光洁的地板上化作一滩狰狞,入目可怖。

小姑娘霎时间就泪盈于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你先坐下。”

路宽见她情绪不佳,选择和科斯利克简短截说:“目前根据芝加哥警方的说法,这些都是日裔的移民,因为没有明确触犯美国法律,无法定罪。”

“主席先生,我的意思是——”

“拉贝是中国人民的朋友,柏林和金陵也是友好城市,现在电影在杀青、上映前就遭到这么多阻挠,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科斯利克神情凝重地点头:“我愿意提供帮助,需要我怎么做?”

“德国国内有德国和平协会和白玫瑰组织,都是历史悠久的民间协会,呼吁和平、友好,反对法西斯和军国主义。”

“我想请你代为联系,请他们给《历史的天空》剧组一些声援,像支持《辛德勒的名单》一样为金陵和张纯如发声,给我们一些舆论支持。”

“活动经费方面,剧组会妥善安排和提供。”

科斯利克点头,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再谈电影节的事:“我在汉堡、慕尼黑市政还有一些熟人,如果剧组在这里拍戏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你说的这两个组织我有印象,他们在电影节期间经常会游行声援一些反战影片。”

电影节主席起身:“路,等我消息。”

“非常感谢!主席先生,我答应你一定慎重考虑邀请。”路老板笑道:“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善意和友谊。”

“呵呵,言重了。”科斯利克感慨:“拉贝的经历告诉我,中国人是值得深交的朋友,特别是你,年轻的导演先生。”

两人作别,刘伊妃这才担心地掏出电话。

“别打,我早晨刚问过。”

“暂时没什么问题,只是小孩子受到惊吓,需要时间恢复。”

小刘狠狠地一拳头锤在桌子上:“太可恶了,这群渣滓!”

周围的顾客都投来惊讶的目光,路老板先拉着小姑娘出了门。

“我想明天去美国。”

“再等等。”

路老板不置可否,带着她往餐厅附近的蒂尔加滕公园走。

这是位于柏林市中心的一座大型城市公园,地处柏林的心脏地带,从勃兰登堡门一直延伸到动物园火车站,与米特区等多个区域相邻。

林荫道两旁的橡树早已褪去了夏日的葱郁,枯黄的叶片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无数只干枯的手在无声地抓挠着空气。

刘伊妃又化身刘小驴了:“我说,我明天想去美国。”

“小刘,这个公园美吧?我跟你讲啊,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普鲁士统治时期,曾是勃兰登堡候选人的私人狩猎场所。。。”

走了半天没听到动静。

一回头,小姑娘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寒风里红着眼眶,像一株可怜的荒草。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些都是早已预料到的困难,你的手机里不还存了好几段右翼分子的骚扰录像吗?”

刘伊妃是为张纯如感到委屈。

越是代入这个人物,了解她的生平,越是对她高洁的人格感到钦佩。

名门之后,簪缨之家,本可以优渥、体面地过完这一生,却能义无反顾地为了历史的正义献身。

路宽心道今天带她从拉贝后人那里汲取的一丝温情,又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不过本就才十九岁的年龄,这几年经历得再多,也难免在这样的波折面前心绪起伏。

小刘拿手背抹净了泪珠,凛冽的寒风嗖在她脸上有些刻骨的疼。

所幸青年导演走过来挡在她面前,止住了这股冷冽。

“国内和国外的拍摄环境、舆论环境是完全不同的。”

路老板示意她走在自己背后的阴影里,能挡风。

“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但是要保质保量地把电影拍好,更要打好舆论战、宣传战。”

刘伊妃好奇:“你准备怎么做?”

“国内不用管,只要有毒虫公知叫嚣,要他们好看。”

“柏林这几个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影响的反战组织是个助力,他们的核心人员都是犹太人。”

“我刚刚提到的经费赞助,其实就是**裸地给宣传费而已,但科斯利克显然是懂的。”

小刘默然地点点头,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未成年少女了,知道一切皆有代价。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再是反战的犹太人,又凭什么和你的民族仇恨共情呢?

最终一切还是要像他一样,用自己的资源、权力、财富去实现目的罢了。

从这个角度看,一直在他身边耳濡目染的现实教育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早早地认清世界运转的真相。

刘伊妃心绪平稳了些,从路宽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站在他的身边,一起迎着午后熹微的日光。

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那在北美呢?”

“花钱买路。”

“我准备给南加大捐款,建立科幻电影相关的特效实验室,给自己打造亲美、亲好莱坞的人设,私下也可以给补天映画网罗特效人才。”

小刘沉吟了一会儿:“幸好你在国内也捐了教学楼,不然会被批驳地体无完肤的吧?”

“崇洋媚外,赚国人的钱,给你的美国爹地送温暖?”

久病成良医,刘伊妃把黑他的软文标题都想好了。

路老板对她已经几乎不设防:“你以为这就有用?”

“南加大要捐,北电当然也要捐,况且即便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堵住那群蠹虫的嘴。”

刘伊妃噘着嘴低声嘀咕:“我可不愿意看别人这么说你,凭什么做好事还要被误会。”

“别装了,你就是我最大的黑粉,你给骂我洗衣机的点了多少赞?”路老板无语地看着她。

“那叫骂?”小刘淡定地摇摇头:“实话难听。”

“先给南加大捐款,再通过哈维联系一些犹太人在美国的反战组织,这些组织能影响不少犹系媒体。”

“还有迪士尼掌控的舆论力量,华人在北美的媒体力量。”

“等我掌控了百事达和奈飞,拿到这条dvd发行渠道,拿到未来流媒体的入场券,能掌握的话语权就更多了!”

他还没算上在脸书的股份以及推特。

前者暂时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动用,后者还在发展期,也是韬光养晦更实际些。

青年导演毫无顾忌地自己的规划和盘托出,听得小刘美目流连,一颗芳心都紧紧地系在他身上。

他的善也好,恶也罢,总是能给予自己极大的安全感,在这个深刻贯彻黑暗森林法则的世界里一丝慰藉。

如果让她一个人跳进这暗无天日的娱乐圈,举目茫茫,还不知道会跌宕成什么样。

认清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并依旧热爱,为了自己的目标奋进。

对一路陪他走来的刘伊妃而言,这就是最大的英雄主义,也是最大的浪漫主义。

“对了,邓温迪和新闻集团会阻挠吗?索尼哥伦比亚应该做些什么吧?”

路宽摇头:“他们的媒体力量很弱,他们只能阴恻恻地搞些小动作,如果敢龇牙,就要冒着失去中国市场的风险。”

哥伦比亚九十年代就在香江设有分公司,也是和华艺合作最密切的外国电影公司,虽然现在关系不太和谐。

“至于新闻集团嘛。。。”路老板笑的有些狡黠:“希望默多克别这么想不开,我还真的没想跟他们打生打死。”

小刘揶揄他:“吹牛,新闻集团体量是你的好几倍吧?”

“没用,我知默多克那老小子生前死后五百年,一剑可取他的命门,立时毙命!”

青年导演略带夸张的语气看得刘伊妃捂嘴娇笑,悲情又被冲淡了一些。

他指的自然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新闻集团即默多克“窃听门”事件。

前文提到过,默多克直接指使和纵容旗下报纸和媒体“作恶”,采取规则之外的商战手段。

上次路老板利用他90年代在英国的陈年劣迹,逼得邓温迪当众鞠躬道歉,还让盟友迪士尼趁机瓜分了一些舆论地盘。

但“窃听门”的威力比之上一次,无异于核弹。

这是直接针对英国王室、财政大臣、前首相、知名足球运动员的窃听和**收集,影响极大!

有心算无心,如果默多克真的不开眼,被这一刀子戳下去,就像浑身淌血的巨兽被扔进食人鱼群。

就算他过去的淫威再甚,也免不了要元气大伤,被竞食者们一顿啃啮。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鱼死网破。

还是利益交换更加符合现实的社会规则。

两人沿着公园的小径散步,都没有再讲话。

路老板在思考着汤姆汉克斯在德国的拉贝戏份。

小刘嘛。。。

正享受着异国他乡的一段独处时光。

对角色的焦虑、张纯如的担心、影片的坎坷都得以暂时抛却到脑后。

午后的阳光暖人又暖心,刚刚还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柏林,在现在的小姑娘眼里仿佛是浸泡在蜂蜜般的光晕里。

施普雷河畔的悬铃木抖落一身金箔,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年男女交叠的影子上。

石板小径被晒得暖融融的,缝隙里钻出的三色堇正顶着最后几朵蓝紫色花冠,空气里浮动着新鲜出炉的肉桂卷与焦糖杏仁的甜香。

美景最能通感,心态不一样,对环境的感知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她悄悄落后了几步,拿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

小姑娘俏脸上笑出两朵梨涡,她要发到自己的博客里,仅自己可见。

可是博文该怎么写,才能配得上他的艺术家、爱国者、神棍、阴谋家、无耻好色之徒的复杂气质呢。。。

她绞尽脑汁,搜罗着自己仅存的艺术细胞,只恨平时没有多看一些美学和哲学书籍,词到用时方恨少。

不如这样写:

他是黑泽明镜头下逆光而行的武士,影子比本体更先抵达战场。

好像不大好,虽然他喜欢黑泽明,但肯定不喜欢被叫成小鬼子。

不然就:

他的背影,像哥特式教堂的铸铁尖塔,裹着普鲁士蓝的暮色?

也不好,虽然应了柏林大教堂的景,但不是他喜欢的印象派画风。

或者是:

他像罗丹《行走的人》未完成的青铜雕塑,每一寸肌理都在对抗地心引力?

算了算了,那是个没头的雕塑,不吉利。

不过那樽雕塑连内裤都没穿一条的气质。。。

倒是蛮符合他的浪荡作风呢!

脑袋瓜里一阵胡思乱想的刘伊妃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路老板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像个老干部一样背着手往前走,谋划着自己的电影大业。

刘伊妃则快跑几步跟上了他,继续拿男子的背影做自己的拍照练习素材。

他有他的英雄主义,她也有她的浪漫主义。

——

翌日,小刘和张纯如在电话里聊了很久,这才安心地在德国待了下来。

德国几乎都是汤姆汉克斯的戏份。

第一场是他回到战时的柏林后,准备大剧院放映金陵牧师马吉偷偷拍摄的暴行影片,结果被盖世太保逮捕,勒令不允许宣传针对盟友的影像和演说。

第二场是他为了完成对中国人民的承诺,在昏暗的书房中偷偷地整理自己1937年到1938年的见闻、手记,整理成了书稿《轰炸金陵》,也就是后世《拉贝日记》的前身。

最后就是前文提到的,1948年穷困潦倒的拉贝接受了金陵人民的回报和馈赠,看着孙子孙女们狼吞虎咽得之不易的食物,潸然泪下。

最后一部分是要尤其突出的。

整部电影都有着压抑的底色,但在这些人性的丑恶前,也要给观众看到世间的大爱。

拉贝和金陵市民的双向奔赴就是其中之一。

再次出现在镜头前的汤姆汉克斯,和五个月之前相比,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德国的戏拍得相对比较艰难,因为汉克斯的身体尤其地虚弱,每天下了戏还是只吃两个苹果来保持体型。

2007年3月20号下午四点,洪堡大学摄影棚。

今天是汤姆汉克斯的最后一场戏。

穹顶摄影棚的镁光灯下,汤姆汉克斯在抚摸着自己的“杰作”。

他很自责,虽然履行了向金陵人民做出的承诺,但因为希特勒当局的政治倾向,未能伸张正义。

路老板用对讲指挥摄影微调轨道车,摄影机与轮椅上的汉克斯齐平。

老牌影帝开裂的油彩下透出极度真实的老年斑,梁上积灰的吊灯,影帝眉骨间的阴影,最终隐约在了渐暗的镜头中。

片场鸦雀无声,只听得路老板一句现学的德语“杀青”,全场掌声、呐喊、尖叫此起彼伏!

太不容易了。

洪堡大学的摄影棚中,年轻的导演路宽和虚弱“老迈”的汉克斯亲密拥抱,面对镜头欣慰地微笑。

汉克斯浮肿的眼袋与路宽青黑的眼圈,此刻仿佛在数字噪点中融成同一种银盐粒子。

“路,我的角色完成了,希望它能让你满意。”

路老板感慨:“我很幸运能够生在这个时代,因为可以和许多你这样的优秀和敬业演员合作,这是我的荣幸。”

汤姆汉克斯竖直了佝偻的脊背:“我的角色杀青了,汤姆汉克斯没有杀青。”

“我是美国反战协会的理事,回去以后,我会继续为我们的电影奔走发声!”

天才导演和成名影帝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这是敬业者和敬业者的惺惺相惜,也是爱国者和和平主义者的双向奔赴。

一边的刘伊妃看得无限感慨,明天就要飞往北美了。

而她。。。

即将奔赴最后的战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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