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共生契约’。”鱼清擦着鹿卢剑上的绿液,卡牌化作流光飞回古籍,“你死他必陪葬,他死你最多掉点血。”
她戳了戳菲莉帕后颈的印记,那里正渗出黑雾凝成的眼泪,“以后他就是你的随身老爷爷了,想听他哭嚎随时可以。”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可是神,神怎么可能会跟凡人签订共生契约?!”
“看到没有,他叫得是不是挺大声的?”鱼清没理他,而是对菲莉帕说道,“刚刚还说他不是本尊,现在就变成本尊了。”
所谓的“神”是假的,但本尊是真的。
他以为只是一块分身就能摆脱被抓住的拿去,就算被抓住了,不过是一块分身而已,没了就没了,对他本尊也没什么影响。
但可惜的是,他碰的是鱼清,这个玩精神力、灵魂的高手。有了一辈子的积累,这块她简直不要太熟。
因此一抓到他的分身,她就乐了——谁说分身里就没有灵魂碎片了?
只要有灵魂,她就能把这份“契约”给强行绑定了。
无论他怎么闹腾,他以后就只能跟着菲莉帕了。
不仅不能伤害她,还得把她给保护好了。
刘易斯不叫刘易斯,他是被称之为“虚妄之神”的阿斯塔洛特,执掌谎言之权,众生皆为他掌中的玩物。
通过共生契约,一幅幅血腥画面涌入菲莉帕的脑海。
她看到无数村庄被夷为平地,村民们被强迫成为活祭,心脏被挖出时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看到贵族们为了所谓的神恩,将自己的亲人献给祭坛,只为换取虚妄的权力。
而阿斯塔洛特就躲在幕后,吞噬着信徒们的恐惧与绝望,壮大自己的力量。
“恶……恶心!”菲莉帕脸色苍白,强忍着胃部的翻涌,“你做的这些事,连最邪恶的恶魔都不敢想,到底谁才是魔?我看你才该被称之为恶魔……”
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愤怒与厌恶。
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祭拜的神灵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阿斯塔洛特发出刺耳的怪笑:“神明?呵呵呵……什么神明?这不过是强者的游戏!而你们,不过是这场游戏的棋子罢了……”
鱼清抬手就给了阿斯塔洛特一下:“闭嘴!还强者游戏!从现在开始,你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契约奴。再敢吓唬你的契约主,我让她把你撕了……”
阿斯塔洛特的叫嚣声戛然而止,黑雾中的虚影剧烈颤抖,显然是被鱼清的话震慑住了。
他不怕菲莉帕,但怕这个女人。
他想不明白,他派过来的不过是一个分身,结果就这么一个分身,她也能把他这个本尊给拉过来,强行“契约”到菲莉帕手里?!
那是不是说,她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阿斯塔洛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那么多“神灵”,怎么就偏偏让他碰到了这个女人呢?
他盯着鱼清,询问鱼清的身份,他很肯定,他以前在神界从未见过她。
鱼清掀了掀眼皮:“没见过我不正常?你要见过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阿斯塔洛特:“……”
……
推开地窖铁门,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曾经华丽的庄园沦为废墟,鸢尾花藤蔓缠绕着残缺不全的尸体。
月光下,一个女仆的半张脸卡在破碎的雕花窗框里,瞳孔涣散,嘴角却还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这就是他的游乐场。
不管是管家,还是艾丽斯,任何一个踏进这个庄园的人,都是牺牲品。
阿斯塔洛特还不以为然,觉得这些不过是蝼蚁。
“不过是蝼蚁?”
菲莉帕指尖的契约印记泛起幽光,阿斯塔洛特的黑雾骤然扭曲成团。
她想起透过他的记忆,看到的那些村子,想起那些被挖心的孩童,恨意翻涌间狠狠攥紧拳头。
契约链应声收紧,阿斯塔洛特的惨叫声穿透庄园废墟,惊飞了栖息在鸢尾花丛中的乌鸦。
黑雾里浮现出他扭曲的脸,五官因痛苦挤成一团:“你这该死的凡人!竟敢……”
话未说完,菲莉帕直接将契约之力凝成尖刺,狠狠扎入黑雾核心。
阿斯塔洛特的虚影瞬间炸开,又在契约约束下被迫重组,每一次溃散与聚合都伴随着凄厉哀嚎。
鱼清倚着断壁上欣赏着月色:“今晚的月亮真好!”
小白:【是啊,主人!】
一主一仆,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求……求你停手!”阿斯塔洛特的声音几近崩溃,黑雾变得透明稀薄,“我……我错了!”
菲莉帕却不为所动,契约之力化作藤蔓缠住黑雾,将他按在沾满血渍的地砖上反复碾压。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庄园里回荡着的只剩阿斯塔洛特断断续续的求饶,和菲莉帕压抑的哽咽。
鱼清看着晨光里浑身颤抖的菲莉帕,不知从何处摸出个白瓷杯,清水在杯中泛起细碎涟漪:“喝口水,要不要休息下?”
菲莉帕盯着那只纹路精致的杯子,指尖还残留着操控契约的麻痹感。
接过瓷杯,仰头饮尽。
趁鱼清转身的瞬间,她迅速将杯子塞进裙兜,布料下凸起的轮廓硌得大腿生疼,却让她莫名心安——这可是魔神用过的东西。
“我不累。”菲莉帕抹去嘴角水渍,碧绿色眼眸燃着复仇的火,“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只想让黑兹利特家族血债血偿!”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那些通过契约涌入脑海的血腥画面,此刻都化作催她复仇的鼓点。
鱼清闻言轻笑:“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黑兹利特家族。”
说话间,数十个小纸人出现。
它们身形渐渐变大,幽绿的火焰在它们之间剧烈翻涌着,随着火焰的燃烧,一辆朱漆描金的中式马车缓缓成型。
车辕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螭龙,车顶鎏金铃铛在晨风中叮当作响。
菲莉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一幕。
车厢外壁镶嵌着夜光琉璃,在晨光下流转着瑰丽色彩,车门上的衔环兽首泛着幽幽冷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抚过车门上的缠枝莲纹,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竟像是上等的羊脂玉。
“上来。”鱼清率先踏入车厢,坐在了檀木座椅上。
菲莉帕紧随其后,甫一落座,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车厢内壁缀满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四周;檀木小几上摆放着鎏金香炉,袅袅青烟中飘来安神的龙涎香;暗格里整齐码放着各式糕点茶盏,甚至还有一套精致的梳妆用具。
“这……这都是?”菲莉帕忍不住开口。
“出门在外,总要舒适些。”
……
菲莉帕越发觉得,这才是配得上她家魔神大人的东西。
只是,魔神大人的东西都如此精致,她以后可怎么“供”得起她家魔神大人啊?
没办法,谁让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底层呢。她见过的最富贵的富贵,大概也不过是黑兹利特家族罢了。
要不然,她把黑兹利特家族的人杀了,东西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