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人偷袭自己?
牧良想到这里,纳闷之余,赶紧散开精神磁场探索,感觉有一道不似人类气息的生物,正在捆绑绳索的那棵“铁神灌”树旁边。
由于石壁十分陡峭,抬头根本看不见悬崖顶上的情形。
如果绳索被解开,自己上去得费一番大功夫。
是什么生物在捣鬼?
莫非是猿猴或其它灵长类动物在捉弄人?
牧良真怕绳索被解开,立即聚焦一束磁力威吓对方,最终赶走了这个家伙。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淡,抓紧时间完成了剩余菌孢的处置工作......
那只金钱鸟,又名“金睛彩羽雀”,是皇朝刑部特训的寻宝灵禽,天生对金银铜铁等金属气息极为敏感,尤其嗜好金币的铜锡混合气味。传说此鸟能隔墙嗅出三尺深埋的金砖,甚至能辨识出不同成色的钱币来源地。牧良曾在一本冷门杂记《异兽志?下卷》中读到过它的记载,当时只当奇谈,未曾想今日竟亲眼得见。
此刻它正沿着横梁缓缓前行,细爪轻扣木板,每啄一下,饲养员便俯身倾听,眼神专注。牧良强自镇定,心跳却如擂鼓。他清楚,若非自己提前将金币藏入学府课桌之下,此刻这小东西怕早已振翅鸣叫,引得众人掘地三尺了。
“柜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一名捕快翻检完毕,低声向捕总汇报,“几件旧衣、两本破书、一把锈刀,还有一堆草药包,气味刺鼻,像是山民常用的止血散。”
捕总点点头,目光却仍落在牧良脸上,似笑非笑:“你倒是干净得很啊,连个值钱玩意儿都没有?听说你们日子过得不错,学费都交得起,平日吃穿也不寒酸,钱从哪来?”
牧良早有准备,神色坦然:“爷爷在村中任副职多年,有些积蓄。前些时日他托人捎了些银钱过来,说是让我们好好读书,别委屈了身子。至于驱兽之技,我也曾替猎户驯过野狗,赚些外快贴补家用。”
“哦?”捕总挑眉,“那你可愿再表演一次?让这几位兄弟也开开眼界?”
牧良摇头:“此术耗神,半月内只能施展一次。上次为救银月小姐,已动用了真气,如今尚未恢复。若强行催发,恐伤及经脉。”
他说得煞有其事,连子书银月那日在林中遇险之事也搬了出来??那是她亲口所言,府衙必有备案,无法查伪。捕总闻言皱眉,却不便强求。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金钱鸟忽然双翅一展,发出一声清越啼鸣!
所有人顿时屏息凝神。
只见那小鸟猛地扑向三楼角落的一块松动地砖,用喙连连敲击,叫声急促而兴奋。
“这里有问题!”饲养员立刻上前,撬开地砖,果然发现下方有个小小凹槽,残留着淡淡的金属味。
“哼,果然是藏过东西!”捕头冷笑,转向牧良,“你还敢说没做过?”
牧良面色微变,随即苦笑:“大人明鉴,我昨日修地板时发现这块砖松了,顺手挖了个坑放了些防潮的石灰粉,准备晚上重新封上。若说藏金,为何只留气味不留实物?再说,谁会把金子埋在这种地方,还空着跑路?”
捕总眯眼打量着他,半晌才道:“说得倒也有理。但这味道确实新鲜,不超过三天。”
牧良叹气:“实不相瞒,前日我确实在此处理过一枚旧铜钱,是爷爷留下的信物,我想带在身边做个念想,后来觉得不妥,怕被人误会,便熔了铸成一个小符牌,埋进了后院土里。若大人不信,可以去挖。”
捕总挥手示意一名捕快去查。
片刻后,那人回来禀报:“后院树根下挖出一块拇指大的铜片,刻着‘壬’字,像是家传印记。”
捕总脸色稍缓,但仍未放松警惕。他踱步至窗边,忽然望见楼下巷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春香楼的一名老鸨,在案发后已被软禁,此刻竟私自外出!
他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下令:“继续搜!尤其是床底、墙缝、灶台这些隐秘处,别漏了夹层。”
同时悄悄对身旁心腹耳语几句,那人领命而去。
牧良暗自松了口气,知道刚才那一关算是勉强过了。但他明白,真正的危机还未解除。这只金钱鸟的存在,意味着府衙已动用刑部资源,背后恐怕不止是海角府令的意思,极可能牵涉更高层的势力介入。
他必须尽快弄清真相。
午后,搜查无果,捕总只得收队。临走前拍了拍牧良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小子,你很聪明,也很冷静。但我见过太多聪明人最后栽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里。希望你不是下一个。”
牧良低头应是,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当晚,壬海睡下后,牧良悄然起身,取出藏于枕头下的纸条??那是白天放学时,一名陌生学童塞给他的密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子书宅,子时三刻,勿带兵刃。”
他盯着那行字良久,终于决定赴约。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牧良披着斗篷,避开巡夜更夫,潜行至子书府邸后墙。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枝干斜伸入院内,是他先前踩点时记下的通道。
刚翻上墙头,忽觉袖中一凉??那是他贴身佩戴的一枚玉符,此刻竟微微发烫,且隐隐震动。
“预警符?”牧良心头一凛。
这是他在一次山中采药时,无意间从一座废弃古庙中所得的神秘物件,通体青灰,刻有古老符文,平时毫无反应,唯有临近危险才会发热示警。他曾试过靠近猛兽、毒瘴乃至雷雨天气,皆无动静,唯独今夜骤然激活!
他立即伏低身形,借月光望去,只见庭院深处阴影晃动,竟不止一人埋伏!
正欲退走,忽听院内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你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那天夜里,我亲眼看见他走进库房,手里拿着钥匙!虽然换了脸,但走路姿势、呼吸节奏,我都记得!他是易容进来的!”
“可现在证据不足,捕总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错抓了学府学生,惹怒上面,咱们都担待不起。”
“那就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我已经让人在他食物里下了‘迷心散’,七日内必现幻觉,胡言乱语。到时候录下口供,哪怕学府也护不住他!”
“好手段!不过你要小心,那孩子身边还有个子书银月,她是小姐的心腹,万一察觉……”
“哼,一个丫鬟罢了,等事成之后,随便找个由头发卖就是。”
声音渐远,牧良却已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春香楼的老鸨根本没被软禁,反而与府衙某些人勾结,设局陷害!所谓“指证”不过是演戏,真正目的,是要逼他精神失常,自行招供!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打算对付子书银月!
他咬牙切齿,正欲撤离,忽然瞥见廊下灯笼微闪,映出一人侧影??竟是那位捕总!
对方负手立于檐下,嘴角含笑,仿佛早已预料他会来此窥探。
“牧良啊牧良,你以为躲进学府就能高枕无忧?”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牧良耳中,“你可知为何我会让你活着走出小院?因为我需要你继续演下去……直到真正的幕后之人现身。”
牧良瞳孔骤缩。
难道……这一切,都是捕总的布局?
他猛然想起,那日金钱鸟出现得太突兀,搜查过程看似严密,实则处处留有破绽;捕总对他的态度也颇为矛盾,既有压迫,又有暗示。莫非此人并非敌手,而是另有所图?
来不及多想,远处传来脚步声。牧良迅速退离,回到住处已是子时末。
他坐在灯下,反复推演局势,终于理出一条线索:
此案表面是追查盗窃,实则是一场权力博弈。
海角府令急于破案以邀功,捕总却似乎另有目的,故意拖延、放纵线索发酵;
春香楼背后的财阀与官场勾连深厚,未必只想找回失窃之物,更可能是借机清洗异己;
而自己和子书银月,不过是棋盘上的两枚活子,随时可弃。
但有一点让他不解:为何偏偏选中他?仅仅因为那次冒充小厮?还是……有人早就盯上了他体内那股莫名觉醒的力量?
自从那日在山林中徒手退豹,他便察觉身体有了变化。夜晚视力增强,听觉敏锐,甚至能在梦中感知百米内的生命波动。他曾以为是驱兽天赋所致,可近日却发现,每当月圆之夜,体内似有火焰流转,灼烧经脉,却又带来力量暴涨。
这种感觉,像极了古籍中描述的“星脉觉醒”。
传说上古时代,人类曾与星辰共鸣,获得超凡之力。后因天地剧变,星脉断绝,仅少数血脉得以传承。而“牧”姓一族,据传便是星脉守护者的后裔……
“难道……爷爷隐瞒了什么?”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家族残卷,一页页翻看。忽然,一张泛黄纸片从中滑落??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内容,笔迹苍劲,写着一行血字:
>“若见青焰燃体,速往北境雪原,寻‘冰棺葬地’。吾族宿命,终将降临。勿信朝廷,勿近权贵,唯‘守望者’可信。”
落款赫然是??“壬兵绝笔”。
牧良手一抖,油灯晃动。
爷爷……竟然留下遗言?
可他人明明还好端端活着,怎会写下“绝笔”?
除非……现在的“壬兵”,根本不是真正的爷爷!
这个念头如惊雷炸响!
难怪最近几次见面,爷爷言行略有异常,对往事记忆模糊,甚至连他最爱喝的苦茶都不再碰了。若真是被人替换,那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越想越怕,决定明日一早便返回村庄查证。
然而第二天清晨,他还未起床,便听见门外喧哗。
“奉府令之命,查封嫌疑人家产,协助调查重大窃案!”
“你们凭什么?我们可是正经住户!”壬海惊恐大叫。
牧良翻身坐起,只见十余名巡捕破门而入,为首者竟是昨日那名捕头,手中拿着一份盖有朱印的公文。
“牧良,你涉嫌勾结外敌,盗取国库密档,并私藏禁器‘炎心石’,现依法拘押,接受审讯!”
“荒谬!”牧良怒喝,“我何时盗过国库?哪来的禁器?”
捕头冷笑:“昨夜有人举报,你在子书府附近逗留,形迹可疑。且经复查,你入学籍贯资料造假,户籍印章系伪造。更有甚者??”他一挥手,一名捕快捧出一个黑布包裹的物件,“此物乃从你床下暗格搜出,你说不是禁器,是什么?”
牧良定睛一看,顿时脊背发寒。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赤红晶石,内部似有岩浆流动,散发出灼热气息??正是传说中的“炎心石”!据说此物能点燃武者潜能,但也极易引发暴走,被皇朝列为十大禁器之一!
可他从未见过此物!
显然,这是彻头彻尾的栽赃!
“你们无权擅闯民居!”他厉声质问。
“哈哈,现在你是重点嫌犯,学府特权自动失效!”捕头狞笑,“带走!”
两名壮汉扑上来架人。
就在他们触碰到牧良瞬间,他袖中玉符再度发烫,与此同时,体内那股沉寂已久的热流猛然苏醒!
“轰??”
一股无形气浪自他身上爆发,两名捕快如遭重击,倒飞而出,撞塌墙壁!
全场死寂。
牧良自己也震惊不已。他低头看着双手,掌心竟浮现出淡淡青焰纹路,宛如活蛇游走。
“星脉……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