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一个人影冲破人群,朝沈默扑来。借着微弱的烛光,沈默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正是谢明!
“你总算现身了!”沈默侧身避过谢明的扑击。
几乎同时,韩西元带人从暗处冲出,将谢明团团围住。
“谢明,你卷入双重凶杀案,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韩西元冷声说道。
谢明的目光死死盯着白布下的轮廓,瞳孔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昏暗的灯光下,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水痕。
沈默注意到他的异常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个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放...放过她。”谢明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几分哀求。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默心中一动,这家伙果然上钩了。他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将手中的木剑随手一扔。木剑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谢明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木剑滚动的轨迹。
“韩队,带人把他带走。这里不能留人。”沈默转头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韩西元会意,挥了挥手。豹鼠立刻带着几名警员开始清场。围观的群众纷纷散去,窃窃私语声渐渐远去,现场只剩下沈默和床上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初夏的闷热,让人感到一丝不适。
“可以了,下来吧。”沈默淡淡道,目光扫过四周,确认现场已经完全清空。
白布下传来一个幽怨的女声:“雄性生物都是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却又透着一丝俏皮。
沈默皱眉:“别闹了。”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白布掀开,露出春霜那张涂得惨白的脸。她从床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得不像刚才还在扮演尸体的人。
她的眼睛转了转,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沈默,你可真行啊。用我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如今是过河拆桥了?”
“这是为了破案。”沈默语气平静,但眉头却微微皱起。春霜这种态度,让他有些头疼。
“堂堂重案组的神探,居然玩起了招魂这一套。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猜会怎样?”春霜冷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脸上的白粉。
沈默不以为意:“只要能破案,其他都无所谓。”他的目光落在春霜的动作上,嘴角微微抽搐,“你擦得太用力了,皮都要掉了。”
“哼!”春霜白了他一眼,“既然已经抓到人了,为何要对众人隐瞒实情?”她停下擦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沈默。
沈默嘴角微扬:“由于另有其人。此人必然身处现场。谢明被抓,加上这场戏,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溃。人一旦慌了,就容易露出马脚。”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演技不错。”春霜得意地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像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若非想成为执法者,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影后了。”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沈默笑了笑:“走吧,去看看谢明。韩队那边未必能搞定他。”说着,他率先朝门口走去。
春霜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你就是仗着我演技好,才总是让我来演这些角色。”
沈默没有回头,但脚步却放慢了几分。
审讯室内。
韩西元重重地拍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谢明,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没办法。两起命案加上杂物区的黑骸,证据确凿。现在让你自己交代,是给你机会!”
谢明像座雕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韩西元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偶尔会不自觉地抽动一下,像是在回应某些不为人知的记忆。
“师父,我来试试。”豹鼠看出韩西元快要发火,连忙上前。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这沉默的审讯折磨得不轻。
韩西元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审讯室。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对这种情况十分不满。
门外,他正好碰到沈默和春霜。
“碰壁了?”沈默问道,目光落在韩西元紧握的拳头上。
韩西元掏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就是这种一声不吭的最让人火大。”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疲惫。
审讯室内,豹鼠换上了笑脸:“咱们都是明白人。案子结了对谁都好,别在这里折磨自己了。”
谢明依旧一言不发。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某个虚无的点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只有他才能看见的东西。
韩西元抽完烟,转向沈默:“你去试试。技术部门那边的录像应该也差不多了,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好。”沈默点点头,“我去会会他,你去跟进录像。”
看着沈默走向审讯室,韩西元若有所思。这个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从谢明的表现来看,背后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
沈默站在审讯室门外,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推开。隔着厚重的玻璃,他能看到里面那个低着头的男人。谢明,一个让整个重案组都头疼的嫌犯。
“沈哥,你再不进去,我怕那家伙又要闹起来了。”豹鼠揉着发酸的肩膀走过来,脸上写满了疲惫,“审了一整天,什么都问不出来。”
沈默轻轻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玻璃另一边。谢明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那双手却沾染了两条人命。一个是娱乐圈知名经纪人韩福明,另一个则是新人艺人钱月华。
“准备好录像设备了吗?”沈默问道。
“春霜已经在里面调试了,随时可以开始。”豹鼠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搞不懂这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沈默没有接话,推开门走了进去。审讯室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要低几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