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再说。”阿岑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院子里杂草齐膝,几棵老树的枯枝在风中摇晃,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正屋的门虚掩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小心点。”我提醒道,“这里可能有危险。”
阿岑打开手电筒,光束穿透黑暗。屋内的陈设出奇的完整,似乎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灰尘在光束中飞舞,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突然,阿玲惊呼一声:“你们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的心跳瞬间加快。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一把古旧的判官椅赫然而立。椅子通体漆黑,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就是它!”我急忙说道,“传说中不能碰的判官椅!”
但已经太迟了。阿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椅背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好冷......”阿西搓着手臂,“刚才不是还觉得发烧吗?”
我感觉有无数道目光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屋内的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阿岑拉住阿玲的手,“现在就走!”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笑声突然响起。那声音似远似近,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阿玲脸色煞白,紧紧抓住阿岑的手臂。
“有人!”阿西的手电筒在屋内扫视,“刚才是谁在笑?”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那把判官椅似乎在黑暗中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坐在上面,冷眼旁观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别管那么多了,快走!”我转身就要往外跑。
然而,当我们冲到门口时,却发现原本虚掩的门不知何时紧紧关闭。阿岑用力推门,门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阿玲的声音带着哭腔,“门怎么打不开了?”
屋内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手电筒的光芒开始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有办法!”阿西突然说,“窗户!我们从窗户爬出去!”
我们转向窗户,却发现所有的窗户都不知何时被钉死。木板上的钉子已经生锈,显然已经很久了。
“完了......”阿玲瘫坐在地上,“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手电筒的光芒越来越微弱,黑暗正一点点吞噬着我们。而在这片黑暗中,那把判官椅依旧静静矗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感觉大脑一阵眩晕,那种发烧的症状又回来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有人在唱歌......”阿玲突然说,“你们听,是民谣的调子......”
确实有歌声传来,但那歌声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歌词听不真切,只觉得旋律阴森诡异。
手电筒终于完全熄灭,我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在这片黑暗里,只有那把判官椅的轮廓依稀可见,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
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破旧的屋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让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靠在斑驳的墙边,目光扫过这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墙角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几只蜘蛛在角落里织着网,偶尔有虫子爬过地面,留下细微的沙沙声。
虽然门窗破烂不堪,木框上的漆早已剥落,但好在屋顶和墙壁还算结实。至少能让我们几个在这个雨夜有个落脚的地方。我摸了摸潮湿的墙壁,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阿嚏!”
阿玲的喷嚏声打破了沉寂,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她自己倒是被逗笑了,咯咯直笑,声音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
我皱了皱眉,这鬼地方阴冷潮湿,木地板上还有些积水,可不能让她生病。正想着,一阵冷风从破损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带着几滴雨水。
阿岑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他快步走到背包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件厚实的外套。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穿上吧,”阿岑递过外套,声音里带着关切,“这地方潮得很,别着凉了。”
阿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对上阿岑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最终还是默默接过衣服。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我打开手电筒,光束在破旧的屋内扫过。斑驳的墙壁上留着些许痕迹,像是曾经贴过的画报被撕掉后留下的残余。
说实话,这地方和传说中的恐怖氛围相去甚远,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荒废村落。
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地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物品,有破碎的碗碟,发黄的报纸,还有一些看不清样子的杂物。经过简单收拾后,我铺开了随身带的毯子,布料接触地面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你们两个住里屋吧。”我指了指内间,对阿玲和阿岑说道。里屋的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同样破旧的陈设。
阿岑摇摇头,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还是你们住里面,外面有我跟阿玲守着就够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阿西突然开口:“各位今晚都悠着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是啊,这里可是鬼谷村,那个传说中的诡异之地。多少人进来后就再也没能出去,那些失踪者的故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阿岑默默拎起背包,走进了里屋。他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响声,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我和阿西留在外间,听着越来越大的雨声。雨点打在破旧的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雷声。寒意渐渐爬上脊背,我不得不多穿了件衣服。
没有电,没有光,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最多还能撑四个小时。还好我带了纸笔,至少能记录下一些想法。我翻开笔记本,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阿西,”我突然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你说,我们真能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