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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一百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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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阳小戎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5-11-29 17:14:52 来源:源1

夜风穿堂,掠过主屋敞开的门扉,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欧阳戎抬脚跨过门槛,目光一扫,便见赵枫坐在桌边,衣襟微敞,发丝略乱,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妙思依偎在他身侧,双颊泛红,气息尚有些不稳,阿兄则气鼓鼓地蹲在她肩头,小手叉腰,怒目而视。

“你回来得倒是巧。”欧阳戎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眉宇间一丝疲惫后的松弛。

赵枫抬头,冲他一笑:“不是巧,是算准了时辰。”

“算?”欧阳戎挑眉,“你何时也懂推演之术了?莫非剑泽新传了什么秘法,连拂晓前的脚步都能掐算?”

“少来这套。”赵枫撇嘴,“我不过是知道你这几日送斋饭到水牢,总要深夜才归。今日灯火未熄,院中又无动静,定是你刚回,还未进门??这不叫推演,叫常识。”

欧阳戎轻哼一声,解下外袍挂于架上,走到桌边坐下。小墨精早已倒好热茶,递了过来。他接过,轻啜一口,温润入喉,略缓心神。

“你们俩……抱这么久,也不嫌累?”他忽然道,目光落在仍紧贴一处的兄妹身上。

妙思顿时耳尖泛红,下意识松了手,却又顿住,咬唇道:“阿青方才不在,我自然要多抱一会儿。”

“啧,肉麻。”阿兄翻白眼,跳下肩头,站到桌上,指着欧阳戎鼻子,“你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忙完就走,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阿姐等了一整夜!你以为你是谁?龙城城主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欧阳戎看着那小小身影,面无表情:“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指我鼻子,我就把你塞进砚台里磨墨。”

“你敢!”阿兄炸毛。

“试试?”欧阳戎眯眼。

空气瞬间凝滞。赵枫明咳嗽两声,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今夜我来,是有正事。”

此言一出,连阿兄都安静下来。

欧阳戎抬眸:“说。”

赵枫神色微肃:“昨日,我在剑泽藏经阁翻阅古卷,偶然看到一则记载??关于‘阴德阵’的残篇。”

“阴德阵?”欧阳戎眼神一动。

“正是。”赵枫点头,“据载,此阵非寻常禁制,乃是以囚者自身之德行为引,借天地怨气为基,布于幽冥交界之所,专困有德之人,使其功德反噬,形同枷锁。若无外力破之,终将耗尽心神,沦为行尸走肉。”

欧阳戎沉默片刻,缓缓道:“所以,水牢中的白色水帘……并非单纯囚禁,而是某种阴德反噬之阵?”

“极有可能。”赵枫沉声道,“而且,我怀疑,孙老道之所以不愿出手救治那位大夫,不只是因为懒或不屑,而是??他看出了阵法的存在,知道一旦施救,便会触动阵眼,引来更大灾劫。”

屋内一时寂静。

烛火映照下,欧阳戎的面容半明半暗。他指尖轻叩桌面,思绪飞转。

难怪大夫病情反复,时好时坏;难怪孙老道口口声声“治不了”,却在关键时刻丢出偏方;难怪每次热水泼洒之后,隔壁牢房都会传来一阵近乎解脱般的呻吟……

原来,那不是治疗,是压制。

以痛止痛,以德养病。

可笑世人只当是怪癖老道的恶趣味,殊不知,那或许已是他在规则允许下,所能给予的最大慈悲。

“也就是说……”欧阳戎低语,“那位大夫,并非单纯患了消渴病,而是被阴德阵所困,体内阴阳失衡,气血逆行,才诱发此症?”

“正是。”赵枫颔首,“若我没猜错,此阵名为‘困善局’,专为镇压积德过盛者而设。越是心怀仁善、功德深厚之人,被困其中越深,反噬越烈。大夫昔年行医济世,救人无数,积德盈天,反倒成了今日之祸根。”

欧阳戎闭目,脑海中浮现出丙字号牢房中那副枯槁身躯,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一声声细若游丝的“莫放弃”。

原来,不是病魔无情,是天道弄人。

“那孙老道呢?”他忽问,“他为何也被关在此处?按理说,他毒舌刻薄,从不做善事,怎会落入此阵?”

赵枫摇头:“这正是最诡异之处。我查遍典籍,未见有‘困恶者’之阵。除非……孙老道根本不是因‘无德’被囚,而是??他曾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善之事,却被世人遗忘,唯天地铭记。”

欧阳戎睁开眼,瞳孔微缩。

若真如此,则整个水牢,皆成讽刺。

善者受罚,恶者逍遥;救人者垂死,杀人者安眠。

这哪里是牢狱?分明是颠倒黑白的炼狱。

“还有一事。”赵枫声音更低,“我离开剑泽前,知霜大娘子私下告诉我,近来龙城地脉动荡,每逢月圆之夜,清凉谷深处会有异光浮现,似有古阵复苏之兆。她怀疑……有人在暗中催动阴德阵,意图唤醒某种封印之物。”

“封印之物?”欧阳戎皱眉。

“她说,那东西,叫‘忘川引’。”

“忘川引?”欧阳戎心头一震。

传说中,忘川引乃是一枚通冥令符,持之可唤百鬼夜行,亦可逆转生死轮回。然其代价极大??需以千人之德为祭,方可开启幽门。

若阴德阵真是为此而布……

欧阳戎猛地站起:“必须阻止。”

“怎么阻?”赵枫反问,“你既非阵法师,亦无破禁神通,贸然插手,只会被反噬吞没。更何况,你如今身份敏感,稍有异动,便可能引来小夫殿注意。”

“我知道。”欧阳戎缓缓坐下,声音冷静,“所以我不会直接破阵。”

“那你打算?”

“借刀杀人。”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意,“既然阴德阵靠功德反噬运转,那我就想办法,让某些‘德高望重’的人,亲自走进去。”

赵枫一怔,随即明白:“你是想……引他人入阵?”

“不错。”欧阳戎眸光幽深,“比如那位每隔两日便来浇冷水的谌佳欣。她看似怜悯大夫,实则行为古怪??为何偏偏选在深夜?为何非用冰寒瀑布水?若只是惩罚,何必讲究时辰与水质?”

“你是说……她也在试图影响阵法?”赵枫声音微颤。

“极有可能。”欧阳戎道,“而且,她手中的桶、水、乃至行走路线,都暗合某种节奏。我曾留意过,她每踏一步,地面水渍残留的形状,竟与星图吻合。”

赵枫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布阵?”

“或许不是她主动为之,而是被人操控。”欧阳戎冷笑,“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棋子。”

屋外,风声渐起。

妙思听得心惊,忍不住握住欧阳戎的手:“阿青,你要小心。若真如你所说,此事牵连甚广,背后之人绝非易与之辈。”

“我知道。”欧阳戎反手轻捏她指尖,“所以我不会孤身犯险。”

他转向赵枫:“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彻查近十年内,所有因‘突发怪病’而亡的医者名单,尤其是那些曾名声显赫、死后却被迅速淡忘之人。”

“你要找共性?”赵枫问。

“对。”欧阳戎点头,“如果阴德阵专门针对行善之人,那么这些医生,很可能都是受害者。他们的死亡时间、地点、病因,或许能拼凑出阵法启动的规律。”

“还有,”他顿了顿,“帮我联系绣娘。”

赵枫瞳孔一缩:“那个带罪囚出水牢的女人?”

“正是。”欧阳戎道,“她能绕过倪诚炎,带人进出,说明她要么精通阵法,要么背后有更强势力支持。无论哪种,都是可用之力。”

“可她如今踪迹全无,如何联络?”赵枫皱眉。

“去找桃源镇东街第三棵槐树下的石狸猫。”欧阳戎淡淡道,“敲它左耳三下,右眼两下,说一句:‘旧线未断,新针待引。’”

赵枫记下,郑重点头。

“至于你,”欧阳戎看向妙思,“接下来几日,尽量少来我院子。”

妙思一愣:“为何?”

“防患于未然。”他轻抚她发丝,“若我猜得不错,接下来我会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若被人盯上,你在我身边,只会受牵连。”

“我不怕。”妙思倔强道。

“我知道你不怕。”欧阳戎微笑,“但我怕。”

四目相对,情意流转。

阿兄在一旁看得牙痒,跳上桌拍案:“够了啊!能不能别在这儿眉来眼去?咱们是在商议大事,不是看话本!”

欧阳戎瞥他一眼:“你要是有意见,可以滚出去。”

“你才是滚!”阿兄怒吼。

赵枫无奈扶额,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明日若有消息,自会传信。”

“嗯。”欧阳戎送至门口,“路上小心。”

赵枫回头一笑:“放心,我可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截杀的角色。”

夜色中,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荫深处。

屋内重归宁静。

妙思靠在欧阳戎肩头,轻声问:“你真的有把握吗?”

“没有。”他坦言,“但我别无选择。”

他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低语:“那位大夫还在等。孙老道也在等。他们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打破这荒谬牢笼的答案。”

“而我,”他握紧她的手,“不想让他们等太久。”

次日清晨,欧阳戎照例前往水牢送斋饭。

倪诚炎已在柴门前等候,面色如常,手中捧着食盒与水桶。

“昨夜歇息可好?”他随口问道。

“尚可。”欧阳戎答,“只是梦多。”

“哦?”倪诚炎侧目,“梦见什么了?”

“梦见一条河。”欧阳戎平静道,“河水漆黑,流淌无声。河上有桥,桥边立碑,写着两个字??忘川。”

倪诚炎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笑道:“倒是奇梦。”

“是啊。”欧阳戎也笑,“醒来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忘了什么重要之事。”

两人并肩走入甬道,水声轰鸣。

临近丁字号牢房时,孙老道的声音如期响起: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道爷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老先生想我了?”欧阳戎调侃。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孙老道骂道,“你再来晚点,道爷就把你那份饭吃了。”

“您倒是省事。”欧阳戎将食盒推入水帘,“不用劳烦我天天送,直接把我关进来得了。”

“嘿,你还真敢说。”孙老道冷笑,“你以为这地方,是谁都能进来的?”

“难道不是?”欧阳戎故作惊讶。

“当然不是!”孙老道语气陡然严厉,“进来容易,出去难!你以为那些消失的人,都是死了?不,他们是被‘吃’了!功德被吞,记忆被抹,连魂魄都不剩!这地方……根本不是牢房,是胃!天地的胃!”

欧阳戎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显:“老先生今日倒是说了不少真心话。”

“少废话!”孙老道怒道,“赶紧滚蛋!再?嗦一句,老子掀你桌子!”

“好嘞。”欧阳戎退后一步,拱手,“叨扰了。”

转身之际,他眼角余光瞥见丙字号牢房内,大夫正蜷缩角落,手中紧攥一块褪色布条,嘴唇微动,似在默念什么。

他没有停留,随倪诚炎一同离去。

途中,倪诚炎忽然开口:“你觉不觉得,最近水牢里的气味变了?”

“气味?”欧阳戎佯装思索,“好像……更腥了些。”

“嗯。”倪诚炎点头,“像是铁锈混着腐草的味道。我问过膳堂的人,他们说井水也变味了,煮出来的饭都有股涩意。”

“或许是季节原因。”欧阳戎道。

“也许吧。”倪诚炎轻叹,“只是……我有时夜里值班,会听见水底有声音,像是人在哭,又像是在笑。”

欧阳戎沉默。

他知道,那是阵法苏醒的征兆。

回到院子,他取出纸笔,开始誊录昨夜记下的线索:

一、阴德阵??困善之局,反噬积德者。

二、大夫病症??由功德逆流引发,非单纯糖尿病。

三、孙老道态度??知情且警惕,但受限于某种规则,无法直言。

四、谌佳欣行为??疑似参与阵法运作,动机不明。

五、绣娘身份??掌握出入水牢之法,极可能知晓真相。

六、忘川引??传说级禁物,需千人之德开启。

七、近期异象??地脉动荡,水味变腥,夜闻哭笑。

写毕,他将纸张焚毁,灰烬投入茶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从今日起,每一步都将行于刀锋之上。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看清??

这世间最大的恶,不是杀人放火,而是以正义之名,行吞噬之实。

而他要做的,就是撕开这张伪善的皮,让光,照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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