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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是片儿警[七零] 33、轰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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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中立鹤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4-23 12:22:48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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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这个时间,姚栀栀已经午睡了。

可是今天她睡不着,就这么躺着,思绪纷杂。

年幼的孩子在怀里大口吞咽着,小爪子白白净净,紧紧地揪住她的衣领子不肯撒手。

这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最本能的依赖。

生下来的时候才五斤八两,那么小的一点点儿,一个月过去,已经长到了九斤。

她的奶水很好,多亏了孩子舅舅的好厨艺。

这么鲜活的一个新生命,让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在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应该也是差不多大的吧?

也会本能地寻找奶味的源头,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也会紧紧地伸出小手,攥着妈妈的衣领子不肯撒手。

像个护食的小野猫。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她一生下来,就没有在自己妈妈的怀里享受过母爱。

甚至连一口亲妈的奶都没有喝过。

她可怜的妈妈,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醒来,满怀着欣喜和期待,掀开衣服,忍着痛楚,怜爱又温柔地抱进怀里喂养的,却是别人家的女儿。

至于她这个亲生女儿,则被送到了那个充满算计的人家,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无数次的,面对着可能的死亡和售卖。

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不怪爸妈要等事情十拿九稳了再告诉她,如果她还在孕中,一定会被气出个好歹来。

就连此刻,她都差点压不出火气,幸亏稚子的啼哭让她冷静了下来。

难怪爸爸这么能忍,一个人就算脾气再暴躁,性格再冲动,一旦有了孩子,有了牵挂,也要为了这个年幼的生命学会隐忍,尝试蛰伏。

这是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一课。

她很庆幸,有这么一群亲人,自作主张地帮她把风险隔绝在了外面,让她不至于摔个大跟头。

是的,她不恨他们先斩后奏,不恨他们的隐瞒和暗中守护。

都是为了她好,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只是心疼,明明她就在这里,亲人们却只敢躲在公园里,远远地看她一眼。

只一眼,便足以宽慰他们牵挂惦念的心。

但这一眼毕竟短暂,远没有重逢后的相拥而泣来得实在和珍贵。

闭上眼,中午回来的那一幕足以刻骨铭心。

除了大嫂和四个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热泪。

足够了,这份来自至亲的爱意,足够抚慰她几世为人却亲情缘薄的遗憾了。

睁开眼,她看着床边眉头紧蹙的男人,莫名想笑:“你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不生气?”祁长霄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他瞒了她这么久,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他不是没有纠结过,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忍着。

他明白,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他会平静地承受她的怒火,哪怕她把他打一顿也好。

他绝不后悔。

然而他迟迟不见心上人发作,反倒是有点不踏实了。

要骂就骂吧,痛痛快快的,免得憋出病来。

姚栀栀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想要我生什么气?”

“......我们全都知道了,就瞒着你一个。”祁长霄握住她的手,非常认真地探讨这个话题,“你不生气吗?”

姚栀栀摇头:“不生气,我知道我是什么臭脾气,要是我之前就知道了,很可能就没有这个孩子了。”

祁长霄忽然有点想哭,原来是他想多了,他老婆真好。

忍不住亲吻她如葱般的手指,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沿着她的手心,游走在她白玉般的手臂上,缠上她漂亮细长的天鹅颈,最后定格在她的唇上。

他挨了打。

儿子打的。

他把他老婆摁倒了,儿子喝奶的姿势不舒服,下意识拍了他一爪子。

他忽然想笑,赶紧把他老婆扶起来:“这小子,煞风景。”

“想好名字了吗?”姚栀?懒得动脑子取名字,让长霄自己去想。

他已经琢磨了一个月了,赶紧起身,拿了个巴掌大的工作簿过来:“祁星,可以吗?要是秋天,天空的意思,咱俩是立秋之后结的婚,孩子也算是秋天怀上的。”

“谐音启明星?”姚栀栀试图理解他的想法。

祁长霄眼中有光,她懂他!激动地点头:“对!启明星!本来第二个字就想用明天的明,可是我更喜欢现在这个?。秋天的小星星。”

“好,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姚栀栀没有意见,公公是烈士,只有祁长霄一个儿子,姓氏什么的她不会争。

她只是遗憾,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公公注定是看不到了。

等孩子大一点,一定带他去给爷爷磕头祭拜,现在太小了,算了。

她有点困了,让祁长霄出去看看:“你跟爸妈说一声,我等小星星睡着了再出去陪他们。”

“好。”祁长霄赶紧出去,掩上门,陪老丈人一家聊天。

本打算等姚栀栀出来再聊一会儿,就带他们去附近的招待所休息。

毕竟他们大老远的赶过来,光是火车就要坐两天多的时间。

没想到胡同里藏不住太多秘密,附近邻居一早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消息传得挺快,北城那边的祁家也惊动了,得知祁国忠的独子攀上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岳家,顿时人心浮动。

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厚着脸皮主动找上门来,要给孩子送满月礼。

祁长霄看着这些陌生的亲人们,脸都黑了。

他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老丈人一家:“爸,妈,请允许我把他们赶走,我不会认他们的。”

“你是成年人了,你自己决定。”姚敬宗拍拍女婿的肩膀,他知道这边的情况,不会为难女婿的。

祁长霄松了口气,老丈人真好,非常尊重晚辈的想法。

他迎上前去,不苟言笑,沉默地打量着这些闻着肉味儿一拥而上的野狗。

视线落在为首的大伯脸上,不禁冷笑:“你们赶走我和我妈妈的时候,我已经四周岁多了,我记事了。”

祁国平有点难为情,只得腆着脸道:“孩子,那都是误会,小人挑唆,说你妈妈想要招个泥腿子上门,给你当后爹,我们这才一气之下把你们赶出去了。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你妈妈,并不想动真格的。”

“你给我闭嘴!”祁长霄恼了,一把揪住祁国平的衣领子,将他操到了身后的晚辈怀里,“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给你留点颜面,不过是因为你跟我爸爸有一个共同的老祖宗。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伯母余秀兰赶紧劝了劝:“长霄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今天大家过来,是给你儿子送满月礼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客,你这么做,不是亲手把孩子的福气往外推吗?”

“是啊长霄,我们都是好意啊。我叔叔就你一个儿子,现在他老人家有了孙子,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这都是送上门的福气,你不要没关系,你不能让我叔叔寒心啊。”几个堂兄弟也劝了起来。

祁长霄懒得废话,转身喊了声大哥三哥,三个人一起,把他们送来的东西拎出了胡同口。

祁长霄冷着脸,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给我滚,别逼我把你们做的丑事抖出来!”

“长霄啊,这不好吧。”

“是啊长霄,你这么任性妄为,跟长辈大呼小叫,你让你老丈人怎么看你?”

“就是啊,姚首长也不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你这种人吧?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姚首长,劝劝吧,我家长霄从小没有爸爸,不懂事,我们不怪他。可你是他的长辈,你说两句他总该会听的。”

祁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非要把这礼物送过来不可。

这可是搭上姚首长的天赐良机,过了个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群情激昂。

姚敬宗本不来想干涉女婿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他看了眼这群充满算计的市侩小民,像个笑面虎:“请问我女儿女婿结婚的时候你们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法开口。

还是祁国平脸皮厚,嚷嚷道:“他们没有通知我们,我们不知道啊。”

“那更奇怪了,今天这事也没有通知你们,怎么一个个的来得这么及时呢?”姚敬宗还是会攻心的。

女婿到底是年轻,只会跟他们讲道理。

殊不知,这些人根本讲不通道理。

能做的就是引着他们,顺着自己的节奏说点什么,前后矛盾,现场打脸。

果然,不少人都哑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找补。

祁国平气死了,嚷道:“那不一样,长霄这孩子打小体弱多病,我们不来,是怕他记仇,回头给他气出个好歹来,反倒是结仇。可是现在他连孩子都有了,说明他身体大好了,既然身体好了,那么叔伯长辈们过来看看他,有什么不对的呢?姚首

长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

“就是啊姚首长,你这么做,会让大家寒心的。”

“没错,你手底下那么多人民子弟兵,要是他们的家里闹了矛盾,你也这么冷血无情,劝他们跟家里人断绝来往吗?”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姚敬宗心里气得想骂娘,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正准备一条一条的给他们反击回去,再绕点弯子,继续让他们自己打脸,他女儿出来了。

姚栀栀手里抄起一根竹条,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

他大爷的,她今天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哄孩子吃奶睡个觉,还要听一群聒噪的周扒皮们吵吵,气得她火冒三丈。

她一把将祁长霄扯到自己身后护着,横眉冷对,怒目而视。

长长的竹条伸出去,她指着祁国平:“说吧,你是不是想要我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什......什么丑事?”祁国平还是头一次见这个侄媳妇,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即便生了孩子,身形也没怎么走样,只是小腹那里稍微可以看出一点赘肉,毕竟时间还短,恢复需要时间。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他儿子,硬着头皮,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好意,来给你和长霄的孩子庆祝满月的。”

“笑话,我结婚的时候就问过我婆婆了,怎么满座宾朋,没有一个家的?原来是十八年前,你们早就把这对可怜的母子赶出家门了。怎么,十八年过去了,你们轻飘飘的用一句小人挑唆就想糊弄过去了?”姚栀栀气场十足,那可是千万只丧尸

堆里杀出来的胆气。

别说是区区一个祁国平,就是祁家老小全部跟她动手,她也是不怵的。

她上前一步,冷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们心里什么算计的我一清二楚,别在这里跟我唱大戏。看在我公公和我男人都姓祁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数到三,赶紧的,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然别怪我不把你们的丑事全给抖出

来!”

祁国平有点摸不着底,可是他的小儿子祁长霖不信邪,这个女人结婚之后跟城北的祁家根本没有来往,上哪儿知道什么丑事。

肯定是虚张声势,便笑着打圆场:“弟妹,你刚出了月子,生气伤身啊,有话好好说,行吗?”

姚栀栀嗤笑,这群人出现的时候,她的系统都开心炸了,整个界面全是瓜源警报。

而且她这一年早就升级了,瓜源警报会给出关键词提示。

她都不用点开,就知道这群人里头没一个好的。

现在跟她装好人,她会信才怪了。

她不客气地开了口:“一,快走!”

“弟妹,别这样,真的,你生气会影响奶水的。”祁长霖还想挽救一下。

姚栀栀不为所动:“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弟妹,何必呢,都是一家人,你说你这??”

“三!”姚栀栀扫了眼祁长霖的吃瓜关键词“公器私用”,挑起手里的竹条,指着长霖的鼻子,“不走是吧,那就从你开始。来,说说你身上的大新闻吧,告诉我,什么是公器私用?用了多少次?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打算再用多久?嗯?“

祁长霖顿时大惊失色,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他老子,想要狡辩什么,没想到他叔叔家的女儿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妈,你听,我就说长霖哥哥不对劲吧,我上次就看到他跟黑市的商贩有来往。你还骂我放屁,我冤枉死了!”

“嘘,你懂什么,快闭嘴吧。”

“我没有啊,我没有,别听她瞎说。”祁长霖慌了,赶紧想办法狡辩。

这种事被抓住了要坐牢的!

姚栀栀眼看着他们自乱阵脚,乐了,竹条又指向了祁国平:“该你了,来,说说,什么叫??”

祁国平慌了,赶紧打断了她:“好了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姚首长他们赶路也辛苦了,先让他们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祁家几十口人,就这么在这个大哥的带领下,闹闹哄哄地走了。

姚栀栀一直等他们彻底消失在胡同口,这才扔了竹条。

转身看了看自己男人,再看看气得脸色发青的婆婆,走过去抱了抱她:“妈,别理他们,一群饥不择食的野狗。”

“孩子,多亏了你。”汤凤园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又要当爸又要当妈,还要带着独子看病,全靠她自己撑着。

她从来没有软弱的时候,再苦再难,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看到那群曾经压他们母子的人找上门来,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她是警察,不能动手,可如果她不动手,又咽不下这口气。

还好儿媳妇机智,三言两语把他们吓跑了。

要不然,可能她真的要对不起身上的警服了。

现在事情解决了,儿媳妇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心里的那口气好像忽然就泄了。

抱着姚栀栀,怎么也不肯撒手。

太好了,儿媳妇太好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他们母子的苦难,去极具同理心。

既没有和稀泥,让他们原谅,也没有软弱可欺,由着那群人上蹿下跳。

反倒是拎起竹条,气势干钧地冲了出来,跟他们母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绝不退缩。

真好啊,真好!

不愧是姚首长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汤凤园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落下喜悦的泪水:“好孩子,谢谢你。”

“傻妈妈,一家人,谢来谢去的做什么。”姚栀栀帮婆婆擦去泪水,“走,回屋去。”

“走,回去吧,招待所晚上再去,难得过来,好好聊聊。”姚敬宗等人也不打算走了,这么一闹都快三点了,等会该张罗晚饭了。

院子里,姚敬宗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

他接过祁长霄端来的长条板凳,坐在了树荫下面,认真打量着这个女儿:“栀栀啊,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啊。爸爸还担心你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是爸爸想多了。”

“没有想多啊,以前确实被人欺负过的,你多担心一点吧,我喜欢。”姚栀栀笑着抓了个小马扎,坐在他膝盖旁边。

想了想,干脆枕在小老头的膝盖上:“爸爸,我喜欢听你们当兵的故事,跟我讲讲吧。”

“好。”姚敬宗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长发,讲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话语间提到谢春杏怕蛇,当年还闹了笑话:“你妈妈刚到部队随军的时候,就踩到一条黑眉锦蛇,吓得她直接晕倒,我从部队回来,看到你哥哥姐姐急得团团转,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自那以后,你妈妈看到细长的东西都以为是蛇。那年

夏天,她起来上茅厕,看到蚊帐上面趴着一个细长的影子,吓得尖叫一声,哭了起来。我睁开眼掀开蚊帐一看,曜,什么蛇啊,是绑蚊帐的绳子。”

“哈哈哈,我妈好可爱啊。”姚栀栀笑着握了握妈妈的手,“现在还怕吗?”

“怕呀,怎么不怕。”姚敬宗笑着揭了他老伴儿的老底。

谢春杏难为情得很,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就不能在孩子面前说我一点好的?”

“哈哈,自家骨肉,有什么大不了的?”姚敬宗爱说。

姚栀栀也爱听,忍不住催促:“再来点再来点。”

超美也爱听,小爪子里抓了满满的糖果,小短腿儿吧嗒吧嗒的到处跑,分给这个,分给那个,到最后直接钻到姨姨怀里,一起听姥爷讲故事。

小丫头听得津津有味的,还会捧哏,时不时的哇一声,哦一声,院子里全是快乐的笑声。

祁长霄默默地看着,忍不住跟三舅哥感慨:“哥,你看,栀栀多开心。”

“是啊,我也开心。”姚卫华笑着转身,进去看看小外甥。

祁长霄跟了进去。

“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姚卫华见孩子额头出了点汗,便拿起蒲扇,轻轻地扇一扇。

祁长霄把那本工作簿拿给他,姚卫华点点头:“好名字,小星星。真好听。”

“栀栀也喜欢。”祁长霄把本子合上,有个困惑,先跟三舅哥沟通一下,“对了哥,如果打完官司,栀栀的身份换过来了,名字要改吗?”

“不改。差点忘了跟你说了。”姚卫华赶紧解释了一下。

“原来栀栀的名字是那个好心的妇女队长起的?”祁长霄松了口气,那就好,跟姚二担和王芳没关系,这个名字继续用也不会膈应。

姚卫华点点头:“对,咱妈跟她联系上了,姓周,我们喊她周姨,可惜这次没空,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一下。”

“有地址吗?我记一下。”祁长霄赶紧去找笔。

“有,对了,栀栀是不是给常冬青写过一封信?你跟她说一声,常伯不是不想给她回信,是怕她知道了动了胎气。”姚卫华很感激常冬青的帮忙,生命中不起眼的一点点善意,串联起了他妹妹的身世拼图。

要不然,这些事还真的难以拨云见日呢。

祁长霄明白,记下周阿姨的地址,便出去了。

不过这会儿他老婆正承欢膝下,开心着呢,他就不去打扰她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院子里都是人。

李武、何向阳等六家退伍兵都来了,毛阿姨也过来帮厨,至于婆婆派出所的同事,有空的也都过来了。

快开饭的时候,杨树鸣穿着一身白衬衫,提着一兜子葡萄,也来了。

姚栀栀一眼认出来他是去年那个抱走超美的警察。

赶紧打了声招呼。

姚淼淼帮妹妹接过水果,介绍了一下:“栀栀,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杨树吗,杨队长。”

“杨队长好。”姚栀栀明白了,是陶叔叔想要介绍给姐姐的那个男人。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还真是一表人才,超美也喜欢他。

怎么没跟姐姐在一起呢?不理解。

她先张罗着让杨树鸣坐在了她爸爸那一桌,随后拽着姚森森去边上:“姐,你们没成?”

“没有,他说做兄妹。”姚森淼无奈,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帅,身材也对她胃口,不过他都说做兄妹了,她也不会上赶着。

姚栀栀颇为遗憾:“看着挺有担当的,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啊?“

“说他工作忙。”姚森森其实看上他了,尤其是他抱着超美的时候,很有安全感,不过......算了,世上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虽然她带着两个孩子,但她娘家有排面,不愁嫁。

姚栀栀叹气:“那倒也是,刑警队的,还是一线干警,说句难听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我也不太放心。不过这人真的看着不错,浓眉大眼的,长得也帅气。”

“不提他,你快去看看孩子,我来端菜。”姚森森笑着把妹妹从厨房推开。

小妹在外面受苦十八年,今后全家都得宠着她。

姚淼淼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喜欢姚晶晶,从小就不喜欢。

而现在这个妹妹,简直不要太对她胃口。

自然是要宠着的。

吃完饭,李武留下来跟姚敬宗说话:“姚首长,您有事情要问?”

“听说你们当初换住处,还贴补了对方一笔钱?”姚敬宗从来不会让别人吃亏的,赶紧让谢春杏掏钱。

李武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这钱郭首长出过了。”

姚敬宗恍然:“这个老郭,也不跟我说一声,赶明儿我得去看看他,把钱还给他。”

李武笑笑:“其实住在这边挺好的,我们当初找的都是有换房子意愿的人家。比如跟我换的这家,互换之后,两家都离各自上班的地方近了。谁也不吃亏,不过我们那边原来的房子差了点,家具也不如人家的好,所以才贴补了一点钱。”

“嗯,看得出来,这边环境不错。”姚敬宗很喜欢女儿住的这处小院子,夏天也不怕热,湖边的风自带水汽,凉快得很。

他又问了问李武:“你们还打算换回去吗?”

“不换了,现在这样挺好的。”李武不打算换,这里真的离铁道部近,走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姚敬宗倒是没意见,只是叮嘱道:“那你们趁早把手续办妥了,要不然以后闹出什么纠纷,不好收场。”

“明白。”李武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马上小龙期末考试了,他得给孩子抓抓。

姚敬宗塞了个红包给他:“拿着,给孩子买点糖吃。”

李武没有拒绝,难得首长怜爱晚辈,他就不矫情了。

李武走后,姚敬宗不得不承认,老郭这家伙,办事就是靠谱,找的都是实诚人。

时候不早了,他们也该休息了,明天一起去药王庄。

思来想去,他把姚栀栀喊过来,叮嘱道:“闺女,这样,明天你跟女婿先去,试探试探你那几个姐姐,不要直接撕破脸。我们晚一个小时到,这样有一个时间差,方便看清这群人的真面目。”

“好的爸爸,听你的。”姚栀栀舍不得他们走,可是她是大姑娘了,还结了婚,总不能跟着爸爸妈妈一起走,只得抱了抱二老,一直把他们送到胡同口,这才回来了,她得照看孩子。

祁长霄则一路把他们送到了招待所那边才回来,他是男同志,走夜路没关系。

路上遇到一个神色匆匆的男人,低着头,跟没长眼睛似的,撞了他一下,他没有?嗦什么。

只是想笑,这个扒手,失望了吧,他身上是带了钱,可都被他花掉了。

供销社的住宿费是他掏的,当然,老丈人是不会让他花钱的,走之前已经塞了六个大红包给孩子。

姚卫华的也算进去了。

所以扒手撞他只能一场空。

他站在这里,迟迟没有离开,不过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他的系统启动了。

滋滋的电流声里,他点开了界面,确认绑定。

瞬间发现扒手的脑门子上顶着两个有颜色的长条框框。

左边的是功德值,正值会显示为黄色,数值越大颜色越正越浓;负值则显示为暗黄色,负得越多颜色越暗淡。

右边的是福运值,正值会显示为彩虹,数值越大颜色越正越浓;负值则显示为暗灰色,负得越多颜色越暗淡。

很遗憾,这个扒手的两个长条框框都是暗色的。

不容易,居然全是负的,也是个人才。

他顺道去了趟派出所,跟老胡提供了线索。

回家后,发现姚栀栀还没有睡,正在给孩子拍奶嗝。

他赶紧把孩子接过来:“我来,你快休息。”

“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嘴角都咧开了。”姚栀栀躺下,好好喘口气。

祁长霄坐在床边:“系统启动了,顺手举报了一个扒手,喏,这是系统奖励的好东西。”

他也从虚空里抓了两个东西出来。

姚栀栀接过来一看,乐了:“奶粉和奶瓶?”

“以后夜里你就不要起来了,我来喂。”祁长霄心疼自己老婆,自打有了小星星,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姚栀栀倒是没意见,只是担心:“你会吗?”

“会,有冲泡指南,跟着学就是了。”祁长霄熄了灯,“你快睡,儿子睡着了我把他放下,没你的事。”

好吧,姚栀栀乐得有人做奶爸。

不过遗憾的是,那个书长霖的瓜还没吃到呢,回头找个机会去北城看看。

不吃白不吃。

她可太想看到这群势利眼锒铛入狱的样子了。

嘿,她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哼哼。

城北祁家,一群人愁眉苦脸。

“爸爸,怎么办,那个姚栀栀不会真的知道咱们的阴私吧?”祁长霖都快崩溃了。

他不过是故意写错了几样商品的价格,吓得那几天有人跑去黑市买东西,等时间一到,他再把价格改回来,说是不小心写错了。

没想到这都被人知道了。

祁国平一脸的恼火:“你从黑市商人那里分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祁长霖委屈死了,供销社待遇其实还算可以,但他好赌,没办法,总得把欠债的窟窿堵上。

祁国平气死了,一拍桌子,吼道:“没多少是多少?”

“就......就百儿八十的。”祁长霖脖子一缩,吓得不敢说话了。

祁国平一把抽出皮带:“给我跪下!你想吃牢饭就去吃,别连累老子跟着吃挂落!赶明儿赶紧把钱退了去,再也不准跟那群人来往,听见没有?”

“爸,我没钱啊。”祁长霖快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攀亲戚没攀上,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去八条胡同了。

真倒霉。

祁国平不信他没钱,啪啪抽了几皮带,挨了打就老实了。

祁长霖捂着屁股,趴在长条板凳上,杀猪一样的喙了几嗓子:“我真没钱了,输光了。”

好家伙,祁国平气得气血上涌,啪啪又是几皮带。

祁长霖鬼哭狼嚎的,又不敢违抗他老子的威严,只能一边哭一边骂姚栀栀和祁长霄。

不骂还好,骂了又要挨打。

祁国平气死了:“姚栀栀和祁长霄是你能骂的吗?啊?你以为姚敬宗是好惹的吗?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你要是真的撞他枪口上,老子可救不了你!”

祁长霖认栽了,老老实实的趴着,挨完打,屁股都肿了。

还好他老子只是虚张声势,做给别人看的,要不然这几十皮带下来,怎么着不得皮开肉绽?

他捂着腚,斯哈斯哈的回了房间。

心里越想越气,等着,等他好了,非得挑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给那两口子各自来一板砖,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老子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帮忙,愣是凑了一百块给他,让他赶紧的,把钱还了,撤清干系。

他嘴上答应了,吃完早饭蹦蹦跳跳去了供销社,中午下班的时候,经不起同事的怂恿,又去赌了。

原指望赢点钱回来,还能有点零花。

kt......

一分钱没赢,还倒欠五十块。

祁长霖傻眼了,只能心虚地回去吃饭。

祁国平问他,他只说还了还了,再也不跟那群人来往了。

祁国平可算是松了口气。

中午,姚栀栀拎着一网兜的水果下了车,祁长霄抱着孩子撑着伞,一家三口率先回到了药王庄。

换女案明天开庭,因为主犯在监狱里面服刑,所以开庭的传票和应诉通知书等文件都是直接送到了监狱里面的。

药王庄这边还懵然不知。

姚桃桃等人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忙着做午饭,看到家门口来了人,很是惊喜。

“快,大姐,老五回来了!”姚桃桃在围裙上擦擦手,出来接下姚栀手里的水果,想抱抱孩子,又怕自己手上太脏,想想还是算了。

姚樱樱正在后面屋里冲红糖水,她来例假了,不太舒服。

闻言赶紧出来:“妹夫也来啦,快进来,坐。”

姚檬檬还没有出月子,听到动静也从东房里出来看了眼,姚柠柠留在房间里帮她照顾金豆,没有出来。

姚栀栀看着这三个姐姐真诚的笑,不像是在作假。

她真的希望她们是不知情的,这样她才能理直气壮,对四个姐姐网开一面。

她笑着坐下,心中隐隐作痛。

也许爸妈到来前的这一个小时,是她们姐妹最后的和睦时光了。

一旦身份切换,对簿公堂,她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尤其是大姐,那么听从姚二担和王芳的话,她会怎么看待全新的姐妹关系呢?

姚栀栀倒是不太担心二姐,毕竟二姐还是拎得清的。

三姐她也不清楚,她看不透三姐,总像是隔着一层雾,三姐不愿意从雾气中走出来,也拒绝其他人走进去。

剩下四姐,应该会大哭特哭吧。

哭她们的姐妹情再也回不去了,哭她再也不能没心没肺的依赖这个小妹了。

哭过之后呢?

反目成仇?还是?

姚栀栀很难受,但是一想到她们当中也许有人早就知情了,她的这份难受又很快消散了。

她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看看这个曾经生活过的院子,感慨万千。

她在这里差点死了,又在这里活了过来。

她从这里出嫁,又回到这里,准备一刀两断。

不变的是这个院子,变的人心,是身份,是岌岌可危的姐妹之情。

她的嘴角始终扬起一个弧度,含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她知道,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骨肉重逢的喜悦是值得铭心刻骨的。

可是姐妹反目的危机,也足够沉重,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有种窒息的痛。

她站了起来,起身往姚檬檬的房间走去。

“姐夫不是上门女婿吗?怎么孩子跟他姓?”姚栀栀尽量心平气和,闲话家常。

老四蠢,应该看不出来她复杂的情绪,聊聊天可以缓解一下。

姚檬檬果然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叹气:“有什么办法呢,咱爸妈被抓了,家里没有长辈撑腰,他爸妈知道我生了儿子,第二天就瞒着我去报了户口。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事姐夫知道吗?”姚栀栀不意外,一个家里没了长辈支撑,子女确实容易被人欺负。

哪怕这两个长辈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身也会欺负孩子。

这是两种不同的欺负,不可同日而语。

姚檬檬摇头,不清楚。

姚栀栀也不好妄下结论,不提了,她看了看金豆,小鼻子小眼睛,还看不出来像谁。

像谁都好,别像他的姥姥姥爷就行,偷偷报户口的爷爷奶奶也最好是敬而远之。

哎,又是一本难念的经。

姚栀栀抱了抱孩子,塞了五块钱的红包:“没带东西回来,你自己看着买点吧。”

“不用不用。”姚檬檬想把钱还回去,姚栀握住她的手,“二姐她们去看我,也替你给了红包的,收下吧。”

姚檬檬笑笑,靠在床头:“老五,咱俩还真是有缘呢,一前一后都生了个小子,等会可千万要看仔细了,别抱错了。”

这话也许是无心的,姚栀栀听着却不太舒服,随口应付了一句,出去了。

回不去了。

如果是以前,这么一句话,她不会多心的。

毕竟姚檬檬粗枝大叶傻里傻气的,怎么会有换孩子的想法。

可是现在………………

她看着院子外的天空,心头涩涩的,难受。

正好姚柠柠出来拿尿布,看到她这惆怅的样子,有点心虚,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想想还是憋了回去,拿了尿布就进去了。

姚桃桃还在厨房忙着,姚樱樱喝完了红糖水也去打下手了,姐妹俩在厨房有商有量的。

“桃子,你先忙,我去大伯家看看有没有肉,借一块过来,妹夫难得过来,就一点素菜实在是不好看。”姚樱樱擦了擦手,准备出去。

姚桃桃明白,叮嘱道:“实在不行就去鱼塘那里买条鱼,也没多少钱,攒攒就有了。”

“要么把汤阿姨送的母鸡杀了吧?”姚樱樱琢磨着都这个点儿了,就算有鱼也只是一些边角料了。

每天鱼塘的捕捞都是有定数的,虽然不需要票,但是只有五十斤,一整个生产队的人家,都指着那五十斤抢购呢。

十去九空。

姚桃桃沉思片刻:“那行,杀了吧,反正檬檬奶水不好,留着下蛋不如让她也补补。”

“要不我还是先去看看吧,说不定今天运气好呢。”姚樱樱犹豫了,家里原本有一只母鸡,檬檬生孩子的时候已经宰了,这只舍不得再宰了。

姚桃桃点点头:“快去吧,实在不行,叫上大伯,跟小队长说说好话。”

“好。”姚樱樱出去了,去邻居家借了车。

每次借车,都要被念叨,事后少不得要帮人家挑粪除草,作为答谢。

哎,穷日子真是折磨人。

到了后面姚敬业家,姚樱樱说明来意,姚敬业吓了一跳,他知道快开庭了,前几天就收到了法院寄来的证人出庭通知书。

也不知道她敬宗他们来了没有,他试探了一声:“就他们两口子带孩子?”

“对啊,大伯你家到底有没有肉啊?”姚樱樱急了,马上十二点了,再拖下去,午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姚敬业赶紧去水井那边,把吊着一块五花肉拿了上来:“拿去吧。”

姚樱樱松了口气,眼泪都快下来了:“太好了大伯,不用杀母鸡了,谢谢大伯,我一定尽快还你。”

“你跟老五说一声,等会我去陪女婿喝酒。”姚敬业吃不准姚栀栀回来做什么的。

按理说,她不缺钱,应该不至于空手回来。

要不然,姚檬檬结婚的时候,她那么大方干什么?

那就只能是故意的了。

故意不带肉回来看姐姐,看的还是生了孩子的姐姐,目的呢?

试探?试探什么?

当然是试探姐姐们对她的态度,试探几个姐姐到底值不值得再交往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姚敬业猛然醒悟,姚敬宗一定回来了!

这是让姚栀栀跟女婿过来探路呢!

赶紧的,他去水缸里把养着的大黑鱼捞了出来,一起提到了前面。

他得表现得好一点,争取敬宗弟弟的原谅。

来到院子里,他看到低头沉思的姚栀栀,心说果然是猜对了。

赶紧笑着喊了一声:“老五和女婿回来啦?”

姚栀栀站了起来,看向姚敬业的时候,差点没能忍住怒意。

祁长霄赶紧把孩子塞她怀里,遮掩一二。

“大伯来啦,怎么还提了条鱼。”他笑着上前打招呼。

姚敬业笑呵呵的:“哎,难得你们回来,当然要做顿好的,快歇着去吧。我来杀鱼。樱子,给大伯拿把刀来!”

姚樱樱有点意外,大伯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赶紧拿了刀出去,又找了个红色的圆盆给他盛水。

姚敬业就这么蹲在水井边上,刀背向下,啪啪两下,拍晕了大黑鱼。

这鱼浑身黏糊糊的,劲儿又大,活着难杀,只能拍晕了,不然会得到处都是。

看着他手起刀落,利索地把鱼宰了,姚栀栀眼里的怒火还是澎湃燃烧着。

祁长霄怕她沉不住气,又把她推回了姚檬檬房间里。

孩子他抱着,撑着伞,晒不到的。

姚檬檬看到妹妹进来,又开始撒娇:“栀栀你喂奶疼不疼啊,我都被金豆嘬淌血了。好疼啊。”

“疼。”姚栀栀坐下,再次掀开薄毯看了看金豆,她要把两个孩子的特征记清楚了,以防万一。

虽然她知道,祁长霄紧张孩子,不会让药王庄的任何人经手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干脆试探道:“四姐你可得把孩子看好了,前阵子我婆婆接了个案子,两个表姐妹一起生产,表妹嫉妒表姐嫁得好,就趁着表姐昏迷,把孩子偷换了。还好孩子生病,验血型匹配不上,这才东窗事发了。不过还是隔了四五年才发现,现在两家闹

掰了,还差点闹出人命。”

姚檬檬震惊不已:“不是吧,这个表妹也太恶心了,怎么能这么做呢?她有没有遭报应啊?”

“没有。活得好好的呢。”姚栀栀想到王芳,虽然被抓了,可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吗?

想想就来气。

姚檬檬气得坐了起来:“那个表姐脾气太好了吧?要换了是我,非得弄死表妹不可!”

“弄死了孩子谁带?”姚栀栀也不知道姚檬檬是不是演的,起码看着不像,姚檬檬要是真的有这个心眼子,不至于婚前闹出那档子事出来。

姚檬檬确实没啥心眼子,不断叹气:“你说得对,看来只能忍忍了,可是好气啊,就没有办法让他们去坐牢吗?”

“有,把案子往拐卖儿童上去定性。快开庭了,希望法律给表姐一家一个公道。”姚栀栀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的盯着姚檬檬的眼睛。

姚檬檬义愤填膺:“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宣判结果啊,判个无期徒刑都不为过吧,人家的亲儿子就这样流落在外面四五年啊。”

“就是啊,无期徒刑都不为过。”姚栀栀敷衍着,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姚柠柠,“三姐,你觉得呢?”

姚柠柠不敢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姚栀栀蹙眉,伸手挑起这个姐姐的下巴:“你没睡醒?”

“没…………没有......”姚柠柠扭头避开她的视线,“来例假了,不舒服。”

“哦。”姚栀栀冷着脸,“跟大姐一起来的啊。”

“嗯。”姚柠柠想要出去,手里拿着换下来的尿布,借口现成的。

姚栀栀却拦着她:“三姐不欢迎我回来?也不跟我说话。”

“没有。”姚柠柠慌了,“我,洗尿布。”

“三姐先告诉我,你觉得那个表妹该不该判刑呢?”姚栀杵在门口,姚柠柠无处可逃。

只得点点头:“应该的。”

“可是三姐,万一表妹的孩子找表姐的孩子报复呢?”姚栀栀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继续守在房门口。

姚柠柠想了想:“那就搬走,离开。”

姚栀栀笑了:“三姐,我听说知情不报也算是共犯呢,也不知道表妹的另外几个孩子会不会被判刑,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开庭那天正好我有空,你陪我去看吧?”

“我要照顾你四姐,没空。”姚柠柠推开了姚栀,逃也似的出去了。

姚栀栀的心沉了下来,她看着一头雾水的姚檬檬:“四姐陪我去吗?”

“好啊,我出月子了吗那时候?”姚檬檬已经闷死了,正好打算出去透透气。

姚栀栀笑了笑,没说什么,出去了。

弄得姚檬檬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老五跟三姐怎么了。

无奈,正好看看她家的金豆豆,叹了口气:“算了,搞不懂老五想说什么,金豆豆,你陪妈妈说话好不好呀?”

金豆没理她,睡得香着呢,睡梦里还不忘咕哝着小嘴巴,好像还在吃奶似的,粉嘟嘟的,真可爱。

姚栀栀去了厨房,又把她杜撰的案件说了一遍,试试这边的两个姐姐。

姚桃桃干脆直接,双手叉腰,骂道:“怎么有这种贱人?要我肯定找个没有人的山疙瘩,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回来继续过的我日子!”

可以,是二姐的作派。

姚樱樱哭笑不得:“你呀,可别杀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要我说,就应该报警,等法院宣判,该几年就是几年。自己动手太不划算了,万一东窗事发,孩子就没了亲妈,过两个月男人就找个新的回来,磋磨你的儿子,让你死都死不安生。”

姚桃桃沉默了,有道理,可是好气啊。

越想越气,剁鱼的时候哐哐哐的,泄愤呢。

姚栀栀出去了,水井边的黑鱼内脏引来了两只野猫,正吭哧吭哧急呼呼地吃着。

姚?栀忽然觉得姚二担和王芳就像那野猫,急不可耐,恶形恶状,也不管吃的东西会不会拉肚子。

不,野猫比他们高贵多了,野猫不会偷别人家的孩子,不会把自家的孩子塞给别人家去过好日子。

姚栀栀的怒火忍到现在,已经像那活火山,就要喷发出来了。

这时候门口有了动静。

她的亲生父母来了!

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嫂子,四个小娃娃,穿着警服的婆婆。

姚敬业正在院子里剥蒜,见状赶紧站了起来。

得亏他聪明,赌对了!

他笑着迎了上去:“敬宗弟弟!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说着他冲院子里喊道:“樱子,桃啊,你们两个随便谁,快去把其他几个叔叔伯伯喊过来,家里来贵客了!”

樱桃姐妹赶紧出来看了眼,一看就愣住了。

姚桃桃诧异地盯着姚淼淼:“大伯,这个姐姐是谁啊,跟栀栀长得好像啊。”

姚樱樱没说话,她那会儿六岁了,记事了。

虽然十八年过去,她早就记不清那些过客的长相,可她多少有一点朦胧的印象。

脑子里过了一圈,她试探着问道:“是敬宗伯伯和杏姨吗?”

姚敬宗没有理会,他面色冷肃,不苟言笑地看着姚敬业。

他倒要看看,这个堂哥到底要怎么表演。

姚敬业赶紧笑了笑:“可不是吗,快去。”

姚樱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到姚森森跟前,看了又看,想问点什么,只觉得口中干涩,嗓子干哑,只得回头看了眼姚敬业,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可是姚敬业回避了她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了。

一旁的姚桃桃则赶紧回到厨房,把火熄了,再去堂屋门口把姚栀拽了过来,拽到姚淼淼面前,看了又看。

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姚桃桃大惊失色:“老五,你......你刚才说的那件事,不会就是在说你自己吧?”

姚栀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推开了姚桃桃,一手挽着她的爸爸,一手挽着她的妈妈,往堂屋去了。

消息很快插上翅膀,飞遍了整个药王庄。

姚家宗亲全都来了,就连公社主任都被惊动了,民兵队长,妇女队长,各路大小生产队长,把个小小的院子挤得没法落脚了。

好事的邻居也都围了过来,反正要收早就过去了,公粮也交了,秧苗插好了也匀好了,草每天都要拔,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整个姚二担家,被围得水泄不通,够不着看的干脆跑到左右邻居家里,爬梯子,趴墙头。

还有的干脆爬到门口的草垛上,站得高,看得更清楚。

在众人或期待或兴奋或惊恐或紧张的目光中。

姚敬宗握紧了姚栀栀的手,掷地有声地开口:“我这次回来,是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姚栀,是我和谢春杏的亲闺女。”

什么?

整个药王庄的吃瓜群众都震惊了,不会吧?

姚二担家那个总被欺负的小女儿,居然是姚首长家的千金?

奇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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