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狗点点头,转身要去拉客。我拉住他,塞了张钱在他手里:“拿着!别又想去偷东西。
再被发现一次,你就别跟我混了,我亲自送你去警察局。”他连忙点头,然后露出一副讨好的微笑,跑了。
没过多久,他带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回来了。“大哥,这大姐说她那儿有住宿。
我问了几个地方,她那儿最便宜,我帮你省钱了。”我点点头,让她带路。她带着我们拐来拐去,走了好远,终于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前停下。
“这地方也太破了吧?怎么能住人!”傅二狗急切地说,显然他不怕这些。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觉得我出身富裕,不能忍受这样的环境。
我耸耸肩,表示这里就挺好,懒得再找其他地方。
我确实懒得再找,说实话,从小到大各种奇奇怪怪的遭遇让我觉得住的地方不重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至少比我在原始森林里走了两天要好。
二狗见我没意见,就去和胖胖的女房东谈价格,先住一周。
毕竟我们刚来上海,需要先熟悉一下这座城市。房东带我们上楼,楼梯间很暗,灯泡好像很久没换,光线很弱。
昏黄的灯光让墙壁显得模糊不清,我们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像扭曲的怪物。
到了四楼,我们停下。“啊,大姐,我们的房间在四楼吗?”
二狗不满地说,显然在中国文化中,四和“死”谐音,通常不受欢迎。但对我来说,这没什么,我就是干这行的。
房东看出我是做主的,就不再理会二狗的抱怨,笑眯眯地问我行不行。
我耸耸肩,表示没问题,继续带路。然后,我们在四零四号房门前停下。“天哪,不会吧?四零四房间……这也太不吉利了!”二狗抱怨道。
过去,这种不吉利的地方他一天都别想有收获……“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受不了他的唠叨,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安静下来。
房东打开房门,递给我们钥匙,简单叮嘱几句后就离开了。她似乎很急切,不愿多待。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这栋筒子楼已经非常旧了,房间似乎也久未有人住,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灰。墙壁上的油漆剥落,天花板斑驳。
两张小单人床靠墙摆放,旁边各有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坏掉的台灯。很明显,这是一个私人小旅店,而且很黑。不问任何身份信息,给钱就能住。
上世纪九十年代,这种黑店到处都是。“我说老大,你的住宿要求怎么比我还低……我是因为便宜才不挑剔,但没想到环境这么差。”二狗坐在床上,晃动着双脚说。我问他怎么看出我是富家子弟。
虽然我师傅确实很有钱,但我跟富家子弟没关系。而且,如果你在原始森林里待上两三天,就会知道这里简直是天堂。
说完,我不再理他,直接躺床上开始睡觉。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我已经很累了……很快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的道术大有长进,不仅恢复了全部实力,还增强了不知多少倍,我威风凛凛地回到四川,闯入宗教事务所西南局,要求秦一人解释为何突然追杀我。
如果不是秦宇的劝阻,我早就打他一顿了。对了,秦宇,多年未见,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还有师傅和他的朋友们,不知他们是否有所变化,西南局是否为难他们……实际上,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一直迷迷糊糊。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我。“姜大哥,姜大哥……”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什么东西?!我本能地挥出一拳,但在拳头即将击中前的一刻,我清醒过来,意识到是傅二狗这小子!
拳头立刻在他面前一寸处停住,拳风甚至吹起了他的头发。“二狗,你有病吗?大半夜的,你想装鬼吓我?”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傅二狗一听到“鬼”这个词,立马全身发抖,脸上露出特别害怕的表情。他紧张地四处看,畏畏缩缩地说:“老大,我觉得……这屋里不太对劲。”
不对劲?确实有点不对劲。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这里有鬼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就是闹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地方就算真有鬼,也不会有什么可怕的鬼,别怕。”
我虽然说得轻松,但傅二狗还是吓得直哆嗦:“大哥,我知道你武艺高强,能以一敌多。但鬼和人不一样啊,人是斗不过鬼的。
鬼能吓死人啊!”看到平时不怕事的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说有我在,别说鬼了,就算是鬼王来了也不用担心。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打算继续睡觉。但就在这时,屋里的所有灯突然全熄了。
四周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妈呀!有鬼,鬼要来吃我了!傅二狗吓得大叫,然后我感觉到有个东西像猴子一样迅速跳到我身上,紧紧抱住我。
那时候的人还很纯真,没有搞基这种邪恶的想法。所以对于傅二狗这种像猴子一样抱住我的行为,我并没有生气。
我只是大声笑骂:“傅二狗,你这个胆小鬼!这么胆小,还跟着我混什么?”其实我没说,如果他知道我实际上天天和鬼打交道,可能会直接吓晕过去。
就在我费劲地把傅二狗从我身上弄下来,扔到床上的时候,我听到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哀怨的声音,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似乎有个女子在唱京剧,声音哀怨而清冷,仿佛魔音入脑,不断钻入脑海。听起来既遥远又近在咫尺,宛如女子贴耳低吟。
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普通人难免心惊胆战。“鬼,鬼。就是这个声音……”傅二狗牙齿打颤,发出咔哒声,显然恐惧至极。没想到这屋子里真有鬼!
我却异常冷静,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最终发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京剧声,竟是从我刚睡过的床下传出的!!!
这旅店的床和我家睡的软垫不一样,是老式的四脚木床,下面空空的。难怪这房间闹鬼,原来床下阴气重,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我们这行人都知道,空床放太久,阴气会积聚,容易招来鬼怪。道士圈子里有句话:“空床之下,易生鬼物”,就是这个道理。
以前听道士们说“空床之下易生鬼物”,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第一次离家就碰上了。
虽然我的道术不如以前厉害,但对付这种空屋里的阴魂鬼怪,还是没问题。那凄厉的京剧声越来越响,好像还在动,可能是女鬼要从床下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