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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明?遽然地眨了下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眸光中浮现出些不敢置信。
现实与?境的界限在那一刻被模糊。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他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很长的一串?印。
“怎么不接电话?”
沈既年温声地问,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又下移到了她被冻红的鼻尖。
他一身黑色大衣,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意。可是明明大雪封了山路,他的出现叫她怀疑是不是还在?里。
歌声停了,最后那点电量被耗完。手?里面躺满了未接电话,她也不知道具体都有?打来过。
明泱?垂下睫,声音有些发闷,“不太想接。”
时隔二十七年,当年掩藏着的所有真相全被揭露。
她好像,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幸运之人。
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她想起了很多旧往,也忆起了这么多年所有的晦暗。
这个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是不是??“我本可以”,或者,“我本应该”。
不经意间,他已经走到她的身前。沈既年抬手,指腹擦过了她脸颊上晶莹的一行?。
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多的委屈。
他没有问,可是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
强大又沉稳地将她包裹。
距离一近,他身上冰雪的气息也变得鲜明。她好像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真的,短促地眨了下眼,怔愣地问:“你怎么进的山?”
那条路封得太厉害,?组早就联系过,说是至少要等上三四天,长的话说不好,一周也有可能。好在?组里备足了物资,平时都是待在山里拍摄,路封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让人清通了进山的路。”那么庞大的工程被他一?带过,沈既年垂眸看着她,“只是时间还是来不及,没能赶在零点前。”
他们还在忙着清路的工作,原本还要等上一会儿,但他等不及,自己先步行过来。
赶了很久,但还是没能赶上零点。
他些微一停,说出了迟到的一句:“新年快乐。”
这个新年夜,大雪封山。
可他逆行出现。
万山载雪,他为她踏雪而至。
“今夜的雪纯净澄澈,”沈既年彬彬有礼地询问:“你能不能说一句,你想见我?”
她咬住唇。眼底的热意很熟悉,像极了当年那个新年夜,在见到他的车从路的尽头驶来时的热意。
沈既年没有强求,落败妥协地笑了一息,为她擦拭透明的?痕,“今天是新年夜,想不想许愿?”
明??垂下眼,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自嘲地扯扯唇:“可我的运气很不好,我许的愿望也不一定会成真。”
呢喃??,像是在暗?黯然舔毛的小猫。回首一望,发现她的运气简直糟糕透了。
挣扎了一次又一次,却在今天,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眼底明亮的光好像熄了。
自己下完了定义。
“明泱,”她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他心口的痛也来袭得太猝不及防,“别信这句话。”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响了一声。
他叫她:“抬头。”
她下意识地按照指令去做。
就在同一秒。
周围所有的山谷里同时绽出了烟花。
所有的烟火同时升空,漫山遍野,绚烂璀璨的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
那一瞬间在视觉上的冲击太过震撼,她的眸光为之一停,熄了光的眼底被将她环顾住的簇簇烟火重新映亮。
呼吸也为眼前盛大又壮丽的这一幕而止住。
无数簇火花不停升空,各色的穗子不?坠落,烟雾笼罩了群山,这?烟火磅礴绚烂,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她在看烟火,而他在看她。
“如果烟火能让愿望成真,那就你事事如愿。”
这绽在群山之间的烟火是他专门为她准备。她所有的心愿,他都想让它成真。
他的嗓音定定地落下:“上天不允,就让我来允。”
她的心一颤,遽然看向他。
明明,她已经亲手将他推得很远,拒绝再次开始。
上次在医院,她心里就很清楚,沉默就意味着切?,可她依然还是没有开口。
“我们之间已经......”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却被他截断。
“明泱。”沈既年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定定,“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都要在你的未来里。”
他未卜先知,看透她的想法,也率先,将他的答案给她。说得笃定,因为他能确定,他能给到她的分量。
她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归于无声。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话语。
烟火持?不断,深山里突然绽放的这场烟花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脱离了他们对现实世界的掌控。若是提前告诉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直到此刻亲眼所见。
远?,剧组里的人已经全都跑了出来,一边围观欣赏这场烟火,一边稀奇惊叹它为何会出现。
筹备这样一?烟火需要多少时间精力,又需要多少金钱?谁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原以为只是简单燃放一场的烟火,持?了十分钟仍无结束的迹象。
深山里的众人拍着照片,拍着视频,传上了社交?件。他们的愕然还在被延续,开始为自己平生所未见过的壮阔烟火而感慨惊叹。
在新年夜热闹繁杂的新闻消息里,这座开满深山的烟火秀也占据了一隅。
【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告白!或者是求婚!好大的阵仗,好盛大,好浪漫,到底是谁!!!】
【本来以为今年过年要在这里寂静无聊地度过,没想到到这个点了还等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我老家就是大城市,看惯了钢筋水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最爱的是?才蓝紫色的那一场!】
【开年第一天!?过零点不久,这是我今年最棒的开屏!】
在烟火的绽放声中,明移走了与他对视的目光。
簇簇烟火不停地照亮她的眼底,一簇?落,另一簇又迅速接上,像是一盏永远不会坠落的月亮。她的心底响起了一道很?的声音??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复醒。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愿在这场梦里永远沉溺。
足足燃放了将近一小时,各式的烟火秀挖空心思、花枝招展地呈现了一遍。
到最后,实在是太晚,担心扰民,在最后一簇紫色的焰火中,这场烟花终于落下帷幕。
在城市里最热闹的新年夜,处于连绵深山中的人们也跟着感受了一把喜庆。
封闭的山路于今晚得以畅通,丰富的物资送进了山里,新年的喜意频传。
她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也在这哄了自己很久。
沈既年垂眸去看她,抬手扶起她的下巴,不带任何欲念地落下吻。
“想等葡萄熟透,要静候,再静候。”
“你要相信,你抵达的终点,不会辜负你期待。”
也不会辜负你在走往它的这条路上,所掉的每一滴眼?。
她的眼泪如此珍贵,每掉一颗都要叫他心疼。
他捧着她的脸,垂首吻了下来,任由她的泪水在舌尖化开咸湿。吻得很浅,一下一下,像是在等待什么。
她慢慢攥紧他的衣摆。
好像终于和自己打赢了一样,过了半晌,终于愿意,轻轻踮起?尖,去回应这一个吻。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大脑在混沌中的一线清明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别无所求。
在这一刻,只想被阳光晒透。
...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过这样的吻。从她回应开始,这个吻就在加深,到后面,他吻得发了狠,不断勾缠,侵袭她的唇齿。
她抵上了陡峭不平的山壁,脖颈高高仰起,呼吸不畅了起来。山谷空寂,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一开始还好,到后面,她的腿根处开始发?,突然站不住,在软下去的那一刹那,被他强而有力的臂弯托抱而起。
他的心脏好像有一小块地方,空悬多时,于此时终于安稳落地。
她的呼吸被夺空,分开了下,微微喘息着。
他的指腹在她侧脸上轻轻摩挲。
就像那晚她发烧熟睡时一样,温柔,却又带着和这份温柔不相符的,很重的绮念。
中途暂停几秒。
明?突然仰眸看他眼睛,从深邃的凤眸之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观我旧往,同我仰春。知我晦暗……………许我春朝。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这一句话。
心跳的声音在耳旁轰然作响,响彻肺腑,浑身的血液都在燃沸。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她轻闭上眼,再次吻上距离不过毫分的唇。
她的醉意上涌,到了很晚,他背着她,走在了雪地里,身后留下了很长的一串脚印。
烟花结束后他们又在外面耽搁了太久,剧组的人早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回来时,谁也没有惊动,就那么安静地打开其中一道房门。
沈既年揿亮灯光,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才会喝那么多酒。喝完酒后自己跑去角落里舔毛垂泪,怎么会这么叫人心疼?
见她脱掉外衣后,乖乖躺在被子里想睡觉,沈既年才放心先去找助理拿行李。
主要是拿换洗衣物洗漱。今天清通路障用了多时,加上后来雪地太深,裤脚也被弄湿,他身上是难得的狼狈。
深山安静,周遭归于静谧。
静了半晌,在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明又突然翻过身,先将床头的手?给充上电。
对于年轻人来说,手机没电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一续上电,手机里数不清的消息顷刻间就涌了进来。开机后,还没等它更新接收完毕,一个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
可能是刚巧在这一刻打进来,也可能已经打了很多次,所以在开机的这一刻才能这么及时地打进。
来电显示上写着“妈妈”。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停。
半梦半醒,醉意朦胧。
明泱点下接通,声音也很软地打着招呼:“妈妈………………”
电话甫一接通,黎月愣了一下,险些没反应过来。心下一喜,刚要开口,又为这一声而再次愣住。
明泱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叫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冷静的,淡然的,少见这样又娇又软的声音。
黎月很清楚,他们早就错过了女儿最懵懂也最柔软的那段时光。
她心口塌陷下来一角,柔声叫道:“宝贝。”
他们不放心,联系了她一晚,直到现在才终于联系上了人。可是想了想,黎月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依然是:“新年快乐,宝宝。”
在这一年的第一天,和女儿说的第一句话,她依然希望是美好的一句。
“新年快乐。”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没有惊扰到她此刻的世界。明靠在床头,家常地和妈妈讲着电话。
“我想你。”
她垂下了眼睫,灯光在眼下印出小小的阴影。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喉间却是微哽。
黎月怔然。似乎察觉到她喝醉了酒,也察觉到,不一定是在同自己说话。
可她还是如常地安抚着小女儿,不管是以她的身份,还是以赵瑞芝的身份,她都想要熹熹被哄得舒服开心。
“妈妈也好想你。好久没有去看你,你过得好不好?”
明泱点点头,又摇摇头。却压根没发觉对方看不到。
今夜母亲的温柔唤出了她更多的表达欲,她轻动了下眼睫,突然讲起了陈年旧事:“我不喜欢那条裤子,一点也不喜欢。明明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不可以穿我喜欢的小裙子呢?”
它贵一点,但只是贵一点点。
“我可以不要蛋糕的。”
忘记了岁月,她很小声地和母亲作着商量。
时隔多年,她早就忘记了那条裙子的模样,甚至连是什么颜色也忘记了,只是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执念。
她说的是裙子,或许也不是,而是这么多年里没有得到的很多样东西。日复一日,堆累作了执念。
黎月当然不会知道她说的是哪条裙子,也无法实现她的愿望。在电话的那一头,就只能静静地聆听。
温承章拍了拍她的肩,唤回她的注意,示意她将免提打开。
他们刚从宁城飞回北城,奔波忙碌了几日,一刻也没有停歇,现在正在前往他母亲住处的路上。
打给女儿的电话终于打通,他也想听。
黎月忍了忍那股复杂的心绪,将免提打开,继续跟女儿说着话。
她没有拒绝或者是责怪,而是柔声细语地顺着女儿的话说:“我们宝贝,当然可以穿喜欢的裙子。不需要用蛋糕换,妈妈都给你买。”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滴眼泪掉在了被子上面。
赵瑞芝不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