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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陈大将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有兴奋，有感慨，也有一丝作为老派军人，对自己所熟悉的战争形态即将逝去的、淡淡的迷茫。
“那……那照你这么说，小方……”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也有些飘忽。
“岂不是说，以后的战争，我们这些当兵的，都不需要再扛着枪，冒着炮火，去冲锋陷阵了？”
“都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在这个操作室里，吹着空调，喝着茶，按按按钮，就能把仗给打完了？”
“那以后……还需要人上战场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终极困惑。
这也是自人类发明了远程攻击武器以来，所有军事家都在思考的问题。
闻言，方宇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总，您说对了一半。”他认真地说道，“未来的战场，的确是在朝着无人化和智能化的方向飞速发展。”
“将士兵从最危险、最肮脏、最血腥的一线战场上解放出来，用机器去代替他们承受伤亡，这本身就是我们发展这些武器的初衷之一。”
“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必然。”
“但是，”他话锋一转，“无人化，不等于无人。”
“智能化的武器，依然需要更加聪明的、高素质的人类操作员在后方进行操控和决策。”
“战争的本质，依然是人与人之间意志的较量。技术，永远只是实现这种意志的工具。”
这番话，让两位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而，方宇接下来的话，却再次将他们推入了震惊的深渊。
“而且，二位首长，”方宇看着两位刚刚缓过神来的将军，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恶作剧般的微笑，“您二位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我们龙国无人机技术的全部实力了吧？”
“这才哪到哪啊？”
“还……还有高手？！”
陈大将和姜朝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今天就像是在坐过山车，刚刚从一个高峰上缓过来，立刻又被推向了另一个更高、更陡峭的山峰。
“当然。”方宇的笑容变得愈发神秘和自豪。
他不再多言，只是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两位已经有些麻木的将军，走出了“神之眼”的指挥车，向着试验场的另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戒备森严的区域走去。
那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如同飞机机库般的封闭式厂房。
厂房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一队由“阿尔法小组”退役老兵组成的、荷枪实弹的特别卫队。
他们的眼神冷冽如刀，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在经过了三重虹膜和声纹验证之后，那扇厚达半米、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巨大闸门，才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开启。
一股比外界更加冰冷的、充满了科技感的空气，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方宇带着两位将军，走进了这座代号为“九天”的神秘厂房。
而当他们看清厂房内部的景象时，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的陈大将和姜朝阳，也再一次，被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撼到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厂房的正中央，静静地停放着一架……
不，已经不能用“一架”来形容了。
那根本就是一个移动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的空中堡垒！
它的体型，比刚才那架“无侦-10”还要庞大数倍！
其翼展之宽，几乎要触碰到厂房的两侧墙壁！
它的外形，更加的科幻和不可思议。
整个机体呈现出一种扁平的、充满了流体力学美感的六边形结构，像一个来自外星文明的产物。
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深邃的、能够吸收几乎所有光线的黑色纳米材料，让它看起来仿佛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的空洞。
在它的机体上下左右，分布着至少十二个巨大的、可以进行360度旋转的矢量发动机喷口，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和悬停能力。
而在它那扁平的、如同航空母舰甲板般的机体表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数以百计的、同样是六边形的、如同蜂巢般的舱门！
此刻，一些舱门正处于开启状态，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小小的舱门后面，都静静地停放着一架折叠着机翼的、“巡察者-2”攻击无人机！
“这……这……这……”
陈大将指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舌头都大了，一连说了三个“这”，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姜朝阳司令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眼中，迸射出一种海军将领在看到梦想中的终极战舰时，才会流露出的、近乎狂热的光芒。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的想象力，在这个真正的“战争巨兽”面前，都显得是多么的贫乏和可笑。
方宇走到这个巨大的空中堡垒前，脸上带着一种如同父亲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孩子般的、充满了自豪和温柔的表情。
他伸出手，轻轻地拽下了蒙在机头下方的一块帆布。帆布滑落，露出了印在机头上的、两个苍劲有力的汉字，以及它的正式编号——
“九天”。
玄女-01（XN-01）。
“二位首长，”方宇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宣告新时代来临的、神圣的仪式感，“其实，刚刚那架‘无侦-10’，它并不是我们专门用来作战的无人机。”
“它的主要任务，依然是战略侦察和战场监视，偶尔客串一下‘狙击手’的角色。”
“真正用来作战的，真正用来统治天空、碾压一切敌人的无人机…”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如同一个骄傲的造物主，向两位将军隆重地介绍着自己最伟大的作品：
“——是这一架！”
“‘九天’空天无人机航母！我们龙国无人化、智能化作战体系的……真正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