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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车票?
“人鱼……表演……结束……”
一道道沙哑的声音忽然自顶上传来。
它们重叠着从不同佝偻黑影的体内发出,是带玩家来到这个屋子的那些“人”,此时此刻,他们正站在转轮的旁边,黑色的斗笠之下,看不到半点面容。
台面的边缘有一圈躲雨的地方,池殊暂且缩着身子蜷在那里,他忍不住仰头望向声音的源头,皱了皱眉。
结束……?
什么意思?
光线太暗,他看不清,但在上面的玩家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的手中持着刀具,正一点点地将滑轮上绷紧的绳子给割断。
一旦绳子完全断裂,那个在空中悬挂的巨大铁盖就会重重坠下,把那个坑给封死,就像他们刚来时看到的那样。
夏影几人注意到这一幕,呼吸一窒。
池池还在下面。
“……你们他妈的住手!”
白昭冲上前去,子弹打入那些黑影的身体,却仿佛没入棉花一样悄无声息,周围一片混乱,他们充耳不闻地继续割着面前的绳子。
几人纷纷使出手段,却无法让他们的动作停顿分毫。
“没用的。那是规则。”殷红的丝线在解绫花的手中消失,她的视线忍不住投向那一片昏黑的坑底,听见玩家们在鱼人的攻击下发出惨嚎,双眸中带着种死气沉沉的寂静。
……她早已见多了这种场面。
麻绳越来越细,已然绷紧至极限,最多再撑三十秒,就是极限。
上面传来模糊又混乱的人声,仿佛一场酝酿的风暴,池殊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坑底的不少玩家看到他们取得了车票,争先恐后地朝台面冲来,人越多场面就越乱,还有鱼人不断的袭击,脚下已然血流成河,人和鱼的尸体混合在一起,血气冲天。
他借着就近的优势,连忙伸手抓了一把。
眼前跳出一行行系统的提示。
【恭喜玩家获得[空白]车票*5。】
【注:每站每名玩家最多只能获得一张有效车票,多余的则记为[空白],[空白]车票会在到达下一站车票后自动失效,拥有者可以在这期间选择转赠或……】
池殊已经来不及看清后面一长串的文字,狼狈地躲过来自身前的又一次袭击。
是一个玩家。
他双眼赤红,全身上下被撕扯得几乎没一块好肉,视线死死注视着池殊手里的车票,喘着粗气:“给我!”
台面上的车票本就有限,迅速被瓜分殆尽,来迟一步的玩家只能将目光投向已经获得车票的玩家身上。
跟别说池殊的手里有不少。
周遭森冷的黑暗中,池殊感到好几道危险觊觎的视线。
不是鱼,而是人。
“我让你给我!”
他扑上前来,犹如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借着闪躲的惯性,池殊赶忙往坑体边缘的方向冲了几步。
玩家的攻击沿着他的左肩袭过,疼痛传来,他已经分不清那里是被剜下了血肉还是被贯穿,浑身上下都在疼,冰冷的,灼烧的,尖锐的,迟钝的,血液在流失,全身上下的神经在因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而微微战栗、兴奋,以至于疼痛都成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鬼婴拦在他的背后,口中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上方,欧博一把扯住那两人的衣服,咬牙道:
“下去?你们疯了吧?!我们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看到没?绳子很快就会断,底下的人一个都逃不——”
“夏影!接着!”
一道模糊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传来。
凭着极好的视力,白昭依稀看见了那点朝他们方向奔来的微光,火种黯淡的光滑照亮对方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发丝凌乱,胸口处的衣衫被血洇成更深的颜色。
他瞳孔微缩,出声提醒:“那边!”
池殊将那些车票紧紧折在一起,朝上方用力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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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发动天赋,下一秒,原本应在空中落下的东西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倏然一愣。
是五张车票。
他,白昭,加上解绫花那边的三人,一共恰好五人。
“……池池!”
绳子彻底断裂。
高悬的铁盖轰然落下。
第119章
车票脱手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也从池殊的身体里随之抽离出去,麻痹的神经后知后觉地复苏,他感到身上又重新开始疼,汗水流进眼睛,把视野糊成一片。
喉腔因剧烈的跑动翻涌起血腥味,池殊动了动唇,还欲说什么,一声轰鸣的巨响后,黑潮毫不留情地吞没了眼前的景象。
耳膜被震得刺痛发麻。
那几道在光圈下模糊熟悉的人影被彻底隔绝,定格在他们大喊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打在伞面上的雨点声也消失了,冷意在那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池殊站在原地,还维持着那个仰头的姿势,脖子发酸,但比起浑身上下的疼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抿了抿唇,有些僵硬地将手垂了下去。
……自己被困在坑底了。
这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在玩家们的心头浮起。
那一瞬间,绝望犹如蝗虫吞蔽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渴望。
唯一的出路已被彻底封死,他们都亲眼看过,知道头顶压下的东西是多么沉重,轻而易举就能把下方七八人的性命给压垮,他们更无法指望外面的那些队友,此刻距离列车发车只余七分钟,不尽快离开的话,只会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无数次从鬼门关中爬出的玩家,没人不清楚这一点。
四十分钟,从满是鱼人的深坑内拿到车票,还要在出口被封死前全身而退——这就是三星副本的难度。
在刚刚跑动的过程中,池殊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湿了一些,此刻冷静下来后,才感到那犹如虫子啃噬皮肉似的痛麻。
他垂眼,借着火种的余光,看清了左臂那一大片乌青般淤黑的痕迹,微微凹陷下去,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就像正在被腐蚀一般。
一股寒意忽然从颈侧传来。
受伤的身体操控起来犹如千钧般沉重,带着刺骨的风声,有什么锋利的东西贴着他的脖子擦过,池殊猛地回头,对上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
路宴久正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戴着手套的修长指间随意把玩着几张扑克,单薄的纸片宛如蝴蝶般起舞,池殊见过,他曾用这东西杀死了不少鱼人。
鬼影收到了他的召唤,庞大漆黑的身躯无声从路宴久的身后逼近。
轻颤的火光下,男人俊俏的面容似乎在微笑,温润的口吻中含着玩味。
“身处于绝境中的人往往能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