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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银白头发,看不出年龄,黑色正装笔挺整洁,一丝不苟,冷肃着脸和主人点头示意。
胸口的公文牌上,却龙飞凤舞写着“蒋英兰会长”几个花体字。
蒋英兰会长!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白言小声倒吸一口凉气。
时任AO协会会长的蒋女士,年级轻轻就被评为最精悍的铁血会长,至今也有十多年了。传言她的作风最为严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如果被她看出来,他和裴先生是协议结婚,那岂不是要完蛋了!
礼貌客套后,三人坐进花园露台里。
蒋英兰礼貌接过管家端来的茶水,从随身公文包拿出文件。
“两位的资料我已经在来的路上提前看过,不必紧张,今天只是简单的测试。”
淡定,白言,淡定!没什么好紧张的。
白言抿了抿唇,一只手不禁按住发颤的膝盖,偷偷在心里默念,先生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蒋英兰大致扫了眼文件,淡淡道:“白言,资料显示,你与新婚伴侣的契合度高达85%,而他最近一次易感期,就在这一个月内。”
“请告诉我,”她拖长了尾音,掀开眼皮,直直朝对面看去,“你和他是否共度此次易感期。”
“如果有,请告诉我具体情况。”
白言:!
要命,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尖锐吗?
少年一下子坐直,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艰涩的声音轻轻开口。
“我们结婚后,先生是有过一次易感期。那也是我们共度的……一定个易感期。”
“先生害怕我无法承受,宁愿独自一个人,也不想通过标记我,来得到安抚。”
“我很担心他。就不顾他的意愿,上了楼……”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被忽略的细节也渐渐从脑中浮现。
明明不喜欢暗光,可却在他进门后,摁开了手边的台灯。
即便身体极度不舒服,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却还会假装冷落,想要借此吓走他。
哪怕是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信息素也一直在克制地安抚他。
最后也是……先生从来没有强迫他。
先生,不管表现得多么冷漠,其实内心,一直是很温柔的人啊。
淡淡的橙花信息素释放在空气里,明明受隔离剂的影响,气息微乎其微,白言却能准备补充道这股味道。
艰涩的话慢慢变得平和,少年的手心渐渐渗出湿润,右手始终与男人相握,温热的湿意从相贴之处传去。
一个冰凉的硬物碰触他的手指,他知道,那是先生佩戴的结婚戒指。
“……我并没有那么不自量力,认为我有多么特殊。我只是相信,先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弱小的Omega,即便在他快要理智的时候。”
“而作为他的伴侣,在他失去理智时,我必须在他身边。”
裴庭聿的目光怔愣了瞬息,原来乖宝那晚,是这样想的吗?
男人的心顿时又酸又涩,乖宝这么无条件信任他,依赖他,哪怕仅仅是……作为家人?
话音落下,白言才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少年脑袋懵懵然抬头,忽然和男人复杂的视线相撞,立刻匆忙垂下眼帘。
脸颊传来阵阵热意,他下意识想抽回发烫的手心。
Alpha的力度不大,却不容抗拒,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抽回来,只好继续扣紧男人掌心。
天啊,他都说了什么,少年羞赧地没有抬头,小声说:“就,就这些了。”
在Omega开口时,蒋英兰一直平静地看过去,等白言说完,才轻轻落下一句“好”。
值得庆幸的是,后面的问题都简单许多,诸如对方口味如何,有没有特别的爱好,生活习惯如何等等。
白言都能说出一二。
令他惊讶的是,关于他的某些习惯,裴先生居然也能很快回答。
不愧是顶级Alpha,记忆力也是顶尖的,即便是在一个月前看过他的资料,现在也能准确回忆。
“很好,感谢两位的配合。”蒋英兰将文件重新整理好放到旁边,取下皮质手套。
她端起白瓷杯,低头用瓷勺试了试温度,淡淡道:“白言,按照规定,接下来我有些话,需要单独询问你的伴侣Alpha。”
白言手心一紧,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裴先生。
男人目光温和地看过来,薄唇轻启说:“没事,去吧。”
“好的,那先生、蒋会长,我先走了。”白言抿了抿唇,乖乖起身,手从男人的掌心抽出来。
手心一空,少年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Alpha的体温。
裴庭聿目送着少年纤巧的身影离开,一直到奔向远处的草坪,和欢快奔跑的奥兹融入一起。
晴和清透的阳光也不忍错过,从林间分出几缕碎光,宠爱地照耀在少年头顶,使得他淡金色的发丝微微发光。
蒋英兰交叠的双手抵住下巴,饶有兴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半晌,她曲起手敲了敲桌沿,挑眉问:“看够了吗?现在我能否占用,裴总宝贵的时间了?”
裴庭聿平静地收回视线,声音重新变回无波无澜:“当然。”
“那么,”蒋英兰敛了笑意,脸上换了副更正式的表情,“我们能好好聊聊,你和白言协议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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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半蹲在草坪里,揉着杜宾犬热烘烘的脑袋。
狗狗足够热情地回应,Omega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频频朝花园露台瞧去。
隔得有些远,他没办法听见两人的声音。
蒋会长会问裴先生什么呢,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少年忐忑不安地皱了眉头,如果他们无法通过核查,那他就要和裴先生离婚了吗?
离婚、从雅园搬走、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裴先生。
一股陌生的失落感充斥心间,又酸又涩,堵着胸腔,让他简直不能够呼吸。
少年不禁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失落而后知后觉地想。
原来他再次拥有家人,也会因为患得患失而难过吗?
永远无法得到,和得到之后又会失去,到底哪种经历更痛苦?
他已经吃过蜜糖,又如何能忍受再吃黄连。
他不想第二次经历这种痛苦。
最初答应协议结婚的理由,早已在日渐相处中不断模糊;让他留在雅园的原因,也在不知不觉间转变。
白言尚且不能完全明白,这种转变代表着什么,却下意识觉得安心,满足。
一股奇异的心情随之油然而生,在心底悄然萌发,经由雨露滋润、浇灌,像是春日嫩草,即将破土而出——
可,现在横在他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
假如他和裴先生必须离婚,他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