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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思索到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大家幽幽叹了一声气。
走出联邦大学,走向伊黎市的边缘地带。
灰白色的废弃工厂,铜绿色的铁皮架子,锈迹斑斑的残败铁轨。
还有一群从低矮民房里像地鼠一样抓不住、留守在这儿的叛逆小孩。
也是他们需要采访的对象们。
才踩到那片地上,立刻就听到了充满嫌弃的声音:“哎呀,那群烦人精又来了!”
一群人气得直咬牙。
到底是谁烦人?
他们来到夏令营以后最多的苦都在这儿了。
第一次来调查时,他们自以为还算顺利,找到了民房区留守的那群小孩作为采访对象。
小孩们见到他们很防备,听说要配合他们做调查以后,反问他们这就是你们要人帮忙的诚意吗?
大家悟了,纷纷买了糖果等等小零食投喂,那群小孩吃完以后,说太晚了你们下次再来问吧,把他们打发走。
下次再来,又吃完了,说吃完了犯困再推到下一次吧,再下一次除了吃,甚至还要骑在他们头上。
一次又一次,他们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脑子总算反应过来被小孩忽悠了。
可学校制定了这块区域作为研究地,他们必须得继续斡旋。
一排脑袋从墙垣后冒了出来。
为首的那位十岁出头左右的孩子,叫奥利弗,穿了黑色过分宽松的T恤,邋遢拖地的破洞牛仔裤,嚼着口香糖,眼睛透着老成的锐利,基本有什么坏主意都是他出的。
“小朋友,我们没恶意,只是……”团队里活泼点擅长沟通的男生试图跟他们对话,下一秒话全被堵住,干呕一声,蹲到路边吐。
那群熊孩子不讲武德,直接朝他嘴巴扔泥巴,黏黏的,混了小石子,又恶心又磨人。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奥利弗说,“这是我们的地盘,不欢迎你们,赶紧滚。”
越来越多的泥巴团砸向学生们,砸中对面干净的衣服时会哈哈大笑。
“他们都听他的,都攻击他!”
奥利弗眼神好,一眼洞穿本质,得意洋洋地指着南序。
发现南序也在看他,故意做鬼脸惹南序生气,虎牙闪着尖锐的光。
真讨厌,他还记得开头讨要糖果的时候南序明明一直安安静静的,那时他对南序印象还不算差,特意多听了一会儿,听到他们叫他南序。
后来他和某个人傻钱多的学生提出要做金钱交易以后,那人明明都动摇要掏钱了,南序出声把那人叫了回来拦了下来,那人还真就听从了。
南序坏了他的财路,他恨得牙痒痒。
泥巴雨停了两秒钟。
奥利弗转身瞪身后的同伴:“砸啊!”
百发百中的同伴犹豫地抛掷,不轻不重地砸到了南序的脚边。
奥利弗瞪了对方一眼,知道对方靠不住了,自己捡起泥团,一把瞄准南序。
“嗖”得砸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很精准,一摊烂泥砸到那人黑色外套肩膀下靠近心脏的位置。
不知道哪里突然走来的人,先前几次都没见过。
奥利弗被对方一只手抓起后衣领,轻松提起到面前,和对方的眼睛平视。
那人低头判断着高度和轨迹,高耸眉骨下灰蓝色的眼珠蒙了一层阴翳,冷冰冰地问:
“你冲谁砸呢?”
奥利弗在充满压迫的危险性中感到害怕,双腿不安地在虚空瞪了几下,不敢乱动,眼泪快要出来了。
他在慌张中抓住脑海里最后一点冷静的判断出对方肯听谁的话,朝南序喊:
“你快管管他!”
第50章混乱
“你怎么来了?”南序问谢倾。
奥利弗亲眼见证这个叫做谢倾的人微微偏转向南序的方向,眼睛狭长的褶痕再撩起时,睫毛眨掉了冷涩淡漠,有了温和的浮光。
“事情处理完了。”谢倾说。
南序点头表示了解了,思考了下,认真问:“你是我们组的吗?”
其他同学认同地点点头。
就是就是,他们凭运气和南序分到一组。
谢倾凭什么过来?
但谢家在联邦太过有名,哪怕最年轻的继承人再怎么低调,正值拉开幕帷的政治舞台走到公众面前,联邦又开始盘点各大家族可以挖掘的新闻热点,继承人就是其中之一。媒体无孔不入的关注捕风捉影报道过谢倾的形象,他们能猜出这位是谢倾。
所以他们只好克制地用小幅度点头,表达自己不希望天降一个新人的态度。
“我是啊。”谢倾似乎早有准备,笃定地回复,“系统开放课题申请的时候我选上的,名册上有我。”
名义上的组长回忆了一下,每天就顾着别的事儿了,仔细一想确实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还真是。”
人不能在身边,就会尽可能地去搜集有关于他的消息。
搜索他所在城市的景色,查看当天的天气预报,再了解差点错过的夏令营日程。
谢倾只是在选之前,特意打开和南序的聊天框,旁敲侧击询问了南序对哪些方向比较感兴趣。
南序回复,只排除了一些内容。
根据排除的内容,谢倾筛出了准确的项目,一身风尘,赶在结束以前来到南序身边。
“嗯。”南序问这个本意就没什么驱逐的意思,单纯确认谢倾的组别而已。
谢倾说:“感觉大家不太欢迎我。”
先不管无辜的大家到底欢迎不欢迎他,他和南序说这话时嗓音比先前低上几分,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我可以得到你的欢迎吗?”
他说话时没有刻意遮挡视线,低头看南序,眉眼里有试探。
好像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欢迎仪式,南序只能象征性地回复两个字:“欢迎。”
谢倾挺愉快地低低笑了声。
在空中飘荡的奥利弗条件反射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抖落了好多到空气里。
他费解地盯着谢倾,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人的人设。
但他更确定一点,这人肯定听从南序的。
“你快让他放我下来!”他对南序说。
南序淡淡朝他投过一瞥,又收回目光,问谢倾:“你生病了吗?”
南序对细节很敏锐,近距离接触时发现对方没什么血色。
谢倾没怎么借题发挥,轻描淡写地说:“路上没休息好。”
奥利弗又看出来了,南序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回应他,要他被谢倾举着,叫他又尴尬又害怕。
他奋力扭动身躯,谢倾的注意力没有被他吸引,但不动声色地稍微松开一点手上的力道,他往下坠了几厘米,又被谢倾稳稳地拎住。外头看来,仿佛只是他挣扎而引发的动静。
到底才十岁出头,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小孩,被失重感吓得浑身一震,奥利弗彻底老实了,对南序说:“对不起,我错了。”
谢倾感觉这小孩真的聪明的。
明明被砸中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