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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味。
科目太多、琳琅满目。
他按照条目理好,拿出笔记本翻阅。
南序读书的时候,如果没有书在,外人有时候会很难辨别他在读书。
他不太有什么小动作,不会有什么小表情,偶尔烦了才会扯开领带透气,像安静铺开的书页,吸引人驻足。
门口笃笃敲了两声。
裴屿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在门外已经站了很久,南序沉浸在思绪之中,他不好打断,趁着南序拿起笔又放下的间隙,他才敢出声。
“奶奶给我寄了手工艺品,要我拿给你。”
裴奶奶寄了包裹来,塞满了她在疗养院做的小玩意儿,手工编织的蝴蝶、蟋蟀、甲壳虫和自己尝试做了纸浆做成的小书签,让他分给南序一些。
裴屿不太确定南序会不会喜欢这些,但他的奶奶似乎挺了解南序的,而且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借口,可以到南序面前,和他攀谈。
“好。”南序收下了。
“嗯。”裴屿应下。
静止的时间在话题结束以后开始流动,裴屿站在桌子的边角,可以见到南序的笔记本和草稿纸,南序似乎卡在了某个步骤,草稿纸上写满了一页仍然解决不了。
裴屿发现这本笔记并不属于南序,和南序的字迹对应不上。
他扫过题目,再扫过解题过程,迫不及待地用最耐心的语气说:“这里卡住了吗?因为少了一个步骤,你看……”
笃笃又是两声。
谢倾站在门口收回手,视线越过裴屿,朝向南序,挑眉道:“还请了别的老师?”
“没有,他找我有事。”南序回。
这笔记是谢倾的,应阿诺德的“年纪小不要看太多电子产品”的要求,谢倾后来又给了南序纸质版的笔记。
南序消化得差不多,上周野营刚巧碰见谢倾提及了笔记的事情,他就和谢倾约定了时间,准备把笔记里面未解的问题一口气全部梳理清楚。
本来应该是谢倾在的位置,换了另外一个人,当然很碍眼。
“他是谁?”谢倾目光直直的,只问南序。
不用南序回答,裴屿说:“裴屿。”
同一个年级的,成绩排完名,第一名不是裴屿就是谢倾,之前还一起参加过表彰,裴屿不信谢倾不认识他,偏偏现在故意这么说话。
裴屿当然知道谢倾。
四大家族继承人之一,光环加身,很倨傲的一张脸,刚开学时匆匆出现在开学典礼过,冷峻、漠不关心地走过礼堂前列入座。
身边的特招生在季凌、温斐经过时会忍不住感叹点评几句,在见到谢倾以后反而隐隐沉默了下来。
裴屿对学院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关注,更别提后来谢倾家里出了些事,大半个学期没有来。
他情愿谢倾永远没有消息,而不是在突然反馈给他的信息里,找到了“谢倾在南序身边,而且和南序相处得还算融洽”的内容。
不是不速之客,而是有约定地出现在南序身边,就足够证明太多东西。
谢倾已经走进了室内。
三个人,很空旷的房间,又似乎很逼仄,仿佛只剩下南序那张桌子和他左右的空间。
谢倾的手撑在南序附近一张桌子的桌沿上,比大众印象里要柔和,嘴角有弧度,维持着见到南序后微微上扬的角度,把视线移向裴屿,眼珠的颜色漠然:“特招生?”
很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意味,裴屿却感觉脊柱被针刺了下。
他的肌肉绷紧了,以一种过分横平竖直乃至不太自然的姿态,挺直着脊骨部分的骨骼。
谢倾比他随意一些,倚靠在桌沿,身体微有一点向前倾身的流畅弧度,像张蓄势待发的弓。
两个人的性格都偏冷,就算隐隐在争锋,那样的锋芒也很隐匿,避免刃面的寒芒暴露到南序面前。
裴屿说:“你挡到南序的光了。”
光确实从谢倾斜侧方的方向探进来,有白炽灯在,对南序可能只有一点点影响,谢倾当然听得出来是裴屿的借口,还是让开了,远离到稍微远一点不会扰到南序的地方。
如果谢倾维持着寸步不让,裴屿似乎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受,偏偏谢倾让开了,令他感到一丝一拳落空的微妙。
双方相互看不穿看不爽彼此的心思,其实不过才过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南序转了转笔。
他回想了会儿,印象不太深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裴屿和谢倾在原著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是剧情里离得最远的两个人。
毕竟已经和谢倾约定好了,南序转头跟裴屿说:“我会回去给她发消息的。”
裴屿第一次不喜欢自己敏锐的神经和自尊,那样就不会听出南序口中希望他退场的意思,也不会再听懂了之后放不下脸面纠缠。
他的呼吸有几秒钟颤抖的错乱,低低应了一声好。
三个人变成两个人。
谢倾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因为“第三人被放逐”的自得或者喜悦。
“是哪里不会?”他问南序,自然地回归正题,坐在南序身边的座位上。
“先等等,我感觉我找到点思路了。”
有灵感的话,南序还是更喜欢自己抽丝剥茧找寻答案。
“好。”谢倾答应下来,把借阅来的习题平铺开。
诺伊斯学习的内容大部分他就在更早的时候学习过,基本扫过一遍就能得出答案,为了方便南序理解,他这段时间开始不吞步骤地写下过程。
笔尖在墨水纸面上洇出一小滴墨渍,在墨渍即将越晕越大时,他淡定地控制自己抬起手,换了一张干净的纸面,瞥过南序夹在书本里新出现的毛边复古书签。
他发觉了。
南序和裴屿挺熟悉的。
和学院里的同学不一样,他们之间有着学院以外的联系,并且那样的联系对南序而言并不是一个讨厌甚至算得上温暖的存在。
透明的、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丝线只存在于裴屿和南序之间,在某个寻常的日子,因为阳光微妙又刚好的角度,连带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一起被无意间发现。
谢倾写下一串公式,顺畅地向下接续作答的过程。
光线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唇角平直、神色自若。
“谢倾。”南序叫他的名字,出声提醒,“你这题做错了。”
第38章态度
谢倾的眼皮嗡鸣一般的连续急促震颤几下,镇定自若地收回手没再往下写:“是吗?”
保持冷静。
他再重新阅读一遍题目,笔尖渗出的墨水仿佛掺杂了胶质,令他本该能随意解答出来的答案粘黏在稿纸上。
脑子转不动。
不会做了。
一点虚无缥缈的危机感轻易动摇了他的心神。
谢倾放下笔,望着一整页机械性写下的笔迹,全身自然地就散发了跟柠檬被挤压出汁水时清新的气息,说:“如果是他,应该就能做对了吧?”
他是谁,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