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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尚不知名的前途,似乎这?点委屈也算不了什么。
忍着忍着,日子也总会过顺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天她们喝了不少?酒,从大一入学?开始聊,话题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火锅上端飘渺消散的烟就?好像她们那些逝去的无法捕捉的年华,就?连沈宴宁都?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
大学?四?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明明毕业季是在六月,可她总觉得属于她们4611的校园时代在今晚就?要结束了。
但她常常会想起华今。
那条登榜热搜的新?闻在爆出?不到三个小时后就?全网下架,与?此同时京大官网也发出?公告称消息并不属实,作为高校典范和学?子们欣欣向往的院校,其?学?生素养不存在任何违背社会公序良俗的行为。
公告一出?,媒体风向纷纷倒戈,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独没?有人提起华今,大家好像都?默契地在同一时间将她遗忘。
陈澄喝多了,趴在桌上呜咽,“......不完整,4611少?了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华今的下落,她果然如一阵风一样,彻底消失在了她们的生活中。
沈宴宁起身?去找服侍生要一块毛巾替她擦脸。折返时,看见宋黎站在门口。
她喝不了酒,一罐青啤就?能让她倒下,和她本人酷飒的性格一点都?不符。沈宴宁停下来和她搭话:“怎么出?来了?陈澄又在闹了?”
宋黎摇头说?没?有,“她睡着了。”
沈宴宁松了口气,喊她进去。
她却没?动,自顾自说?起来,“我爸妈打算让我去考公。”
沈宴宁诧异,想象不出?她板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张张枯燥的表格,一点点消磨掉所有艺术热情的样子,那无异于将她杀死。
“那乐队呢?”宋黎在学?校里组了一支乐队,她曾去看过几次现场表演,爆发感很强犹如涌动的生命力,很燃很炸。
她自嘲:“解散呗。大家都?要吃饭,总不能一辈子靠着家里。”
沈宴宁下意识张口,想说?那多可惜啊。可是恰如她说?的那样,大家都?要吃饭,都?要为生计考虑,谁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时随地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我们终究要学?会长大。
“考公也很好,至少?考上了就?很厉害。”她转而说?。
宋黎笑,问她宁海怎么样。
宁海是沈宴宁的出?生地,一个偏僻的海岛,没?有年轻人会愿意留在那里。
可她却说?:“那我考去宁海好不好?”
餐厅走廊的灯光明明灭灭,推餐车的服侍生路过,沈宴宁侧身?让了让,弯起眼睛,说?:“好啊。”
“那说?定了,到时候你记得来找我啊。”
离开餐厅的时候,沈宴宁和宋黎合力把?喝得烂醉如泥的陈澄托上车。
宋黎站在半开的车门前说?:“她住的地方离学?校挺远的,反正我顺路,我送她过去就?行了。”
沈宴宁没?再坚持,和她互道晚安。
“宁宁......”宋黎突然搭上她的手。
沈宴宁抬头,和她的目光相撞,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欲言又止,看到了迷茫彷徨,在一个个晦涩不清的神情里,忽而就?明白了她那句未说?完的话。
远处的十字路口跳了绿灯,宋黎颓然地松开手,嘱咐她回去的路上小心。
车子在冷雾覆着的夜色里越行越远。沈宴宁走在萧瑟的北风中,不自觉抚上自己冰凉的腕骨,忽然有点想哭。
同寝四?年,她和宋黎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多数时间都?是由?陈澄凑起来的。即便如此,三人行中她们两个通常也只起到一个背景板的作用,偶尔交流几句学?业上的事。她的性格里冷漠疏离占了大部分,所以常常自觉过滤掉身?边人的情绪,这?使?得她的交际缘少?之又少?,甚至不太?在意朋友的逐渐疏远。
正是因为这?种骨子里带来的冷漠让她在触碰到宋黎眼里的落寞时,心尖一颤。
沉默寡言的人注定只学?会望洋兴叹。
*
整个十二月,沈宴宁在寒冬冷雨里送走一个又一个人,她已经习惯独自面对分别。
圣诞前夕,有一天晚上孟见清来电,问她在干嘛。
寝室里的暖气坏了,沈宴宁接他?电话时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捂被子。”
他?笑说?南方人果然不抗冻。
她拥在被窝里,手脚冰凉,在心里痛骂他?何不食肉糜。
阳台的门窗关不紧实,冻人的风无情地从各个缝隙里钻进来。沈宴宁觉得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气死也要被冻死了,于是说?:“寝室里的暖气坏了。”
很快孟见清就?在电话里说?:“你收拾收拾,我来接你。”
他?勾了把?车钥匙起身?。
前段时间赵西和名下的酒店接二连三出?问题,忙了有一阵子,今天好不容易凑出?时间喊了朋友出?来玩,见状,立马推开怀里的女人,问:“三哥,这?么晚还出?去?”
“嗯。”孟见清套了件外套,神色平平,“接个冻死鬼回家。”
沈宴宁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太?冷,决定下楼走走,动起来总比干坐着要暖和,于是围了块厚厚的围巾,全副武装出?了门。
下楼时她顺便问了宿管阿姨暖气什么时候能修好,阿姨面露难色,给不出?一个准话。
夜色渐深,乌云遮月,沈宴宁坐在橙黄色的塑料椅子上,望着门外的细雪发呆。一抬眼,有人自雪中款款走来。
孟见清穿了件墨色大衣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一路走来肩头落下不少?雪,晶晶莹莹,整个画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被渲染过的电影。走到一半,他?却停下,冲沈宴宁招招手:“冻傻了?”
因为衣服穿得多,沈宴宁跑过去的动作很笨拙,戴着毛绒手套的手拍拍他?肩膀的雪,说?:“你怎么不带把?伞呀?”
孟见清被她逗笑,故意把?冰凉的手贴到她脸上,明知故问:“凉不凉?”
沈宴宁嘶一声,往后一躲,地板由?于雪水被打湿,她在后仰时险些摔倒。
孟见清及时拉住她,把?人拥在怀中朗声大笑。漆黑的眼眸,明亮而清澈,虽是自命风流,却也坦诚无忧。
沈宴宁伸出?双手揽在他?的脖子上,痴痴地跟着他?笑。这?一刻,她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她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凑近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讶异问:“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