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第3524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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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都城。

群雄齐至，前所未有的盛况，连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感觉到这一天的特殊。

“老人家，我们远道而来，可否在你这里休息片刻？”

城东南，一间破旧的房间前，妖祖、七杀、破军三人看着屋中双眼已盲的老者，开口问道。

“进来吧。”

老者应了一声，旋即颤颤巍巍地朝着身后的炉子走去。

妖祖三人进入房间，明显能感觉到破屋的寒冷，好在三位妖族神境强者不畏严寒，倒也不太在意。

“家中已没有火炭和吃的，三位若不嫌弃，就坐下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老者摸索着拿起水瓢，打开炉子旁的水缸，刚准备舀点清水，却发现水缸中的水再度结冰了，不禁面露尴尬之色，说道，“抱歉，三人贵客稍等。”

说完，老者拿过炉火上的铁签使劲砸了砸水缸最上面的冰，连砸了好几下，终于砸出一个豁口，用水瓢给三位贵客一人舀了一碗清水。

妖祖、七杀、破军三位妖族神境强者看到这一幕，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陶碗，道了一声谢，也没嫌弃，默默地喝了几口。

“今天，外面是不是很热闹？”

老者侧过耳朵，听到外面的动静，询问道，“我老汉眼睛不好使，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三位贵客是否可以给我说一下？”

“人族圣贤诏令，让天下神境强者过来觐见。”

三位妖族顶级强者中，唯一的女子七杀星开口，语气平和地应道，“所以，今日的大商都城会热闹一些。”

“圣贤？”

老者疑惑地问道，“儒首吗，他老人家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不是儒首。”

七杀星解释道，“是太商，千年之前，道门的那位太商。”

“没有听说过。”

老者歉意地说道，“看来，是老汉孤陋寡闻了，三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也是那传说中的神境强者了。”

“我们吗？”

七杀星想了想，如实应道，“我们确实是神境，但是，我们一般不称呼自己为神境。”

妖祖听到七杀星之言，眉头轻皱，轻斥道，“七杀，别多嘴。”

七杀星笑了笑，娇媚的容颜上在这黑夜中依旧是那样的美丽，说道，“老人家既然问了，属下当然要如实回答。”

“七杀？”

老者听到两人的谈话，称赞道，“姑娘的名字，真是特别。”

“是吗？”

七杀星笑着应道，“我也这么觉得。”

破旧的小屋中，连烛火都没有，寒意彻骨，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和三位妖族的顶级强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倒是十分的融洽。

三位世人眼中吃人的妖，从始至终都没有为难眼前的老人，或许是因为身在大商都城，不敢造次，也可能是因为不屑为难这个快要死去的人族老头，总之，这一场诡异的相遇，不论对老者，还是对三位妖族强者都显得那样特别。

与此同时，破屋外，一袭白色儒袍的白忘语迈步走至，听着屋中的交谈声，驻足许久，却是始终没有进去。

屋中，妖祖三人也察觉到外面儒门大弟子的气息，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老人闲聊。

“老人家，我有些饿了，家中一点粮食都没了吗？”交谈许久，七杀星看着眼前老者，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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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老者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歉意地回答道，“不过，有个姑娘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边挨家挨户送粮，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姑娘？”

七杀星不解地问道，“谁呀？”

“听说姓李。”

老者回答道，“叫什么，老汉就不知道了。”

“李家。”

妖祖呢喃了一声，目光看向西边的李园方向，说道，“也确实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了。”

三人说话时，黑夜中，一架架马车隆隆驶至，李家的送粮队伍来了，为首的女子，正是李园的大管家桃桃。

城东南，是大商都城最为贫穷的地方，为了让这一片的百姓能多撑一些日子，李园每隔一些时日就会过来送一些粮，但是，在这极夜寒冬中，星星之火根本不足以照亮这无边的黑夜。

李家的坚持，似乎并没有太多意义。

而且，时至今日，大部分百姓家中都已经没有了火炭，即便有粮，也无法煮熟。

夜色下，城东南一座草棚前，送粮的队伍停下，开始生火煮粥。

事先搭好的露天火灶中，煤炭燃烧起炽烈的火光，黑烟滚滚，闻起来刺鼻异常。

仅仅经过少量水洗的原煤，不仅烟大，而且对身体有害，无法在屋中使用，不过，胜在成本低，露天使用，勉强可以。

至于所谓的污染？命都要没了，哪还计较得了这么多。

“咳咳，呛死我了！”

火灶前，被拉来当劳力的李红衣一边往灶中添煤，一边捂着鼻子抱怨个不停，像极了一个得不到满足的怨妇。

一旁，桃桃将马车上的黍米、豆子，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粮食一袋又一袋倒入眼前的几口大锅中，同时指挥着其余的人一起帮忙生火做饭。

正在李家众人忙碌之时，不远处，先前就已来到都城的书生迈步走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书生在看到李家的施粥队伍后，也快步上前帮忙。

然后，南越大萨满黎红曌等人也来了。

来人中，几乎都是熟悉面孔，吕问天、巫后、还有从东海来的拜月大祭司，一位又一位神境强者，越聚越多。

没过多久，小小的一个城东南，几乎集聚了整个人间所有的神境高手。

不远处的破屋中，妖祖三人有感，也迈步走出，犹豫了一下，一言不语地上前帮忙。

“别添了，你会不会烧火，炭太多，火就烧不起来了！”

一座火灶前，许仙看着眼前笨手笨脚的七杀星，忍不住骂了一句，说道，“你去送粥吧，这里我来。”

七杀星被骂了一顿，面露歉意地从烧火的一线岗位退下，用推车拉着第一锅煮好的粥，挨家挨户去送。

这一刻，黑暗中，李子夜现身，看着眼前的景象，认真观察着每个人的气息。

“能看出来吗？”

大商皇宫方向，太商的声音响起，询问道。

“看不出来。”

李子夜轻轻摇了摇头，应道，“看来，只有等老头你死后，他们才会出来了。”

作为西天门的地府，来的人都是阴灵。

北天门来的，都是神明或者堕神。

那南天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