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男儿 第348章 体谅体谅

家里还放着准备用来充饥的土豆饼，眼前却是满满一大桌的鲍鱼海鲜，来回穿梭在两个不同的极端世界，吴朝阳觉得很虚幻很不真实。

“钱哥，这么大一桌子，太浪费了吧。”

钱莱一边开酒一边笑着说道：“朝阳兄弟，就拿这瓶三十年份的茅台来说，你说它凭什么值上万块钱，喝了真比其它酒要多活几年？值钱的不是这酒，是我俩的感情，只有这种价位的餐厅和酒，才配得上我俩深厚的感情。”

吴朝阳看着酒从瓶子里倒出来，一阵心疼，很想......

林晓风回到雅间，坐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叶灵离去的方向。苏九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为他斟了一杯酒。

“她还会回来吗？”苏九娘轻声问。

林晓风摇头：“不会了。她有自己的道，我也有我的。”

苏九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真的不后悔？”

“后悔？”林晓风笑了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后悔的，只是她不能理解我。”

苏九娘沉默片刻，道：“她若不能理解你，迟早会成为你的敌人。”

林晓风眼神微冷：“我不会伤害她。但如果她执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会退让。”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林晓风与苏九娘同时转头，只见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上。他面容普通，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无名？”林晓风起身，语气平静。

男子点头：“正是。林公子，久仰了。”

林晓风伸出手：“请坐。”

沈无名在桌边坐下，目光在林晓风与苏九娘之间扫过，最后停留在林晓风身上：“林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林晓风没有绕弯子，直接道：“我想请你资助‘影子’的重建。”

沈无名微微一笑：“林公子果然直来直去。不过，‘影子’早已覆灭多年，你为何要重建它？”

林晓风缓缓道：“江湖已不再是过去的江湖。正道腐朽，魔道残暴，那些被遗忘的人，无处可去。我想让他们有一个归属，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地方。”

沈无名眼神微动：“听起来，你并不想与正道为敌。”

林晓风摇头：“我只想让那些被正道抛弃的人，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我不求掌控江湖，只求一个平衡。”

沈无名沉思片刻，缓缓道：“林公子的志向，令人敬佩。但你要明白，一旦你重建‘影子’，便注定要与正道决裂。你准备好了吗？”

林晓风目光坚定：“我已经无路可退。”

沈无名看着他，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愿意资助你。但我有个条件。”

林晓风问：“什么条件？”

沈无名微笑：“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林晓风皱眉：“什么事？”

沈无名压低声音：“我要你帮我杀了一个人。”

林晓风与苏九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警惕。

“谁？”林晓风问。

沈无名缓缓道：“天风阁，大长老。”

林晓风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苏九娘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

沈无名点头：“不错。我要你们杀了天风阁的大长老。”

林晓风沉默了。他知道，沈无名既然提出这个条件，必然有他的理由。但要他亲手杀天风阁的大长老，这无疑是将他彻底推向正道的对立面。

“为什么？”林晓风问。

沈无名叹息一声：“因为我曾是‘影子’的人。而大长老，是我亲手送走的最后一个‘影子’。”

林晓风心中一震。

“你是……‘影子’旧部？”他问。

沈无名点头：“不错。我本名沈墨，曾是‘影子’的情报主事。当年，我奉命潜入天风阁，暗中收集正道的情报。但在一次任务中，我被大长老发现。他没有杀我，而是将我收为心腹，让我成为他的左右手。”

“后来呢？”苏九娘问。

沈无名眼神黯淡：“后来，我成了他的工具。他利用我，铲除了不少‘影子’的旧部。我知道，他一直在追查‘影子’的残余势力。而我……为了活命，只能配合他。”

“你为什么不逃？”林晓风问。

沈无名苦笑：“我能逃到哪里？只要我一逃，他就会杀了我全家。我只能继续扮演他的心腹，等待一个机会。”

“而现在，你认为机会来了？”苏九娘问。

沈无名点头：“是的。大长老已经老了，他开始培养林远，想要让林远接任天风阁阁主。但林远……比他更狠，更极端。如果让他上位，‘影子’的残余势力，将彻底被清除。”

林晓风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可以帮你杀他，但有一个条件。”

沈无名问：“什么条件？”

林晓风看着他，语气坚定：“我要你告诉我，所有关于‘影子’的情报。包括当年覆灭的真相。”

沈无名眼神一震，随即点头：“好。我答应你。”

林晓风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沈无名握住他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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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林晓风与苏九娘回到客栈。两人并肩坐在屋顶，望着满天星辰。

“你觉得，沈无名值得信任吗？”苏九娘问。

林晓风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但他知道‘影子’的很多秘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大长老就是‘影子’覆灭的关键。”

苏九娘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杀了大长老，天风阁会彻底与你为敌？”

林晓风点头：“我知道。但有些真相，我必须揭开。”

苏九娘看着他，轻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晓风目光坚定：“我要亲自潜入天风阁，找到大长老。我要亲耳听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苏九娘点头：“好。我会陪你去。”

林晓风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谢谢你。”

苏九娘微微一笑：“‘影子’的信仰，从未消失。只要它还在，我们就要让它重新站起来。”

林晓风点头：“是的。江湖，需要一个真正的平衡。”

他们静静坐着，夜风拂过，吹起衣袂。远处，灯火点点，仿佛在诉说着江湖的纷争与传奇。

而他们，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江湖男儿，不问归期。

只问，是否问心无愧。

林晓风与苏九娘在青竹林中分别后，便各自踏上新的征程。他独自一人，沿着青溪镇的山道继续南行，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叶灵的出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他知道，她从未真正放弃过自己，可正因如此，她才最无法接受他如今的选择。

“江湖男儿，不问归期。”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决然。

这一路，他走得很慢，仿佛在思索什么，又仿佛只是想让自己多一些时间去适应这全新的身份。

数日后，他来到了一座名为“云岭”的小镇。这里地处偏僻，山势险峻，镇上人口不多，但却是江湖中一处隐秘的情报集散地。林晓风知道，这里有一位曾与“影子”合作过的老者??“鬼手”张九。

张九曾是“影子”的情报总管，精通奇门遁甲、易容之术，更擅长机关布置。当年“影子”覆灭时，他便销声匿迹，隐居于此。

林晓风来到镇上的一家药铺，推门而入。药铺不大，但药材齐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柜台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头研磨药材。他抬头看了林晓风一眼，眼神深邃，仿佛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身份。

“你是来找人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林晓风点头：“张九前辈，别来无恙。”

老者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药杵，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林晓风在他对面坐下，低声道：“前辈可知我来此的目的？”

张九点头：“你是要重建‘影子’。”

林晓风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张九叹息一声，道：“当年‘影子’覆灭，我便发誓不再涉足江湖。可如今看来，江湖终究不会让我安生。”

林晓风缓缓道：“我不是要你重出江湖，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影子’的秘密。尤其是……当年覆灭的真相。”

张九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可知‘影子’为何会覆灭？”

林晓风摇头：“我只知道，天风阁联合各大门派，围剿‘影子’，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张九眼神微冷：“那是因为，有人出卖了我们。”

林晓风心头一震：“出卖？是谁？”

张九缓缓道：“是‘影子’内部的人。他掌握着‘影子’最核心的情报，也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命脉。他将‘影子’的秘密，卖给了天风阁的大长老。”

林晓风瞳孔微缩：“大长老？”

张九点头：“不错。他早有野心，想要彻底掌控江湖。而‘影子’，是他最大的阻碍。所以他联合各大门派，发动围剿，一举将‘影子’连根拔起。”

林晓风拳头紧握，指节发白：“难怪……难怪当年我们毫无防备地被围剿，原来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

张九看着他，缓缓道：“你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吗？”

林晓风点头：“当然。”

张九却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林晓风皱眉：“为什么？”

张九叹息：“因为那个人……还活着。”

林晓风一怔：“还活着？他在哪里？”

张九沉默片刻，缓缓道：“他在天风阁。”

林晓风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

“林远？”他低声问。

张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林晓风沉默了。

林远，那个曾与他一同修行的师弟，那个一直视他为榜样、敬他为兄长的少年，竟然是“影子”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

“不可能……”他喃喃道。

张九却语气坚定：“是的。林远，就是当年的叛徒。”

林晓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一直以为，林远只是固执地坚持正道，不懂变通，却从未想过，他竟会做出如此背叛之事。

“你有没有证据？”林晓风问。

张九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递给他：“这是当年的密令。上面有林远的笔迹，也有天风阁大长老的印鉴。”

林晓风接过信笺，展开一看，果然见上面写着“影子据点坐标”、“行动时间”、“合作条件”等字眼，落款处，赫然写着林远的名字。

他死死盯着那几个字，眼中怒火燃烧。

“林远……你竟敢背叛‘影子’，背叛我……”他低声怒吼。

张九看着他，轻声道：“你现在还打算重建‘影子’吗？”

林晓风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无一丝犹豫：“是的。我要重建‘影子’，不只是为了那些被正道遗忘的人，更是为了给当年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张九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好。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林晓风郑重地点头：“谢谢前辈。”

张九微微一笑：“不必谢我。我只是希望，‘影子’的信仰，能真正延续下去。”

林晓风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会让它重生。”

风雪再起，江湖再乱。

而他，也将踏上真正的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