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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他们停止深入北极。
虽然距离北极中心还有段距离,但这里厚重的冰层足以承载他们想要建造的一切。
白天,气温在零下25度左右。
此刻,贺乔正呵着白气,看周野用军靴试探冰层厚度。
“深度两米八。”周野蹲下身,指尖拂过冰面上细密的纹路,“虽然不在中心区,但这里的冰层足够我们大展拳脚了。”
他抬头时,护目镜上还挂着几颗冰晶,“不过游轮就别想了,这厚度经不起折腾。”
银灰色的极地帐篷在雪地上“唰“地展开,像朵突然绽放的金属花。
六米高的穹顶投下圆弧形的阴影,十八米的直径让小灰和花花在里面打滚。
贺乔搓着冻红的手指,看着周野固定帐篷边缘。
“再复制一顶吧。”她说着从空间取出地毯铺满,又取出几个炭盆,跳跃的火光立刻在帐篷内壁投下温暖的橘色光斑,“房车放这里,再加上露营桌椅和健身器材。”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因为看见周野正跪在冰面上,手掌紧贴冰层,像是在聆听大地的脉搏。
“阿乔,这里很安全。”他抚摸着冰面,像是在丈量某种可能性,“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很久。”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眼神已经飘向更远的地方,“所以,想建造属于我们的家。”
贺乔发现男人眼里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是种近乎虔诚的执着——关于“家”的执念。
她这才想起照片上,周野童年时住的是一栋爬满蔷薇的别墅,有阳光房和壁炉,圣诞节时全家人的笑声能传到花园里。
“随你折腾。”贺乔嘴角噙着笑,伸手拂去周野肩头的冰晶。
极地的寒风在帐篷外呜咽,却穿不透这方温暖的天地。
两人默契地分工协作。
周野调整房车角度时,贺乔正往狼群帐篷放物资。
厚实的羊毛床垫在冰原上显得格外奢侈,她特意选了深色款——小灰上次在雪白垫子上留下的泥爪印还历历在目。
两个铜制炭盆被安置在帐篷对角,跳动的火光将狼群的影子投在篷布上,像幅流动的皮影戏。
贺乔摸了摸头狼的耳尖,“知道你们怕热,可花花怕冷啊。你们睡在距离炭盆远一点的位置。”
变异后的狼群皮毛厚实得能抵御零下六十度的严寒,此刻正嫌弃地避开热源。
她放炭盆的主要原因,除了花花外,还因为怕食物被冻得太硬不好下口。
她在角落堆成小山的鲜肉旁又放了两桶清水,因为靠近炭盆,并没有结冰。
连接两顶帐篷的通道被周野用强化帆布做得格外考究,挡风被开合间几乎不漏一丝寒气。
回到主帐篷时,扑面而来的暖意让贺乔睫毛上的霜瞬间化成水珠。
他们的帐篷内,四个炭盆在帐篷四角静静燃烧,中央的智能电暖炉显示屏亮着15℃的绿色数字,周野甚至挂起了温度湿度计。
露营桌椅已经支好,周野正往冒着热气的汤锅里撒最后一把小葱。
汤匙与锅沿碰撞的脆响里,贺乔发现花花来找她玩。
给毛孩子一个玩具和牛肉干,她跟周野开始吃饭。
饭后,贺乔抱着花花,窝进房车吃新鲜草莓。
游戏机启动的音效响起时,她透过车窗望出去。
周野的身影正在帐篷里忙碌,灯光将他侧脸的剪影投在篷布上,像皮影戏里不知疲倦的主角。
花花突然用尾巴扫了扫她手腕,她才发现自己竟看着那个身影发呆了整整一局游戏的时间。
周野已经进入状态,咬着笔帽在平板上写写画画,眉头皱出可爱的川字纹。“先用两个帐篷过渡,”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估计要半个月才能...”
声音突然雀跃起来,“对了!既然在北极,我们建座冰屋怎么样?真正的爱斯基摩式!”
声音从未关闭的车门和车窗传入。
贺乔心里高兴,因为她喜欢冰雪世界。
当时在泰韦山,她在山洞外还用冰块和雪建造了滑梯和城堡,可惜后来被狼群突袭破坏。
再后来,一直有大型动物出没,她就懒得再修复。
听到周野这样讲,她突然有了期待。
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整个人沉默而锋利,清冷疏离,惜字如金。
那时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男人,会比极光还要温柔耀眼。
两个小时后,周野就迫不及待地将设计图铺在餐桌上。
炭盆里的火光在图纸上跳动,将那些精细的线条镀上一层暖橘色。
“看,这是主屋。”他的指尖点向中央的圆形结构,“直径十米,层高四米五,采用双层冰砖结构。”
贺乔凑近看,他竟然把设计图画的十分精致。
图纸上的建筑群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主屋旁延伸出半开放式的回廊,连接着三个副屋。
“这是温室,用特殊玻璃保证采光,你不是一直种植农作物吗?可以试试;这是狼群的房间,这是...”
最令人惊叹的是环绕建筑的院墙设计。
高四米的冰墙上密布着锯齿状垛口,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突出的狙击平台。“正常的北极熊不是最危险的,谁知道北极还有没有别人或是变异动物。”
周野的笔尖在某处画了个圈,“我留了十二个观察点,全覆盖无死角。”
贺乔的指尖抚过图纸上细密的标注——连冰砖的切割角度都精确到度。
某个角落还画着个小秋千,旁边标注着“阿乔专用”的字样。
她突然鼻子发酸,这哪是避难所,分明是把余生所有的温柔都砌进了冰砖里。
“明天先凿冰。”周野收起图纸。
贺乔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草莓,“每个尺寸凿一块就行,其他的用复制机复制。”
周野却摇头,“省着点用,我还是怕复制机有次数限制。”
贺乔,“复制机是花钱的,你忘记了?我用了三年多,也没有什么次数限制啊。”
周野,“你别管!”
贺乔想反正也不着急住冰屋,就当是给周野找事做吧。
帐篷外,战影正带着狼群巡逻,它们的爪印在雪地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仿佛在为这座尚未诞生的冰晶城堡划定疆界。
十天后。
“阿乔,闭上眼睛。”
周野的声音裹挟着细碎的冰晶传来,他掌心很温暖。
当遮挡撤去的瞬间,贺乔的瞳孔微微震颤——
一座晶莹剔透的城堡矗立在苍茫雪原上,冰砖垒砌的院墙折射着极光般的幻彩。
周野握着她的手推开大门,冰晶门轴转动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冰晶大门被推开的瞬间,贺乔因生理期而苍白的脸颊被屋内暖光镀上一层蜜色。
她这几天都窝在房车里躺尸,连帐篷都没出来过,没想到周野的动作那么快。
预计十五天的工程,十天就完工。
“生日快乐,我的阿乔。”
他声音很轻,却让贺乔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