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鱼一酒一江湖，一妖一凰一天下 第3385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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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走近，发现那局残棋已经不在了，而旁边有个木盒子，大概率是收起来了。

张之陵看着他的目光，悠悠一声叹息：“天地新开，这旧棋局也该收起来了。”

“留着，做个念想也很好。”江凡道。

张之陵摇头：“之所以是残局，就是没看到希望，不知该如何继续。如今，社稷清明，江山鼎定，路走通了，何苦还留着，我打算去祭拜时焚烧，也好让老友泉下心安。”

江凡点点头：“是啊，总算华族归一，第一步完成了。”

平宗微笑道：“你这孩子啊，本来还想感慨一番，新老交替，你这一句第一步，就把祖父的话给噎回去了。”

周铁胆哈哈笑着：“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是不想看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伤春悲秋，感怀故国远去。”

江凡陪笑道：“哪有，只是实话罢了，未来大域乱华，天人下界，都是迫在眉睫要应对的啊。”

张之陵缓缓道：“不管未来如何，小子，你们夫妻已经做出千古大业，我们几个老家伙实在感慨万分。想当年在临江阁，你还是个不想问世事，只想偷渡人间快活一生的小小渔郎。却怎知，终归钓起整个天下。”

闻人仲达也目光复杂：“一阕临江仙，本为慨叹古今是非成败，你这吟诵之人，却活成一个激昂当世之传奇，要留给后人吟诵了。江凡，老夫终归不得不承认，老张眼光是真的好，老夫不及也……”

张之陵摇头：“老夫也没想到啊，一次心动，翻了篇章。你这最心不在天下之人，却成全了整个人间。”

江凡笑着给诸人斟酒：“时也运也，没有小翠，我不行。还有凤辰、项臣、魏王等等，当世多少豪雄都在成全我们。”

周铁胆颔首：“是啊，这才是最让我们感叹的，虽枭雄却也各有大义，人间千秋，英名必不朽。但终归是折服于你们夫妻二人，才能走到今时今日，你们才是天命，天选。”

江凡挠挠头：“后边论治国，依然要看小翠。”

姬宗熠拍拍他肩膀：“儿子，不必妄自菲薄，她打下了天下，也能治理这天下，但以后还有更激烈的战斗，那就要看你的了，担子更重啊。”

江凡笑着应对，终归发现，平皇和明皇，以及这些宿老们，真正释怀了。

是啊，万古悠悠，皇朝更迭，旧去而新来，始终为天道周章，唯人心难以割舍罢了。而今回望，终能坦然，他们释得以释怀，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呢。

……

离开之前，江凡有太多事需要安排，所以足足拖了四个月，中间还特地拿出两个月进入神器修行。直到他完成最后一件事，请要去北海的凌云丈母娘把用完的灵主的脑袋捎去给大祭司做安排之后，才算彻底搞定。

而这一趟，为了保密，他除了把桃之夭彻底整容变成个司机，再没带任何人，也没乘坐任何山海异兽，甚至没有携带闷雷、打神鞭，唯独把天剑变形之后藏在了衣服底下。

不过，有个人却得搭一趟便车。昆仑大长老。

当初就说过，大长老将要蜕变，他拥有西王母手札，而江凡知道西王母所在，这次，他会顺路将大长老送去黄金城。

五月初一，江凡动身了。

这个秘密，却没人知道，因为众人皆知，他接到圣旨，要放下一切事务，潜心主持修建长安帝都。当然，这个江凡，是林南燕化身。

三年，对这个平均寿命比较长的世界的人来说并不算漫长，所以，最初谁也没太当回事。

可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是十年。

这十年中，前三年还偶尔有消息通过吉尔伽、魔主，或者黄金城传回来，但到了第三年末，约定归来之期的时候，他却没有出现。

而且自此音讯全无，甚至女帝和顾青衫、孙道通选派了无数人马奔赴六大域秘密搜寻，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这些人带回了无数六大域后七年涌现的天才人物消息，但经过分析，没一个可能是江凡。

他仿佛人间蒸发了。

十年，华域几乎都换了人间。

所有零零散散反对力量已经尽数扫平。大秦帝国国运昌隆，彻底修复战争创伤，全面掌控华域。

版图北至白云山胡家，南抵南海之滨，西连大漠，东依东海，甚至囊括了沿海岛屿无数。除了帝昊建立的大华朝，华域从来没有如此广袤过。

帝都已经完工，气象万千。

就连江凡和女帝的孩子也已经开始修行。

这期间，经历过无数次六大域窥探甚至破坏华域，甚至有三次造成了极大凶险。

其中一次，蛮族大规模南下，但最终被蒙田狙击，加上新月部扰乱，不得已撤退。

还有一次，西域和佛国大批强者以胡国那两座城为据点，对华域强者和重要人物启动诛杀行动，最终被辅国圣地击败。

第三次，则是一次针对女帝的巨大阴谋，最终被逆天者识破。

阴谋都被粉碎了，华域安然无恙，且越发强盛。

可江凡依旧杳无音讯。连世人也都已经开始不相信他闭关的说法，林南燕这个冒牌货也不止一次被窥测刺探，她都感觉实在伪装不下去了。

鬼谷提出怀疑，说江凡很可能在中途出事，被天人挟持。

但这个猜测最终辗转通过伏天者确定，应该没有。

江凡的失踪，对广大世人好像没什么影响，但对逆天者就是天塌地陷。他太重要啊。

千年在即，统帅居然失踪？

逆天者高层不止一次召开密会，分析各种可能，有人甚至提出江凡本就是降临者，如今回归了天界的说法。但不出意外遭到否定，因为他都走到这一步，没理由直接回去，那当初下来做什么？

可江凡再不出现，逆天者就要重新确定统帅，因为千年契约，已经届满。

很明显，各大域都完成了筹备，同时显然在天人指挥下，几乎同时在展开部署行动，华域的危机已经真正到来。

如今六大域的局势是这样的。

蛮族，分裂为二。可新月部依旧处于弱势。尽管拥有大祭司、白狼神，甚至一度还有“长生天神”的新月部曾爆发式变强过，但长生天神遭到了蛮祖否定。

是的，死去千年的蛮祖——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