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前夕③

威威本来想突袭父亲，但走上通往阁楼的楼梯时，打退堂鼓了。直觉告诉他过去会看见无法直视的场景，他还没打算看他父亲叔叔是怎麽床头床位打架的。

回到他原本的房间，佑太已经洗好澡穿好去派对的衣服，手中摩挲着一盒锦盒，身上喷着威威喜欢的桂花香为主题的男用香水，在佑太的搭配下威威满意的走近浴室，也准备清洗自己。

威威洗好澡後，穿上佑太为他准备好的衣服，在全身镜前转了几圈，很满意的在男朋友脸上落下好几口吻，佑太享受威威赠予的礼物，将人圈进怀中也回吻他调皮的嘴巴。

最後他还是拿出那盒锦盒，里头是指环宽度微粗，手工雕琢的刻纹上盖上细碎的粉钻，中间是一颗靛蓝色的宝石，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威威面前。

「嗯...」威威撇着嘴，有点兴师问罪的盯着佑太，但佑太这次没有闪躲，而是认真的回看威威。

「你还记得我告诉你，我得过不少次摄影大奖对吧？」

威威点头。

「这是我用所有得来奖金为我们订制的。」佑太说完，再三保证的牵起威威的左手，将原本戴着的对戒换下来「我没和我妈妈提过...而且....」

佑太的手指抚摸着威威的无名指，他将它放到嘴唇边爱恋的亲吻着「而且这设计图...很早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好了。」

在意识到我爱上你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威威眼睛闪动着光芒，他没像之前那样抽离手给佑太为难，而是也回望眼前这名痴情的男人「可....可是.....」

佑太抿住唇，眼神一瞬间失落下来，但威威着急的捧起佑太的脸，那将佑太锁住大半青春的笑容，如春暖绽放的花一样。

「我我我我我以为是是是结结结结婚的的时候才要要要要给我的呢。」

佑太瞪着双眼，那不知所措的眼珠子，出卖他内心开始澎湃激扬，双手发着抖疯狂的亲吻威威的手背与指尖。

「收着，我们们们戴别别的。」威威吻上佑太发颤的嘴唇，他们窒息的拥吻一段时间，离开的嘴角牵着透明银丝「嘿嘿嘿嘿，佑太傻呼呼呼的了。」

「少罗嗦啦！」宛如清纯少女一样，佑太全身上下都红到发亮。

威威欢喜的看着做工精致的戒指，上方在灯光下会透出光泽的宝石，身旁的雕刻如开着花的枝桠环绕着宝石，粉钻挂在枝桠间如末开苞的花。

两人穿好後，威威拿出哥哥的跑车钥匙放到佑太手上，然後牵着佑太往他们庄园的车库走，一打开齐刷刷的昂贵跑车都被照顾良好的停靠在他的位子上，就好像这不过是房间一脚的汽车模型，威威指了指放在中间最闪亮的那一台「开这个。」

「你确定？」看着全球只生产250台，而且价格就要将近330万英镑的BugattiTourbillon就这样出现在佑太眼前「马的，我家在有钱，我也开不起好吗？」

佑太双眼像看到什麽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上上下下丶左左右右的欣赏，黑色钣金让整台车高贵又神秘，他都在想光小小的一个刮伤都要去了几百万，这谁舍得开他出门呢。

威威无声的将手机塞给还在天堂的佑太。

「喂？」

“佑太。”

「啊？喔？劳斯哥？？？」

“会开吗？”

「会开是会啊...。」

“嗯，钥匙拿了？”

「嗯。」

“满足一下我们小公主的虚荣心。”

「....行吧，出差错我可不付钱赔你。」

“後果我自负。”

「好！那我开走了，大哥！」佑太兴奋的挂断电话，整个人都贴在车子上，双眼都快发射出激动的雷射光，他帮威威开了车门，牵他入座後，掩饰不了激动情绪，双脚一蹦就跑到驾驶座上。

坐上去还幸福的闻了闻车子内的空气，威威简直要被佑太的行为笑到肚子痛「笑什麽！这台可是我赚了大半辈子可能都开不起的车子耶！」

「而且劳斯哥该不会他一出产就买了吧？这台是今年6月才出的吧？」

威威耸了肩，他也管不太了哥哥的钱包，但他知道劳斯跟克丽丝汀阿姨都有收集豪车的『习惯』，所以到底是哥哥还是阿姨买来收藏的，威威根本分不清楚，只能看钥匙在谁手上了。

开在路上，佑太整个优越感和爽感根本骗不了人，都觉得塞车问题都不是问题，天寒地冻也不是问题，逼车丶按喇叭干嘛干嘛的不爽磨擦也瞬间都不是问题。

威威用宠爱的眼神，笑咪咪的看着高兴到身子都在晃的佑太。

佑太开着车浩浩荡荡的驶进俱乐部的VIP车位，泊车小弟也目光发亮的瞪着这台车，佑太踩在地下的鞋子都以为悬空一样，平常吊儿郎当的死样子此刻更嚣张跋扈了。

威威见状用力拍了拍的登天的佑太，佑太立刻回神，双眼依依不舍的与车子道别，才跑回威威身边牵起手。

两人的外貌一直以来都很吸睛，尤其是佑太的五官，有着混血儿加持的立体与深邃，也有恰到好处的东方神秘的冷清美。厚重的浏海与过间的乌黑发丝随意的盘在後脑上，耳鬓被修剪整齐，垂挂在太阳穴两边的几丝浏海，那双带着桃花的凤眼，蛊惑人心的眉眼一弯，许多男女都会经过他身边停顿半晌。

则一直贴在他身旁的美人，如加了牛奶的巧克力肤色，细嫩的肌肤上只是浅浅的淡妆，润泽好看的唇瓣让人想在上方亲吻几口，紧身的高腰裤裙，修饰他纤细的腰身，前方的排扣衣服紧藏他的胸膛，但大片後背暴露在众人目光灼热下，笔直修长的双腿没让人意识到他身高的矮小。令人痴迷是那双不同颜色的琥珀珠宝，水润光亮看上去楚楚可人。

威威被佑太很好的护在身边，手紧紧拦着他的腰，帮他隔绝所有有意无意靠近的肢体碰触，威威才意识到这次的派对不只有乖宝宝联盟，还有以前的同班同学跟其他有印象的学生。威威虽然记忆模糊，但还是能认清楚谁是谁，而且大多人都认识佑太，然後看到他身旁的威威，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愣住。

「你你你...」威威拉了拉佑太的衣角，示意到蹲低一点，在他耳边小声的问着「你你每年年年年都来吗？」

佑太点了点头，除了去年圣诞节，他基本每一年都会从加拿大来美国跟这群一起长大的同校朋友度过圣诞节。

「喔...」威威叫不出名字，但他们都把威威记得很清，这让他有点窘迫。

「橘！」即使到了现在『佑太』还是威威专属的称呼，跟他很要好的朋友通常都不被允许叫他的名字。一起打篮球的朋友先向前跟佑太打招呼，然後目光盯在威威身上「天！兄弟！你终於追到啦！」

佑太得意的把威威拦得更紧，还恩爱的磨蹭磨蹭脸颊，那群人闹哄哄的笑出声「少来放闪了！你这混蛋！」

「他刚失恋没多久，你今天这是在刺激他。」

几人说笑没多久，另一方的人也注意到佑太这边，其中一名女生惊呼的捂住嘴「威威！？」

威威转头就撞上萝拉惊喜的目光，她双眼发光的走向他们，仔仔细细观察眼前漂亮到让人无法移视的威威，再看看他跟佑太的举动「喔？？？？都隔这麽久，还是被你追到了啊？橘。」

佑太得意的继续等鼻子骄傲，威威对此刻幼稚到爆炸的男朋友感到头痛，用力的拧了他的脸颊，瞬间吃痛的惊叫，委屈巴巴的瞪着威威。

「哈哈！果然还是威威管得动橘。」萝拉领着他们两人朝他们的位子走，大概是遇到更熟一些的朋友，威威也话痨了这几年的事情与八卦。「真的呀？橘明年要去台湾读研究所？真是不得了喔。」

萝拉对威威挤眉弄眼，还对佑太露出姨母笑，佑太全部都无视的继续得意嘴脸，威威倒是心下沉了许多，往他身边的青年望去，佑太感受到威威的目光，更加用力的收紧放在他腰上的手，眼神藏不住的爱意，一秒钟就把威威淹没。

「你搬去台湾的隔天，橘哭了一整天呢。我们所有人都吓一大跳。」

「我...我哪有！」佑太伸手想堵住还在叽哩呱啦大爆料的萝拉，萝拉闪躲佑太的追捕，跑到威威身旁继续笑嘻嘻。

「我没骗你，他还说了一堆根本不像他会说的话，那肉麻的我差点要出家吃素了。」

「还没看见人就已经听到萝拉的大嗓门了。」闻着声音找出来的是史蒂夫，看见佑太与威威那表情变化跟萝拉是复制贴上「喔唷？？？？？？兄弟~~~~~~~~。」

不想给此刻羞耻到想找地洞躲的佑太跑的机会，像是抓住跳脚的兔耳朵，拦上佑太的肩膀「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兄弟。」

「吵死了，你们！」

威威满眼好奇的盯着眼前的事情，萝拉贼兮兮的挽着威威手，史蒂夫不给佑太躲起来的机会，架住他的肩膀往他们的包厢走。

一进包厢，威威最熟悉的朋友都出现了，这让他安心不少，这里是佑太特意开的，他明白威威不太想在外面的舞池，更喜欢和熟知的朋友聚聚。

萝拉的女朋友跟她一样都是能成模特儿的高挑美女，当她看见他们口中的威威出现，完全能明白佑太为什麽可以这麽痴情了，说话有口吃的症状，但温柔又淑雅，举手投足也让人舒服，看得出来是家教很好的孩子。

而目光在威威进来就移不开的奥提斯，有些害羞的咳了咳嗽，威威其实在乖宝宝联盟中聊得比较好的就是奥提斯，他很自然的先跟他打招呼也顺势的拉着佑太坐到他附近。

当他看见佑太跟威威的对戒与成双的饰品，很快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而注意到的还有还没发言的蒂芬妮，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佑太左手上的戒指跟威威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在眼瞎的都知道他们在交往。

「欸！先喝一杯。」史蒂夫就是那个没注意到空气的白痴，在所有人面前倒了一杯，但佑太只是敬了酒但没喝，威威本身不喝酒，就自己倒了杯汽泡饮「橘你不喝吗？」

「我还得护送威威回家呢，我还不想被他老爸跟哥哥打死。」佑太没说谎，他是真怕他喝醉後威威出事。

「威威我还没爆料完呢。」萝拉笑咪咪的要继续挖苦佑太，佑太瞬间涨红着脸瞪着萝拉，知道萝拉要说什麽的奥提斯也笑出来。

「你都不知道橘颓丧了多久，外面那群人都知道橘失恋後，都轮番上阵的安慰他。」奥提斯推了推眼镜，想到那时候的场景，真的荒唐又可怜，佑太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他还对安慰他会有更好的人生气呢，说什麽『这世界上不会再出现比他更好的了！』。」

威威终於知道为什麽佑太带他出现後，那些人想说些什麽的表情是怎麽一回事了，他眯起眼看了看在身旁已经满脸通红的佑太，他害羞的将脸挡在掌心下，根本不想理会围攻他的好友们。

「对！！！整个走廊都听到了。」史蒂夫笑得狂拍佑太的肩膀，佑太直接社死在座位上「然後就开始哭，真的超要命的，这家伙就算哭也一样超帅的，真不公平。」

「对对对！而且你不在，橘的置物柜又被塞满情书跟小礼物，结果他全部都丢掉了，超过分。」萝拉跟史蒂夫还偷偷把礼物捡起来，发现好多都是手工的，他们当时还很生气佑太绝情呢。

史蒂夫拦着佑太的肩膀，学起当时佑太可怜的口音「『我还没告诉他我喜欢他，怎麽就走了....。』丶『怎麽可能会有更好的，威威就是最好的。』痴情的让人生气呢。」

「好了啦！」佑太终於受不了这公开处刑的场面，撞了撞还想说的史蒂夫，全身因害羞像发高烧一样滚烫，威威眼睛里的亮光变得更加闪耀，看着佑太此刻无所适从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内心小鹿乱撞。

「好可爱呢。」威威甜蜜蜜的对佑太笑，一句话让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最後爆开的嬉闹声与吃到闪光的抱怨声，此起彼落。

「不可爱....」佑太闷闷的撇着嘴。

蒂芬妮看着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表情难堪的灌了一大杯酒，吓到坐他两边的萝拉与奥提斯，当她知道威威提前搬到台湾生活时，她是全部好友当中唯一高兴的。

隔天上课她开心的想偶遇佑太时，却看见他精神厌厌，根本没理会所有人的招呼，一整天都不知道在翻看什麽，一下笑丶一下抽着鼻哽咽，直到那些跑来找他玩的朋友们，跟他突然哭着说他喜欢威威好久了，为什麽没给他见面道别的机会，他说他有准备好要给他的东西，一直小心翼翼保管的东西，他怎麽就走了。

再来几个月佑太都颓丧的继续看着那小小本便签发呆，每一群佑太认识的朋友圈，包含他们不管怎麽安慰他，他都病恹恹的没有反应，听着听着他眼眶里的泪水又崩溃一样掉了出来。

她很努力的想让佑太高兴起来，帮他将没力气补上的作业跟笔记抄下来给他，他虽然会笑着感谢，但那空洞无物的眼睛让蒂芬妮感到慌张。

直到他某一天找了他们几个朋友聚餐时，默默说了他高二要回加拿大，可能不会有机会回美国读书後，蒂芬妮更慌乱了。

佑太与家人要回到加拿大的机场前一小时，蒂芬妮跑到他面前，她手中攥紧了礼物，双手发抖的交给佑太，但佑太只是把它还给期盼回应的女孩。

「我知道妳喜欢我，但为了不让妳有过多的幻想，我会很残忍。」

「对不起，我不喜欢妳。」

「我也喜欢不上任何人的。」

「为什麽？你怎麽这麽肯定，只能喜欢威威一个人！这世界上这麽多人，凭什麽就只能是威威？！」

佑太眼底像是想到什麽，原本没什麽生气的目光开始聚焦，璀璨星尘在他如墨的珠子里成了银河。嘴角带着的笑意不是对任何人笑，那是想传递给遥远某一方向的一个人。

「你有没有感受过一种感觉。」

「突然世界在一瞬间变成黑白色的，但偏偏只有那个人是彩色的，你会开始乞求他每一个回头的目光，有那麽一刻是落在你身上，哪怕只有一秒钟。」

「对不起，蒂芬妮。」

佑太眼睛终於对上哀伤的女孩，他没有因为女孩的悲伤而张开双手安慰，就如同他冰凉的话语，他不会给任何人误会的机会。

「他每一次慢慢说话的样子，都让我一整天心情变好。无聊的事情，都会因为他把目光看过来变得有趣。」

「妳可以觉得我是傻子。」

「我也觉得我肯定是傻子。」

「但那也挺好的，至少傻瓜的脑细胞很简单，会一直不知变通，而我也是。」

「会无法变通的只喜欢他。」

说完，没有道别的拥抱与回头一瞥，佑太踏着离开美国的脚步跟上父母，只留了失恋的女孩抱着自己哭泣。

又喝一大杯的蒂芬妮，佑太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给威威的汽泡饮换成了柠檬水，他仍然是那个果断拒绝所有暧昧不明，他不会怜悯陷入一团混乱的女孩还喜不喜欢自己，毕竟他只在乎他爱着的人有没有把目光回望在他身上。

而威威抬眸望向佑太，伸手为他嘴角的污渍抹开，然後帮他手上的酒杯换成了跟自己一样的柠檬水。

「跟跟跟我喝喝喝喝一样的，不不不然你都都没喝水。」

「嗯，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