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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
待人散了,顾大公子才拍着胸脯缓过气来,扭头瞧,跟他们一同进来的紫衣小娘子不知何时早被那群女人堆挤去了另一边,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正对着这青花院的内设上下打量观望着,眉眼中满是新奇,一会儿“哇”一声,偶尔还对着远处几个花枝招展的歌妓们连连惊叹:“真好看……”
寻常人家的小娘子来了这种地方定是避之不及的,怎的这李娘子看起来还这般的……兴奋?顾隽想上前劝说“非礼勿视”,另一道人影已经率先行至了她跟前。
“好看?”
视线忽然被一道金色人影遮挡,李秀色嫌他碍事,踮着脚伸长脖子想绕过他再看,对面的美娘子琵琶正弹得铮铮响,身姿婉转如蛇,腰间缠着悬至高层的薄纱,身子一扭竟如天女般飞转了上去。小娘子惊为天人,下意识点头:“好看,这地方我从前只在话本子上看过,还是第一回亲眼见到……”
广陵王世子沉默了一瞬,而后忽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却显得黑润幽深,似笑非笑道:“你都看些什么话本子?”
“我都……”李秀色嘴快便要答了,话间却是生生一卡壳,脑子像是才清醒过来,直接站直了身子,许是动作太猛,不小心又撞至了面前人的臂膀处。
颜元今没动,倒是李秀色先反应过来,顿时离了他一尺远。
颜元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臂膀处,小娘子撞上来的温度与触感还在,甚至还落了根头发。他抬手捏起那根发丝,未有什么动作,却又被她手忙脚乱一把将发丝扯了过去。广陵王世子摩挲一瞬空落的指尖,看着她笑了:“我随口一问,你慌张什么?”
说完话,却似乎并不需要她答的样子,越过她率先进了院中二楼。李秀色琢磨不透他心思,心中一个劲打鼓,头发都险些要被她打成结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她看什么话本子?意有所指?还是随口问问?……应该就是随口问问罢。
“世子,您有所不知,事实上我从来不看什么话本子,那种乱七八糟的更是不看……是这样的,我已经许久没看过话本子了……”小娘子忙不迭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顾隽跟在后头:“李娘子此言差矣,上昨日那阿夕堂弟还托人送了两册话本到我府上叫我转交于你,还说是你上回的看完了——”
“您住嘴吧。”
“……”
*
“砰——”一声,厢房门被踹了开,屋内三两美妓惊吓得“哎呀”叫出了声,有人逃窜,有人慌忙披上衣裳,坐于堂中的男子似也吓了一跳,他面色醺红,嘴里咬着笔正于纸上写诗,一旁的砚台中的墨汁散着酒香,洒落了桌上斑斑点点。
朦胧中抬头,为首的小郎君背着房外红光,面容有些看不真切,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进来,又径直在一旁挑了个最舒服的椅子坐下,全程懒洋洋又毫不客气,腰间的长剑在桌上堪堪一放,正压在男子作了一半的诗上。
“你……”
男子有些怔忪地看着他,擦了擦眼,话音未落,门外又进来个小娘子和小郎君。第二位小郎君明显客气多了,进门先将那些妓子客气地清了出去,而后才对他颔了颔首:“白公子。”
笔落了。男子的唇角有些僵硬,瘫坐在椅上,酒气迷人眼,但他酒已被吓醒了,颤着道:“顾……顾公子,世……世子?”
“认得我便好。”
广陵王世子点了下头,坐直了身子,开门见山:“你也晓得我们并非什么闲人。既然来了,有些事,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盘问?”
“……”白子石神色有些窘迫,他看了下四周,白皙的面上满是通红,半晌才踌躇道:“世子,不瞒您说,这属实是我第一次来。”
颜元今抬眼。
“……确实,确实不止一回。但我敢做誓,我来此处,绝非为了那些腌臜之事,只是此地幽深僻静,冥冥中有种磁场,总能带给我许多灵感,世子定要信我,我纯粹是为了作诗写词方才来的!”
有谁“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白子石头眉头一皱,恨恨看去,却见紫衣小娘子捂了嘴,毫无诚意地歉道:“不好意思,太好笑了。”
顾隽在旁尴尬道:“白公子,我们所要问的并非是这些。”
白子石看他一眼,又看了广陵王世子一眼,神色有些茫然。他其实生得相当不错,五官俊秀,面若冠玉,眼下喝了酒,更显肤色红润,唇色也比旁人生得要更加艳些,饶是在此地,衣裳都脱了半截,走出去也是君子翩翩。虽比在场的其余两个小郎君还差了些,但放在当年科考中定然是叫人眼前一亮,不然也摘不得探花一衔。
李秀色默默唾弃了下这人模狗样的美色,忍住令人作呕的厌恶感,开口问道:“白公子,您可认得江照?”
白子石微微皱了下眉,神色还是茫然。
李秀色见他反应不大,忽然想起什么,便又继续道:“那您可认得廖子司?”
廖子司,化了尸也要保护吴夷儿的廖子司。
听到这个名字,白子石却是生生一怔,身子剧烈地抖了一瞬。
李秀色一愣。
她原先见着白子石那文章,又想着白子石样貌,心中早已盖棺定论白子石这探花郎的位置原本定是江照的,毕竟江照也生得好看,又是自小苦惯了的,他是抢了江照的前途。可没曾想他却似对江照的反应不大,像是根本没听说过,反而听闻廖子司时,却整个人都变了脸色。
第168章审问
"不知姑娘在说谁,在下并不认得什么廖子司。"半晌,只听得白子石别过脸,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放屁。李秀色观察他脸色,她也来劲了,不打算走何迂回战术,上来便道:“你是直接抢了廖子司的试卷?”
白子石一惊,见鬼似地看她,神色顿时大变:“何来此言!”
“那你是偷的廖子司的试卷?”
“我没有!”
“哦,我知道了。”李秀色上前一步,干脆把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下结论道:“你抄了廖子司的试卷。”
“我——”白子石被这咄咄逼人的小娘子逼得满脸涨红,可言语间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磕绊,嘶哑道:“……姑娘休要胡言乱语,白某乃读书人,自幼受教,堂堂诗礼之家出生,怎会做出如此龌蹉事来!诚然今日白某是居于此地,可我已与你三人认真解释过,莫非便因如此就要质疑白某的功名作假吗?况且科考乃大事,当年会考场上都中有礼部亲自作监,姑娘这般污蔑于我,莫非还想质疑礼部公正?!”
话音刚落,便听一旁懒洋洋的声音:“也并非质疑不得。”
白子石震惊望去,广陵王世子说完这一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