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 第50章 繁华的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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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华一夜未睡，带着满面的愁思倦容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飞机徐徐离开檀香山机场飞向纽约，一路的奔波和相思之苦已经将周曼华折磨的疲惫不堪。她再次枕着弟弟渐宽的臂膀睡去了。

这一路的奔波，反而是小思和小孔，每到一个地方，都怀揣着充满猎奇的心态去周围游览。

两个人有时会执拗的拉上周曼华，不得不说，美国的先进在当年的确是鹤立鸡群，独步天下的。

三个人像是闯进了平行时空，见识了工业革命成功，金融业发达下的现代化美国，不禁感慨于清末民国的滞后。

明朗的秋日下，飞机就快到纽约机场。在纽约上空盘旋的片刻，小思忽然张大着嘴，下巴像是脱臼了一般看向窗外。

从空中俯瞰纽约城，让飞机上初次看到纽约的人浑身鸡皮，头脑炸裂。

围绕着哈德逊河两岸，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如巨人们举起刀剑霸气挥指苍天，气势恢弘。相比之下，外滩的大厦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很多年后，周曼华依然记得那一刻心灵的震撼，她忽然理解了伟德的自信从何而来。这个时代的美国，的确是无以伦比的强大富庶。无论是工业，商业和经济上，美国都能够傲视同群。

一个天高云淡的秋日，周曼华三人站在纽约街头，仰望帝国大厦，克莱斯勒大厦，美国国际大厦…

这些刺破天空的摩天大厦都始建于1930年初，他们彰显出人类敢于挑战极限的魄力，让人敬畏不已。

纽约街头车水马龙，排列整齐的计程车在街头等待着客户。人们都衣着光鲜，脸上带着愉悦，朝气，自信和幸福忙碌着。

周曼华羡慕他们，在国人还在为一碗饭挣扎的境地，美国人似乎已经活在了天堂。

清风徐徐下，周曼华在华盛顿公园悠闲地吃过午餐后，坐在长凳上眯眼享受着午后的秋日阳光。离下午的课，还有足够的时间发呆，沉淀思绪。

看着周围整齐摩登的建筑物，她忽然想起王世铭和她提过，‘我初到法国，被他们辉煌的建筑，哲学，文化深深的震撼。被他们的先进工业推入了深深的反思。为什么我的民族会如此落后…’

周曼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对答案的期待。

‘近代的欧洲就像我们的战国，各国此起彼落的在各种征战斗争中。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法国，英国，都陆陆续续的崛起过，他们你争我夺地竞争进步着。那是一场政治，金融，国力的角力。很残酷又立竿见影的决斗。老大的位置最后落到了法国和英国头上。’

王士铭看着周曼华晶亮的眼珠说：‘月儿，你知道英国的面积吗？只比我们的陕西大一些。虽然资源颇丰富，但是根本不足以支撑它如此迅猛的发展，如此的富有。那，它的财富从何而来呢？’

周曼华摇头，她的见识不足以让她窥见事实。

王世铭笑着说：‘殖民地。印巴的钻石，蓝绿宝石，珠宝点缀得英国皇室的桂冠生辉璀璨，美洲源源不断黄金让英法船坚炮利。黑奴，中国的劳工～猪仔都几乎是零成本的劳动力…！加上中国清政府的愚昧无能…！民国的军阀割据，我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甚至整个亚洲都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给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源。成本极低的资源。’

王士铭抚摸着周曼华的秀发，轻吻她的嘴唇，‘月儿，我在法国享受着红酒，西洋音乐，漫步在浪漫的巴黎街头，也曾想过忘记故土，那里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人民愚昧，让人沮丧心灰！不如索性留在法国。然而，我幼时读过的圣贤书不允许我如此自私。我心中有文天祥，有王阳明，有于谦.....。我骨子里那么热爱中国文化的美，所以我从辉煌的巴黎回到了扬州。’

周曼华抬头，看向树冠，树叶层层交叠，阳光斑驳的洒在她漂亮的脸上。如果不是自己有父母亲和王士铭的熏陶教导，自己很可能会迷失吧。

如此繁华的美国，会彻底扯碎年轻的脆弱心灵，让他们忘记了初心，甘心跪拜在那辉煌的物质文明和享乐脚下。

周曼华曾经很担心过小思，她后来微笑着回忆。她低估了小思的深沉和成熟，小思是一棵顽强的小树，在风雨中长到参天，最终为自己心爱的人们撑起了一片天。

初来到美国，在被灌输了各种各样的知识资讯后，头脑和灵魂因而彻底的迷惘。他们被杂乱的新事物冲击着，诸如~科学知识，耶稣教义，无神论，自由恋爱，西洋哲学，如飞流直下的瀑布般灌输倒进脑海。

赛珍珠说过，就像是~‘精神上和物质上一样，中国乃被动地铸下了一大漏洞，做一个譬喻来说，他们乃从旧式的公路阶段一跃而到了航空时代。’

迷失似乎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然而，林慎思没有，他反而像海绵一般的学习，像老儒般的省身。让周曼华惊为天人。

周曼华到埠纽约后，就被王士铭安排的人接到了华盛顿公园附近的公寓入住。然后开始忙碌地办理入学，因为迟来了一些，他和弟弟要追赶功课的进度。白天的时间倒是不难挨。

放学后，周曼华踏着落叶漫步回家，乌金西坠，迷人的橙粉色沿着天际展开延伸。她迎着夕阳走在街上，这样的美景，好想和丈夫分享。

前一周，周曼华为公寓申请了电话，她希望能随时致电王士铭。

夜色笼罩，将远方的天际线吞蚀得模糊。四周一片死寂，街灯尚未启亮，一只鸟在附近树枝发出孤单的叫声，点缀了沉静。苍穹下静心仔细倾听，可以听到纽约发出独有的喧腾都市声音。

香港的公寓没有电话，只能明天打给王士铭了，他的声线会给自己莫大的慰藉。

她抱着靠垫窝在沙发中，在脑中打着腹稿明天要说什么，毕竟电话费很贵，要珍惜每一秒通话的时间。

十月初，炎炎夏日终于被秋风驱赶至无影无踪，气温突然下降了不少，秋天的纽约很怡人。

‘喂，早上好！’电话端传来王士铭磁性，醇厚，迷人的声音。

‘老公，我想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呀！’

对方顿了一下，‘很快了，我刚刚处理好王家的资产，过几天我汇丰的同事会把凭证都捎给你。一半放在美国汇丰，另一边我放到瑞士去了。月儿，那可是我们的身家性命噢！我都交给你啦。你可别跑了让我变成穷光蛋。’他的笑声让周曼华沉醉。

‘那，你呢，什么时候能来？’

‘很快了，这边的大班说，正在安排美国华尔街分行的职位呢。’

放下电话，周曼华满心的欢喜。小思在餐厅唤她：‘姐，开来吃早餐啦。’

周曼华面带笑容坐下，低头看向盘中的香肠，忽然感觉到阵阵的恶心，捂着嘴冲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