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 第52章 太平洋上的血色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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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清晨，夏威夷珍珠港被澄澈的蓝天与轻柔的海风包裹，静谧得如同被战火遗忘的角落。

美军太平洋舰队的舰船整齐排列，像是沉睡的巨兽，桅杆上的旗帜在微风中慵懒闲适地飘动，像是沉醉在爵士乐中的微醉。

伟德从浅睡中醒来，按着太阳穴坐起身，无精打采地走进厨房冲咖啡。

拿着咖啡，他紧锁眉头，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夏威夷阳光普照，树影随风晃动，反而刺激着伟德的头痛加剧。

昨晚，伟德和哥哥坐在海边，他面色阴沉。目睹母亲的自杀让他此生都无法释怀，也无法再面对父亲，所以他决定不告而别，离开美国本土回到军营。

他计划着先在夏威夷短暂停留，和哥哥相聚一下，然后就回去上海。他想找到周曼华，那个他认定的东方女孩。

‘Jamie，别太难为自己，好吗？母亲的死，不是你能阻止的。’伟德哥哥~Alex轻轻地说，声音暗哑：‘没有人能留住一个一心想自杀的人。’

Alex心中清楚弟弟是母亲最末，最心爱的儿子，他对母亲的感情也最深。

暗沉中，海和天际连成一片，像是能吞噬掉一切的黑洞。

母亲临走的晚上，也是这么的暗。她深情地看着伟德，漂亮的蓝绿眼珠中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母爱。一面伸出颤抖的手，一面喃喃说着迷语般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向儿子诉说着自己多年的痛苦，孤独。哀哀切切地告诉儿子，自己的爱人不会再回心转意，他们在人生的路上渐行渐远，‘为什么会曾经深爱的两个人，会渐渐的疏离。’‘我的美貌随着岁月消失...，我不在是那个他心中的美丽女神....。’

母亲眼神渐渐暗淡无光，‘他不再回转，不再对着我露出迷人的微笑，他甚至甩开我尝试挽留他的手。’

伟德拥抱母亲，‘你还有我，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儿子吗？不能为我好好活着吗？’

‘你有深爱的女人吗？’母亲眼神纯净地看着儿子。

伟德点头，但是她不知是否还活着，自己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你有你的宿命，不该被妈妈连累。去找她吧，信守承诺，守护她，爱她，让她也爱你。不要做一个忘记初心的人。’

伟德知道，母亲很专情，她这辈子只爱过父亲，所以才会自苦到精神崩溃。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母亲虚弱地说完这句话，告诉伟德自己很累，要睡了。伟德守着她，看着她熟睡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很快，一声尖叫响彻，伟德疯了似的冲向母亲的病房。

他推开慌张失措的护士，大手用力按压着母亲脖颈上的大动脉。身为医生的他心中已经凉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力以及流动的鲜血从自己指尖流逝。最终他绝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母亲的病床。歇斯底里的将所有医生护士都赶出门外，一直坐到天明。

他勒令所有人不准通知父亲和哥哥，很快，他独自在教堂下葬了母亲，自己飞到夏威夷。

哥哥和伟德之后去了酒吧，伟德喝了很多酒，是哥哥将他抬回了住所。

晨曦慷慨地照耀着夏威夷，似乎又一个宁静的美好日子。‘这些美好似乎都和自己无关，’伟德心中默默地想。

宁静被飞机群的隆隆声打破，伟德警觉的冲出门，站在花园中，如同一群密集乌鸦一般的飞机从他头顶掠过，一部份飞机是低空飞行。

伟德隐约在晴朗的天空中看到了刺眼的红点，他不敢置信。

顷刻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夏威夷，海港上黑烟腾空而起。伟德跳上汽车，向着医院飞奔而去，要准备的事情太多，给自己的时间太短。

几个小时前，昏暗的破晓时分，北太平洋的波涛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悄然逼近。6艘航空母舰丶2艘战列舰丶3艘巡洋舰丶9艘驱逐舰和3艘潜艇组成的舰队，如幽灵般刺破晨雾，穿过风浪悄然而至。舰上的白底红日旗帜在风中嚣张地飞扬。

日本舰队保持无线电静默，在北太平洋航路上偷偷潜行，避开了美军的侦察。

清晨的航空母舰甲板上，日军飞行员们神情凝重，最后一次检查着飞机与武器。飞行队长渊田美津雄望着远方，心中默念着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的电文：“皇军之兴亡在此一战，全体将士务必加倍努力！”

飞行员拿起白布条，紧紧的勒在头上，抱着必死的决心。

清晨7时55分，第一波183架日本战机如乌云般遮天蔽日，朝着珍珠港呼啸而来。炸弹与鱼雷如雨点般落下，轰隆隆的炸裂声震耳欲聋。

美军“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率先被击中，炸弹穿透甲板，引爆弹药库，一声巨响后，火光冲天，战舰迅速沉没，上千名官兵葬身火海。“俄克拉荷马号”也未能幸免，被多枚鱼雷击中后，船体倾斜，最终倒扣在海面上。

珍珠港瞬间陷入混乱，爆炸声丶警报声丶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很多美军士兵陷入完全的混乱状态，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在爆炸中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部分机敏的士兵即刻冲上高炮阵地仓促反击，但在日军的突然袭击下，火力微弱且混乱。

战机在停机坪上被炸毁，跑道布满弹坑，通信系统瘫痪，指挥中心一片混乱。

紧接着，8时55分，第二波168架日军战机再次发动攻击，对港口舰艇和机场进行了更猛烈的轰炸。潜入珍珠港的日本潜艇也对美军舰艇展开鱼雷攻击，形成了海空立体打击。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天空，整个珍珠港成了一片废墟。

海军医院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空袭警报响起后，医生护士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投入生死救援中。

医院的走廊和病房很快就挤满了伤兵，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几近窒息。

痛苦的叫声，医生们和护士间焦急的高声沟通呼喊，急速的跑步声，担架推来推去的声音混杂，周围到处都是一片紧张，慌乱。

手术室里，伟德争分夺秒地为伤兵进行手术，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滴落。护士们则在一旁紧张地协助。

随着伤兵的不断涌入，各种药品的消耗速度极快。吗啡等止痛药物在短时间内就所剩无几，为了缓解伤兵的疼痛，护士们甚至想到用冰镇可乐来镇痛。没有足够的绷带，他们就将床单丶衣物等撕成条来替代。

由于伤兵数量太多，手术器械不停地在使用，截肢用的骨锯因为长时间工作而过热变钝，伟德没有时间更换，只能继续坚持。

终于他不得不休息片刻，他穿过挤满伤兵的走廊去洗手间的片刻，看到了在奔跑状态下担架上的Alex。

面色灰白的Alex被染血的白色单子盖着，伟德截住担架，揭开单子，小腹皮肉绽开着，弹片碎片击中内脏，深入在腹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