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一四五章 惩治“吸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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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儿走到半路上停了下来，她放下锄头和种子捋顺了捋顺蓬乱的头发，掉着眼泪把蓬乱的长发重新辫好。

当她低声饮泣着走着，进了西寨门走到村里的一个十字路口，正好撞见黑蛋和“书呆子”、“闷儿雷”、“玉米缨”、“马后炮”、“臭蒿”几个兄弟们扛着渔网、提着鱼叉要到黄河岔出的一条小河里逮鱼，荷花儿赶紧把脸上的泪滴儿擦干。

黑蛋他们看到荷花儿一脸泪痕，一身单薄的衣服沾满了汗水与泥土的混合物，上衣肩头还有两道裂开的破缝儿，他们感到十分惊讶。

荷花儿本想躲开这帮兄弟，不想让牛壮的这帮兄弟们看到她的狼狈相，可她已经与这帮兄弟碰了面儿想躲也躲不开了。

他们看到荷花儿扛着锄头，猜想一准是荷花儿到寨外地里干完活儿回家走，但使他们纳闷儿的是，荷花儿在地里干活儿也不应该累成这个模样哇？！再说即便是因为劳累过度，但荷花儿也不至于累得流泪呀？难道荷花儿是遭遇到了野兽疯狗？他们认为不管咋样儿荷花儿在田地里一定是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嫂子你这是咋啦？在地里遇到啥事儿啦？”黑蛋紧锁眉头着急地问道。

“快给我们兄弟们说说！到底是碰到啥事儿啦？”众兄弟们都急着问道。

荷花儿听到这些兄弟们的焦急问话，心里更加悲伤起来。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拄着锄把儿埋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黑蛋感到荷花儿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难言委屈，很可能是遇到了馋狼臊狗，受了孬人的欺负。

“嫂子你快说呀！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黑蛋急得直跺脚。

这时荷花儿止住了哭泣，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平和地说道：“俺去整理一下那一亩两分田地，想种点儿秋粮……没人欺负俺……是在地里遇到一条疯狗，与疯狗扯打了一会儿……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回去了，该给根儿送饭了。”

荷花儿是害怕黑蛋这种脾气，害怕把事情闹大，要是把受大烟鬼“吸得光”欺辱的事情说出来，那黑蛋还不要了大烟鬼的狗命？！

“没受人欺负？你咋会成这个样子？疯狗？哪儿来的疯狗？”黑蛋急得头上直冒热汗，“嫂子呀嫂子！你有啥委屈就不能给兄弟们说说？你是怕兄弟们没能耐，还是怕欺负你的人太厉害？”

鬼使神差，命该“吸得光”这个流氓无赖受到血肉报应。

这时大烟鬼“吸得光”也进了村庄，顺着这条街道弓着腰身低着脑袋，不住地龇牙咧嘴揉弄他的下身，嘴里还痛苦地咕咕噜噜捣鼓出一些混乱的声音。

这时天正正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正是村民在家里或在树荫底下吃中午饭的时候，光溜溜热乎乎的街道上很少看到行人。

“吸得光”低着脑袋揉着裤裆，不知不觉晃荡到了荷花儿、黑蛋他们的跟前，猛地抬头吓得眼睛发直浑身哆嗦，想拔腿就跑，可他的两条狗腿不听使唤，瞪着恐惧的狗眼呆愣在了那里……他心里叫苦不迭，认为一定是荷花儿招呼来了黑蛋一帮子人，就是等着来收拾他的。

“荷花儿饶了我吧！看在老亲戚的面上饶了我吧……”“吸得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我是畜生……我不是人……”他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都怪我大烟吸多了，吸糊涂了，才……才做出不要脸的事情……”

黑蛋顿时心里全明白啦，霎时两眼喷火鼻孔冒烟高声骂道：“你竟敢欺负到俺嫂子头上，我把你这王八盖儿揭了！”黑蛋抡起膀子举起鱼叉向大烟鬼刺去，荷花儿与众兄弟伸手拦挡没拦挡得住。

“吸得光”看到黑蛋挺着鱼叉直向他刺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跑，可他哪有黑蛋的鱼叉快，一鱼叉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屁股上，只听到他“哎哟”叫了一声，黑蛋用力猛拽鱼叉，又听到他“妈呀”惨叫一声，因为鱼叉带有倒刺儿，鱼叉从他的屁股上带出一块血肉来。他的屁股被血染得像猕猴的红屁股，他“嗷嗷”哭叫着连滚带爬拼命想逃掉，黑蛋哪肯放过他，黑蛋又举叉向他的后脖颈刺去……这时荷花儿与几个兄弟死死抓住了鱼叉的把柄。

“不敢再刺啦……会出人命的……”荷花儿用力抓着鱼叉向黑蛋喊叫道。

“放开！放开！刺死他我抵命！”黑蛋二目圆睁怒不可遏，“这王八蛋早就该死！他活着是葫芦庄的祸害！”

“黑哥不能再刺了！真的会弄出人命的！”“书呆子”与几个弟兄一起劝道，“大烟鬼的命会值几文钱？不能让你黑哥宝贵的命去抵他不值钱的命哇！”

“黑蛋……”荷花儿劝道，“这畜生虽然可恨，但好赖也是一条人命，要是真把他刺死了，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念其俺与娄家老亲戚的份上，就饶了他吧……再说这畜生也没把嫂子咋样儿。”

黑蛋这才放下鱼叉，一肚怒火向大烟鬼逃走的方向狠狠骂了一句：“便宜了这畜生！”黑蛋缓了缓气儿向荷花儿说道：“这事儿都怪俺弟兄们！”

荷花儿不解地问道：“咋会怪你们兄弟？”

黑蛋出人意料地“啪”地向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要是俺们兄弟早想到嫂子那块地，把那块地犁耙好种上秋粮，不就没这回事儿啦！俺咋就没想到哇？！”

“弟兄们帮俺够多啦！不能啥事儿都扯拉你们。老弟们都是养家糊口的，各家有各家的事儿，各人有各人的活儿，俺还没到七老八十干活儿也累不死俺，俺对地里的活儿也不陌生，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你们就别操心啦！”荷花儿说着拍了拍衣襟上的泥土，“再说……就是不到田地干活儿，遇到疯狗也会被咬。”

黑蛋催促道：“嫂子你快回去给根儿送饭吧，我们弟兄们都吃过午饭了，那一亩二分地种秋粮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