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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圣 第105章 鹿鸣宴!灭门府尹,留给赵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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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里玺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22 01:36:53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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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鹿鸣宴!灭门府尹,留给赵家最后的体面!

江行舟眸中寒芒骤凝,如三尺青锋出鞘,直刺赵淮双眸。

好一个漕运使!

那赵子禄先是在醉仙楼以诗文构陷,后唆使老秀才公堂闹事,分明是要将他钉死在「文名有亏」的耻辱柱上。

在这「一字褒贬重于九鼎」的圣朝,毁人文名,甚于杀人父母!

如今这老匹夫蟒袍一抖,轻描淡写一句「年少轻狂,多有冒犯」,便想将泼天污蔑化作儿戏?

真是,痴心妄想!

更恶毒的是,

这老匹夫竟在江州府「鹿鸣宴」这等重大场合,当着江州府一府五县数百名举子丶文豪的面,以其孙「年少冒犯」为由躬身赔礼!

那些远道而来的举人们,谁又会在意童生间的龃龉?纵然说与他们听,他们也并不关心。

他们只会看见,

在这鹿鸣宴上,江州府执掌漕运大权的五品大员,竟然卑微到,低声下气向一个白衣少年,秀才案首折腰!

而少年冷面相对,寸步不让!

好一招「以退为进」!

三言两语间,便要将他在江州府众举人丶进士间,塑造成——借着薛太守和周院君之威,得势猖狂丶心胸狭隘的跋扈纨絝子弟!

竟把江州府十大世家之一的赵府赵子禄,逼的闭门思过,逼得漕运使赵淮当众折节道歉。

果然。

赵淮话音方落,满座哗然。

鹿鸣阁内,

众世家家主丶举人们露出一副诧异丶震惊的神色,手中酒盏微倾,琼浆玉露溅湿锦袍而不自知。

众人交头接耳,眼中惊疑,看向江行舟。

他们十分不解,堂堂五品江州漕运使赵淮大人,为何跟一名秀才如此卑颜屈膝的赔礼?!

就算江行舟是秀才案首,也当不得一名手握实权的五品大员如此作为!

难道是这秀才案首,背后的权势,如此霸道?

是薛太守丶周院君的缘故?

几位致仕归乡的老大臣们,更是皱眉,捻断胡须——五品漕运使大员,被迫向白衣秀才折腰,这在江州府百年来,可是破天荒头的一遭!

此风不可长啊!

江行舟眼底寒芒一闪,心中冷笑。

好个老狐狸!

既然赵淮要在鹿鸣宴上演这场「折节下士」博取同情的戏码,那就别怪他掀了这戏台!

他当即躬身一礼,

「赵淮大人,折煞晚生了!」

江行舟声音清朗,恰似玉磬击冰,字字传入满座宾客耳中。

「不过.大人怕是赔错了礼。」

江行舟话锋陡转,笑道:「子禄兄与我,乃一府五县同年案首,一同在醉仙楼把臂论交,情同莫逆!

少年人嬉笑怒骂,纵有龌龊,何曾当真?」

说到此处,他痛心疾首,长叹:

「只是,

子禄兄在府试时,不知轻重,竟在考卷上妄议国策,讥讽科举!

将寒门比作螟蛉,世家喻为蜾蠃!

这般悖逆之言,岂能不惹院君丶太守大人震怒?以至于子禄兄被太守大人责罚禁考,闭门思过。」

「我还想去赵府劝劝赵子禄兄,不可如此鲁莽只是刚考完,尚未来得及。过两日,必定带上礼物拜访赵府,问候赵兄。」

江行舟面上浮起三分痛惜丶七分无奈,仿佛当真为这位「挚友」扼腕叹息。

他心中知道,自己跟赵子禄之间的那些龌龊冲突,

其实没有哪个世家家主丶举人会真正在意。

但是,江州府试考题,却是所有举人都亲身经历过,极为重视的事情。

果然!

「妄议国策」四字如惊雷炸响,满座衣冠骤然变色。

鹿鸣阁内,

众举人檀木案几上的琉璃盏「当啷」相撞,数位世家家主手中牙箸「啪嗒」坠在桌上,他们相视骇然;

更有老学究惊得霍然起身,连声喝问:「此话当真?!」

在科举场上,讥讽科举国策?

这赵家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

在座诸公,他们哪个不是从科举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府试考卷!

那可是要存入江州府衙的存档,日后还要经江南道巡察使亲自覆核,以防有科举舞弊!

考卷上,一字一句,皆是考生亲笔所书!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容不得半分狡辩!

如今,当朝女帝推动新政,将科举视为国本,破除门第之见,广纳士子。

这赵子禄竟敢在考卷上,公然诽议国策!

虽说,这大周的世家门阀,私下里谁没干过几桩扶持亲族丶排挤寒门的勾当?

可这等私事,

向来是做得,说不得!

更遑论白纸黑字,堂而皇之写进科举考卷?!

「当真是愚蠢之极!」

席间已有老成持重者冷笑出声,摇头无语。

把最见不得光的事,竟写在了最曝光的地方——府试考卷上!

那就怪不得,薛太守要收拾他了。

「好大的胆子!」

不知是谁先拍案而起,「诽议国策,按律当斩!」

「薛大人只是罚他禁考?

周院君竟未严惩?

二位大人未将其下狱问罪.当真是宅心仁厚,给了漕运使赵淮大人一个天大的面子!」

漕运使赵淮的脸色骤然一沉,仿佛被人泼了一脸的浓墨,尽是污泽。

他死死盯着江行舟——真是好一张利口!

三言两语间,竟将满堂世家主丶举人丶名宿们的心思逆转,

从「五品漕运使向秀才案首折腰致歉」,

生生扭成了「赵子禄该当何罪?」

此刻,满座高谈阔论,竟无一人再为那被禁考的赵子禄道半句不平!

漕运使赵淮正欲辩解几句,

此时,

沈织云忽地轻笑一声,插言道:

「说起赵子禄兄,我亦有一事告知众位前辈丶同窗知晓!」

他眼尾扫过满座衣冠,

「太湖妖灾那日,周院君亲率府院千馀学子驰援无锡。」

「我和十馀同窗,前往赵府邀他同往——」

说到此处,他话音陡然转冷,

「他却道要『闭门苦读,备考府试'!」

「好一个大灾面前,闭门苦读!我当时一怒之下,当场撕裂袖角与他割袍断交!」

满座众家主丶举子们,顿时瞳孔骤缩。

割袍断义!

那是怒到极致,从此犹如陌路丶仇寇,方有此等行为。

「如今赵子禄在府试考卷上讥讽科举,被禁考,我也是痛心无比。」

沈织云垂眸抿茶,叹气,抬眸环视满座,眼底似有寒星闪烁,「数年前,赵兄昔日与我论道,曾说『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

可太湖妖灾那日,他竟以'闭门备考'为由,拒赴国难。

更可笑的是,

这般『苦心向学'之人,却又在府试考卷上,公然讥讽科举国策!

赵子禄兄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心胸狭隘?.我心中十分不解!」

沈织云这一神补刀,

让鹿鸣阁众家主丶举人们的脸色再变。

「大灾当前,周院君率众学子奔赴太湖诛妖,他竟然推脱不去?」

「这等自私自利丶狂悖之徒,只罚他禁考!看来罚的太轻了!」

「记得前几年,江南道扬州府有个秀才,在文章中抨击科举,妄议『寒门不堪其用』,当场便被剥去功名,流放岭南道充边军!」

一位致仕老臣拍案而起,「若是老夫,恐怕当场判他一个刑狱之罪!」

席间,宾客们沸反盈天,无不痛骂。

若仅江行舟一人之言,尚可推说他是寒门士子,和赵府赵子禄有旧怨,因私怨构陷。

可沈织云这暨阳童生案首,府试甲等第二,同样是世家出生子弟,素来和赵府赵子禄有交情,竟也当众割袍断义!

可见,赵子禄品行之低劣,在府院同窗之间已经到了臭名昭着,人神共愤的地步。

再无半分可疑之处!

「赵大人,」

薛崇虎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不疾不徐,「今日鹿鸣宴,是贺江州才俊的喜事。」

他眼风淡淡一扫:「令孙的事.回府自行管教。」

「是~是!薛大人所言正是,下官.下官明白!!」

漕运使赵淮眸中闪过光芒,不敢多言,连忙灰溜溜的退下。

他脸色灰败,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行舟伶牙俐齿,字字如刀也就罢了。

却没想到,暨阳沈府世家的沈织云竟然也主动跳了出来,捅出赵子禄的一个大黑料。

赵府虽有钱,财大气粗,还有亲姻在朝堂三省六部。

但是真惹恼了这位执掌江州一府军政大权的薛国公薛太守,肯定是吃不完兜着走。

他也不敢与江行舟纠缠。

暮色四合时,醉仙楼的金漆匾额终于映上了最后一缕残阳。

醉仙楼的鹿鸣宴,终于散场。

锦缎靴履踩过满地零落的花笺——那都是席间飞洒的即兴诗作。

各世家家主丶举人们酒醉酣畅,搭着仆从肩头,乘坐马车丶坐骑,纷纷散去。

新科秀才们三三两两步出醉仙楼的朱门,青衫袖口还沾着未乾的墨痕与酒渍。

长街如河,霓虹似浪。

江行舟一袭青衫当先,衣袂翻飞,手持酒壶,腰间文玉佩清响不绝。

韩玉圭执扇指点灯影,顾知勉负手吟哦新句,身后数十秀才谈笑相随。

夜风卷着酒香,将少年意气尽数泼洒在琉璃般的街面上。

连路过的更夫都忍不住驻足。

「赵淮那老匹夫,纵容包庇,今日可是栽了大跟头!」

顾知勉朗声大笑,袖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江兄那句『妄议国策'一出口,那老儿脸色霎时青白交加,活似吞了只苍蝇!」

韩玉圭摺扇「唰」地一收,接道:「最绝的还是沈织云兄那声『割袍断义'——赵子禄在江州苦心经营的那点文名,今夜算是彻底喂了狗!」

众秀才哄然大笑。

江行舟忽而驻足,朝沈织云郑重一揖:「今日多亏沈兄仗义执言。」夜风撩起他束发的青带,衬得他愈发深不可测。

今日之事,其他秀才出面,效果都不太好。

韩玉圭丶曹安等人是他的江阴同乡同窗。

薛富薛贵是薛家子弟,跟他亲如一家兄弟。

顾知勉是江阴寒门,跟他一样出身寒士。

众人帮他,那是同夥。

最⊥新⊥小⊥说⊥在⊥⊥⊥首⊥发!

唯有这沈织云,暨阳沈氏世家的嫡系子弟,素来与他毫无瓜葛。

正是这份「毫无瓜葛」,反倒让那句「割袍断义」成了最锋利的刀,把赵子禄的品行给钉死,鹿鸣宴上再无宾客怀疑赵子禄品行之低劣。

「江兄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沈织云立刻拱手还礼,笑了笑。

昔日他和赵子禄割袍断义,是一时愤怒冲动,未想太多。

但是今日「仗义执言」,却是他有意为之,站队江行舟。

赵子禄那蠢货,当真是被功名蒙了眼,为了争夺秀才案首,竟敢往死里得罪江行舟。

也不想想,江行舟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压服一府五县学子的妖孽!

这般人物,来日必是扶摇直上,很有希望位列朝堂之上。

赵子禄已经完了!

他还不如趁早,跟江行舟建立一份人情,日后有这样一个「同窗」的名分,江行舟念及今日情分,稍微照应一二,他的仕途便能更加的顺畅。

夜色如水。

江州府衙。

太守薛崇虎的皂靴踏在府衙大堂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砸下一记惊堂木。

殿内烛火被他带起的风压得忽明忽暗,映得那张铁青的脸宛如阎罗判官。

「好个漕运使赵淮——!」

薛崇虎负手立于堂前,烛火在他眸中投下两簇跳动的寒焰。

他之前已经给赵淮一纸《教孙不严》的申饬文书,令其严加管教赵子禄。

那封《教孙不严》的申饬文书,本是他给漕运使留的最后体面。

谁曾想,

今日鹿鸣宴上,赵淮竟敢当着他的面,冲江行舟「呲牙」,出言中伤!

若非江行舟断然反击,反手把赵子禄给钉死,恐怕又要背上「纨絝骄纵,权贵撑腰」的污名了。

只怕明日满城风雨,

江州府名士们都疑心,说他薛崇虎在幕后指使,纵容江行舟欺压漕运使赵府!

「呵这不知进退的老匹夫!」

薛崇虎突然冷笑,指节叩在案牍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他之所以没有对赵子禄下狠手,判刑狱,留赵子禄一命,是不愿与漕运使府彻底撕破脸。

他手里并无赵府的把柄——一旦和赵家撕破脸,却没有足够的理由一棍把赵府打死,势必会成为一个扎在心腹的大患。

毕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谁也无法预料,赵淮什麽时候会忽然反咬他一口!

可赵淮这老匹夫,

竟把他薛崇虎的隐忍,当成了退缩?!误以为他江州太守薛崇虎的虎须,可以撸一撸?!

薛崇虎端坐太师椅上,指节轻叩扶手,沉声道:「江行舟可回府了?.唤他速来见我!」

「遵命!」

班头领命疾奔,不多时,便见一袭青衫的江行舟踏月而来。

「侄儿,拜见薛伯父。」

少年立于堂下,拱手长揖。夜风卷起他未束的发丝,却掩不住眉宇间那股锐气。

府衙内堂。

烛火在薛崇虎眉弓投下深重的阴影,他指腹摩挲着青瓷茶盏,沉声道:

「贤侄,赵子禄辱你文名,本府却未趁着府试将其下狱问罪你可有怨?」

江行舟未答,却是目光微侧,掠过立在堂侧的都尉雷万霆。

玄铁甲胄映着寒光,这位都尉如山岳般沉默。

他有些心里话,不敢随便在外人面前开口。

「但说无妨。」

薛崇虎忽将茶盏一搁,笑道:「雷都尉随我戍边多年,刀下斩过的蛮民蛮兵的首级,不比你读过的圣贤书少。」

案上烛火猛地一晃。

江行舟看见雷万霆甲胄上那些细密的刀痕,忽然心中明白——他是薛崇虎的刀!

要撕开赵府这锦绣皮囊,终究得用这等染过血的刀。

「侄儿以为,若贸然将赵子禄下狱,便是跟赵家赵淮彻底撕破脸!.目前并无此必要。

赵子禄只是赵府庶子,拿他问罪,伤不了赵府分毫!」

烛火,映着少年冷静的面容:「赵家根系盘错,此时斩其枝叶,反倒打草惊蛇。

若真要动手.必须有手段,可以扳倒漕运使赵淮!」

「好!沉得住气,孺子可教也!」

薛崇虎突然抚掌,眼底精光乍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成大事。

本府留那纨絝一命,正是苦于无把柄在手。

若是无法施加雷霆手段一举打死对方。.便不可轻易动怒,泄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雷万霆铁甲微震,抱拳沉声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喉结滚动,似在权衡措辞。

「吞吞吐吐作甚?」

薛崇虎指尖一滞,茶盏停在半空。

烛火忽地爆了个灯花。

「当初江阴三百童生遭到袭击一案,惊动整个江南道!

下官带人犁遍一府五县,追查了足足两月。

竟然一直找不到线索,查不出蛛丝马迹!

此事,属下很是疑惑。

逆种文人和一名妖将丶二百名妖兵出现在大河,袭击官府楼船,这可是一支很庞大的兵力。

它们如何能瞒天过海,不动声色的,潜伏进入我江州府的地界?」

雷万霆甲胄下的肌肉绷紧,声音压得极低。

「属下,今儿仔细琢磨一番,

忽然想到,漕运使赵府,掌管漕运大权,南来北往的各色船只几乎都受其调度丶管辖。

倒是有这个实力,在江州府内隐藏下这麽一支妖兵!」

「只是,赵府乃是江州十大世家,累世簪缨,岂会干这勾结妖蛮丶逆种文人的勾当?!属下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

雷万霆指节捏得发白。

往日这些话,是要烂在铁甲里,不敢提半句。

江州十大世家——哪家不是门生故吏遍布江州?哪家没有几个在三省六部行走的姻亲?盘根错节,彼此联姻,根深蒂固。

他一个六品都尉,若敢妄动江州府十大世家,怕是明日就要「坠马而亡」。

但此刻.

雷万霆馀光瞥过薛崇虎动了真怒的脸庞,道:「末将.斗胆,建议查赵家!」

「江州府内,能替妖军掩藏,也唯有十大世家有这份实力。

这赵府最为可疑!

江阴三百童生的血,不能白流!」

薛崇虎眼中寒芒骤凝。

雷万霆忽觉喉头发紧——太守大人目光如刮骨钢刀,剐得他甲胄下的皮肉生疼。

「持我令箭,暗查赵家。」

薛崇虎袖中滑出一枚青铜令箭,令箭尖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记住.勿要打草惊蛇!

证据一定要铁!

若真查实了,抓住逆种文人!.那可是一份泼天的功劳!」

「末将——领命!」

雷万霆单膝砸地,双手接令,狂喜。

身躯在铁甲下微微发颤——不是畏惧,而是久违的亢奋。

薛大人说出「逆种文人」四字,便是动了灭门之杀心!

有太守薛大人撑腰,这江州府的十大世家他也敢动一动。一旦查实了赵家和逆种文人丶妖族有牵连,这份泼天的功劳,足以让他升迁一步!

况且,抄漕运使的赵家那富贵,简直无法想像。

他甲胄下的旧伤突然灼热起来,这痛楚竟比烈酒更让人血脉贲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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