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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发现,那个已经很久没人去过的地方,如今出现了两道人影。
人老了就是容易眼花,也不知道还能在岗位上坚持多久。
江弈枫就着江叙声称只要三十块一斤而实际三十万一斤的铁观音泡出来的茶水,吃完了大白馒头。
人还没走呐。
他搓了搓眼睛,定睛细看,捧着保温杯冲下了楼梯。
快靠近时,他脚步又慢了下来,来来回回地踱步,一面偷瞄小坡上的欢声笑语。
最后还是林向晚先看到了人:“江叙,你看那个人,好像是叔叔。”
江叙眉梢一扬,就和江弈枫对视上了。
江弈枫咳了声,走过来,面容上还有点没卸下严师身份的不怒自威。
“小晚的腿伤了?”
林向晚也不好意思骗长辈,一下窜了起来,弱弱地说:“没有的,叔叔。”
“她闹着玩呢。”江叙不给面子揶揄道。
随即获得了身后被林向晚死死揪住手心肉的惩罚。
“记得把轮椅送回去。”江弈枫背着手说。
林向晚乖巧点头:“知道了,叔叔。”
安静的环境下暗流涌动,充斥着诡异的尴尬。
片刻后。
江弈枫招招手,把江叙喊到一边。
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别老欺负小晚。”
江叙:“?”
“眼睛都红了,小女孩经常哭以后会落下病根,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江弈枫略有些苦口婆心。
他不懂如何与江叙相处,刚刚还玩的那么开心,他一来两个年轻人都变成苦瓜脸了,跟他那些个笨笨的听不懂人话的学生一个颓丧样。
哎,选择性瞧不见他脸上的巴掌呗。
江叙看了眼那边挤眉弄眼,意思是“别说坏话!”的林向晚,笑着说:“您这话说的,都是她欺负我。”
他没指望江弈枫会相信,这林向晚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性格又好,招人喜欢,十个人里起码九个都站在她那边。
可江弈枫像是回忆起有趣的事,颇为感同身受,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呵呵笑着拍了拍江叙的肩。
在这一刻,二十多年里两个独处时间相加起来不到一年的男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江叙也看着他笑了。
“有打算了吗?”江弈枫问他。
“嗯。”江叙说,“快了。”
“好,好。”江弈枫清清喉咙,“我回去上课了,你们玩。”
江弈枫同林向晚挥了挥手,临走前江叙忽然道了句:“多穿点。”
老教授神情复杂,扯了扯身上还没脱的白大褂,笑着说:“知道了,儿子。”
这次误打误撞的偶遇,让林向晚不敢再胡来,果断把轮椅还了回去。
她生怕在江叙爸爸面前落下个贪玩误事的印象,整整一个早上都在逼问江叙他们聊了什么,但江叙的回答和她前几天的简直别无二致。网?阯?f?a?b?u?页?ⅰ???????è?n?????????5?????o??
“没聊什么啊。”
尾音还带着勾子上扬。
**裸的记仇报复。
于是,中午吃饭时,林向晚不肯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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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意料之中通过的开题答辩接踵而来的,还有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十二月二十号的上午,林向晚进宋心音病房前,被门口的女警拦了下来,时隔多日,她的状态终于能配合警方工作了,里头正在录口供。
警方做好了第一次不会太顺利的预期——宋心音暂时还不能顺畅地说出长句子。
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顺利,案发细节她都记不太清了。
林向晚不知道里面正在进行的糟糕进度,准备就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结束再进去。
也就是在这时收到了吴卫东的消息。
吴卫东:【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
吴卫东:【/文件】
手机砸在了地上,一瞬间,林向晚剧烈的心跳声占满耳膜,屏蔽了周遭的其他动响。
她呆住了。
直到女警捡起手机还给她时,林向晚才回过神,露着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和她道了谢谢。
她狂奔向电梯,一边打开了那份文件。
这些年来,即使再没有一次去了解案件的细节,她还是能对所有如梦魇啃噬她灵魂的经过倒背如流。
文档有足足三百多页长,林向晚手抖地快握不住手机,颤颤巍巍地滑动屏幕,终于在出电梯时滑拉到了最下面的判决结果。
是每一个字都认识的句子,
却又不仅仅是轻飘飘的着笔。
每个字的背后都有千斤重,压覆在无数人身上,如今,被鲜艳权威的红章温柔地卸下了。
林向晚一眼看到马路对面烟营店玻璃门上贴着的“打印”二字。
老板打开林向晚发过来的文档,心下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是一笔大单。
手指掸了掸烟灰,再一明目张胆地打量,眼前的女孩年纪估摸二十出头,表情很着急,还有闻到烟味时不自觉掩了口鼻,说明不是经常出入烟花场所或酒席商务的,那大概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了。
——能坑。
“姑娘,我先和你说好啊,”他面容和善道,“我们这打印三块钱一张,你确定要打不?”
林向晚又不是傻子,学校里打印才一毛一张。
可眼下这份文件她等了六年,一秒都不想再等。
“您给便宜点吧。”
话刚说一半,一旁正在拆烟盒的女人“啪”地一拍玻璃桌面,怒嘲道:“你他妈坑人呢?昨个来你这买烟打印才收一块五,今天就通货膨胀了?”
老板一看这是个老主顾,也不敢得罪,呵呵笑:“现在成本高啊,我也得赚钱啊。”
“少他妈来这套,怎么不见你去坑男人。”女人点燃一支南京,拉开电脑屏,“人家打这么多,按一块算得了,你还有得赚。”
老板脸黑的快赶上黑人了。
打印机咻咻冒烟运转,女人征询了林向晚的意见,让老板打双面,这么一合计下来最后剩了不少。
林向晚把厚厚一叠纸磕在桌面上理整齐,从中间开始翻看,这个过程中女人一直陪在她身边,用眼神压制着认为“原本能赚的没赚就是亏损”而浑身不爽的老板。
终于,在一阵寒冷却清爽,足以一扫阴霾的狂风从门外吹进来时。
林向晚在成千上万的名字中找到了“林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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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音的诊断结果拿到了,除了能看到的部位有长期性不可逆的伤疤。胸部、**都有不同程度撕裂损伤,她还打过两次胎,医院那边给出的结论是未来基本没有生育功能了;范举阳的调查也出来了,那晚被带到医院做初步包扎时,他突然抢了剪刀,捅伤了最近的医生,被控制之后昏迷了,检查出患有间隙性精神病。”说到这,小七语速变慢,“黄律师那边说,万一事发那段时间被鉴定出属于他精神病发期间,很可能……”
住院部九楼走廊的窗前,江叙抬手打断了小七的汇报。
小七闭了嘴,交叉着手站在江叙身后。
这是最坏的结果,受害人不能依法得到公平,加害者因为一句有病就能逍遥法外,他同情也厌恶。
更糟糕的是,叙哥会不会因此出手?会怎样出手?失了理智怎么办?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