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玄幻 > 重生2004:独行文坛 > 第291章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月初求

重生2004:独行文坛 第291章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月初求

簡繁轉換
作者:长夜风过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24 13:41:38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第291章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月初求双倍月票)(第1/2页)

徐知远道:“作家在创作的时候,不是要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都倾注进去吗?我认为这样的一个‘形而上’的人,才是真正的你。”

张潮反问道:“一颗鸡蛋包含了生她那只母鸡的DNA信息,那吃了那颗鸡蛋,就能推论出母鸡的品种、年龄和花色吗?”

徐知远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着张潮,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张潮也没有客气,接着阐述道:“看蛋,能看出鸡蛋、鸭蛋、鹅蛋和鹌鹑蛋的区别。吃蛋,挑剔的吃家也能吃出散养鸡蛋和饲料鸡蛋的不同。

但也基本仅止于此了。比这更精细的描述,已经超出品尝味道的范畴。读书也是一样——揣测作者的文化背景、性别、性格,可能都有道理。

但是试图通过作品来重建作者‘这个人’,我始终认为是一件狂妄而且愚……至少是不聪明的事。这甚至不是一种健康的审美行为。

钱锺书先生婉拒法国女书迷登门拜访的请求时说‘吃蛋不必认识下蛋的母鸡’,我想原因也大概是这样。”

毕竟徐知远是自己的燕大学长,张潮还是收敛了一点辞锋。

徐知远消化了一会儿张潮的观点,他倒没有觉得被张潮冒犯了,只是想怎么把张潮引导到自己预设的语境中来。

他忽然转头问张越然道:“越然,你怎么看作品和作家之间的关系?”

在看戏的张越然没想到话头这么早就抛到自己这边,有些慌忙,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大部分作家是有自己相对固定的风格的。我认为这种风格本身是人格的组成部分。

中的‘作家’即使不是真正的他自己,应该也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说罢,有些不安地看向另外两人。

张潮很快问道:“传播学里有一句话叫做‘部分真相不是真相’。那部分的人格,会是真正的人格吗?”

张越然也哑然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张潮在严肃对谈中的机敏反应和压迫力,自己说话已经够中庸的了,但还是被抓住了把柄。

其实不是张潮强势,而是他不习惯把“定义自己”的权力让渡给对方,然后再在对方的定义里拉扯出一个“调和的自己”以维持对话表面上的友好。

下面的听众有点“燃”起来了——张潮不愧是“先天吵架圣体”,这才开场几分钟啊,就把主持人和嘉宾都怼了一遍。

不过张潮并没有乘胜追击,毕竟自己和徐知远、张越然没有矛盾,自己之所以参加这个沙龙,也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张潮放缓了语气,说道:“里的人物,连他们自己的‘真实’都做不到,何况作者的‘真实’呢?”

这句话有些难懂,徐知远下意识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不仅不存在‘现实的真实’,就连‘虚构的真实’也不存在是吗?”

张潮一摊手道:“从某种角度讲,当然不存在。

你们会看见中的人物每天的吃喝拉撒吗?会听见他们睡觉时磨牙放屁吗?会闻见他们打嗝时未消化的饭菜味道吗?

这都是我——包括在座的各位——每天真实的生活吧?不说别的,就这几分钟时间,在座有多少人顾忌到身边有人,偷偷把屁憋回肠子里去;

憋不住了也要夹着屁股放个无声水雷出来吧?”

最后这个问题有点太接地气了,不仅台上的主持人嘉宾不敢接茬,台下的观众也不敢随便露出什么表情,生怕被人认为是张潮说的“憋屁”“放雷”现行犯。

张潮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听众——这些可都是燕京文艺青年的翘楚了,哪个不是怀揣着对文学与艺术诸多的梦想甚至幻觉,才会坐在这里。

今天,他就要打破这种幻觉!

等了好一会儿,张潮才道:“这些琐碎而必要的生理本能和后天形成的近乎本能的社交礼仪,只要我们活着,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为什么文学作品只有极少的刻画——

即使有,那也是带有某种象征意义,类似于里的性描写——后者可比前者常见多了。

所以本质是角色许许多多生活切面依次排列的‘连续体’。我们常常没有意识到,作者已经悄悄抽走了绝大部分的切面,只是通过技巧让我们觉得角色,尤其主角的生活是连贯而真实的。”

见很多人仍然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张潮打了一个比喻:“大家都看过电影、动画片吧?原理很简单,它们本质上都是许许多多张单独的图像连续播放。

这种播放只要快到1秒钟24张——也就是我们说的24帧——人的肉眼和大脑就会自动‘插帧’,认为动作和移动是连贯的,不存在间隔。

但其实真实世界的移动别说每秒24帧了,千帧、万帧都不够填充。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不存在‘真实’的人物,这种幻觉来源于我们大脑的‘懒惰’和‘补充’,也就是俗称的‘脑补’。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恰恰说明了主观意识在文学审美上的不确定性。怎么没有人说过‘一千个人眼里1 1等于几有一千种答案’呢?”

这些绝大部分人都懂了,发出带有惊叹的“哦”声,颇有被当头棒喝的感觉。

文学圈一直有个传言,张潮要是搞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可能比他写还强。

这个传言今天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验证。

张潮接着道:“既然如此,与其通过来揣测我,甚至构建一个‘形而上’的我,不如直接和眼前这个更具体的我交流。

大家说是吗?”

“是~~~”悠长而统一的声音响起,把想要说什么的徐知远给堵了回去。

等小广场上的声音平息,徐知远才有机会问道:“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吗?或者说是一种对现代社会解构主义盛行的抗拒姿态?

作家想要保护自己的精神领地,就必须在作品里有所保留。或者说,你并不信任自己的读者?”

张潮皱了皱眉头,徐知远果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怪一开始会把《十三邀》这个访谈节目做得那么别扭。

但是他有一种奇怪的、充满忐忑感的真诚,可以让受采访的人感到他并不怀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与固执而已。

张潮道:“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彻底敞开自我的真诚——如果有,那一定是某种另有所图的表演。至于作品会不会被解构,与我抗不抗拒无关;我信不信任读者,与读者读我的书无关。

所以我无论回答‘是’或者‘不是’,本质都是一种自我保护。”

徐知远道:“你会对自己拥有这么多书迷感到恐惧吗?”

张潮:“……”不过还是耐心地多问一句道:“当然不会——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徐知远解释道:“书迷越多,你面对的期待就越纷繁复杂,你在公众面前就越需要注意形象,你可能是很多很多人梦想,甚至幻想的具象化载体。

你可能就因此变得不自由了。而自由是人最高贵的天性。失去这种自由,难道不值得恐惧吗?”

张潮沉默了一会儿,徐知远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有深度,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道:“如果没有你的这些提醒,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也没有感受到不自由或者恐惧。

但是因为你提醒我了,我忽然发现这确实可能成为困扰我生活的一种具体的障碍。你成功让我产生焦虑了。”

现场响起了善意的笑声。

张潮顿了一顿,才继续答道:“在某些时候我会为此烦恼,但还没有上升到‘恐惧’的高度。绝大部份时候,这么多的书迷,只会让我感觉到兴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91章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月初求双倍月票)(第2/2页)

徐知远一愣:“兴奋?”

张潮点点头,解释道:“是的,兴奋。人是社会动物,恩格斯说过一句话‘人是其所有社会关系的综合’。书迷就是作者社会关系之一。

所以书迷越多,这个作者与社会、与时代的连接就越紧密,也就越成其‘人’。”

徐知远看起来有些困惑,问道:“但是很多好作家,都试图和时代保持一定的距离,甚至选择远离人群。比如塞林格,他就在美国乡下买了一块很大的农场隐居在里面,一直到死都几乎不出农场。”

张潮道:“首先塞林格是个精神病患者——或者至少精神不稳定——没事就喝自己的尿;其次他隐居以后,就再没有写出优秀的作品来。

第三,我认为‘与人群保持距离’,并不等于‘与时代保持距离’。人群是非常具体的由人构成的组织或者非组织。时代则是一个极其宏观而虚化的概念,是人们强行将历史切片并定义的产物。

每当我们试图描述时代,就像是把河道的某一段前后截断,然后把其中的水取样放到实验室里观察其中的生物样本,测试其中的化学成分。

但是这样一份报告,真的就能说是那个时代的‘标本’吗?时间和生命,已经像水一样流过去了。你截取到的,已经不是当时的水了。

而我们之所以迷恋将历史切片,本质上都是希望从这些切片中寻找能映照当下生活的镜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嘛。

归根结底,人就在时间的洪流当中,怎么可能‘与时代保持一定的距离’呢?这是一种过于自恋和自我标榜的行为。

用大白话说,不就是‘我不合群’吗?”

张潮一针见血的论述,让徐知远十分难受。无论是在以往的每次沙龙中,还是与朋友的日常交流中,他都试图把自己的表达维持在一种精英化的标准上。

张潮却一次次把这个标准踩在脚下。他明明能理解自己所说的内容,但却毫不在乎地用最俗的语言进行总结。

但是张潮在以前的采访和文章中,明明不这样啊!他是能说那些很高级、很学术、很有精英范儿的词汇的,就像之前来这里参加沙龙的其他嘉宾一样。

就在徐知远第三次陷入沉默时,张越然说话了,她问张潮道:“所以你认为并不存在什么‘时代’,一切都在流动当中。我们出生时在哪一股潮水里,就随着这股潮水一直向前涌动。”

张潮笑赞同道:“是啊,‘世界的本质是运动’。我算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认为物质决定意识,而不是反过来。”

徐知远这时候终于找到一个时机插话道:“所以你特别喜欢用理工科的东西做比喻,DNA、放映机,还有河水、实验室。”

张潮道:“我算是个数理化很差的科学爱好者。”

徐知远道:“这是不是你‘拒绝叛逆’的原因?像越然他们这些比你大一点、出名早一点的青年作家,基本都是以‘叛逆’出名的。

虽然你以前写文章说过自己为什么‘不叛逆’,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能抗拒住这种冲动的?要知道青春期叛逆几乎是所有高级动物的本能。”

张潮笑着反问道:“我真的不叛逆吗?”

徐知远道:“和韩涵他们相比,你在公众形象上,至少没有被贴上‘叛逆’这个标签。”

张潮道:“他们就真的叛逆吗?”

徐知远道:“人人都这么说。”

张潮随即道:“师兄,你也‘从众’了,这可不是‘与时代保持距离’的态度。”

徐知远尴尬一笑,不过还是道:“如果能让你说出内心的真实答案,那么我不介意庸俗这么一次。”

张潮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徐知远的采访明明那么尬,却还能把节目做上好几季,那么多名人,包括伍迪·艾伦都接受的原因了。

徐知远看似尖锐、膈应的提问下,是一颗笨拙而真诚的内心。

他不喜欢自己所生活的时代,抗拒融入,也拒绝认同。但是这种抗拒和拒绝,更多是以“伤害”自己的方式进行。他无法理解自己价值观里的“庸众”,但怀有一种朴素的、不带歧视的怜悯——即使“庸众”们并不需要。

本质上他不会喜欢和认同任何一个他生活着的时代和社会,或者说他在任何时代和社会当中都会愤怒——这是一种极其古典的知识分子的特征。

……

张潮一边想着,一边随口答道:“既然是‘叛逆’,他们都‘背叛’什么了?是像巴金、曹禺一样背叛家庭,还是像鲁迅一样背叛朝廷?

现在不都挺父慈子孝的嘛?我不认为趁着青春期的那股劲儿扑腾两下,就是‘叛逆’。我不‘叛逆’,是觉得这种姿态更像打情骂俏,并不具备什么启蒙意义。

至于我为什么不‘叛逆’——很简单,文艺界已经为我准备了足够多的‘敌人’了,不需要我再通过想象来制造了。

我的标签是‘好斗’,比‘叛逆’要恶劣、也要高级。”

现场哄堂大笑。别的不说,张潮“好斗”的名声都远播国外了,3年多来一轮又一轮的高强度Battle,哪里需要主动找对手。

徐知远道:“所以其实你也在‘反抗’,反抗这个时代——哦,你不喜欢这个词,但我确实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词汇——对你的定义、规范和约束。

你拒绝成为许多人,甚至是许多有‘权力’的人,希望你成为的人。”

张潮谨慎地道:“比如?”

徐知远犹豫了一下,道:“比如那些批评家,比如那些质疑者。”

张潮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到底是亲师兄,没准备把天聊死,于是想了想就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实际没有什么‘权力’,只是有‘权力欲’而已?所以希望通过掌控我来实现他们的‘权力欲’。

很多时候,我并没有‘反抗’,我只是不太配合他们演出,结果就是他们张着的虎皮自己就掉下来了。”

徐知远道:“因为你看穿了,所以从来就不怕他们对吗?”

张潮道:“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们实际中能操弄的‘权力’,每次都比他们自己想象中的要小得多。但是如果你害怕了,他们的‘权力’会随着你的想象被无限放大。”

徐知远道:“你好像揭穿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张潮道:“不是秘密,而是规律。”

徐知远道:“你的内心确实十分强大。但我有个疑问,你是我见过的作家,尤其是青年作家里,对这个时代参与最深、最义无反顾的一个。

但是你真的不怕到最后,会被这个粗鄙的时代所定义,甚至污染吗?或者你认为,你已经强大到可以定义这个时代、改变这个时代?”

这个问题并不尖锐,甚至宏大到有“吹捧”张潮的意味,但也让现场的听众陷入窒息的沉默当中。他们渴望听到这个时代最出众、最能代表他们的“文艺青年”,将会说出怎样的答案。

张潮无言许久以后,才道:“我有我的思考,但是我并不能确认我将自己的思考表达出来以后,能不能被准确地接收和理解。”

徐知远连忙补充道:“如果你觉得犹豫,可以不回答。”

张潮摇摇头,语气变得坚定:“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我不会逃避……”

(晚上可能还有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ω`),顺便求双倍月票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