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东京铁塔闪耀着炽红光晕,在落地窗映出陈心宁清冷的侧脸。
她立於窗前,西装笔挺,双手交叉胸前,眼神如手术刀般锐利,望着这座即将与她命运交缠的城市。
权艺珍站在她身後半步之处,双臂环胸,眉宇藏着警戒。安藤凛则静静地站在对侧,身着如雕刻般合身的黑裙制服,膝盖微弯丶姿态优雅,眼波流转之间,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期待与压抑。
这是一场三人的无声对峙。
会议刚结束。东京帝国大学医院的主席——望月彻教授,是个精於权谋又眼光独到的老人。
他没有明说,但语气中的每一句都在试探心宁的立场与耐性。而她,滴水不漏。唯独在结尾时,当望月彻轻声说道:「我们很欣赏安藤小姐的表现,只不过她的资历……若是调整岗位,对她与医院也许都是更好的选择。」
那一刻,权艺珍下意识地侧身。
但陈心宁只淡淡回了一句:「我的团队,我决定。」
气氛瞬间僵凝。
而安藤凛,那一刻抬起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震动——像冰层下涡流翻搅的暗涌。
现在,三人并肩站在这间由医院提供的高层公寓临时宿舍内。权艺珍率先打破沉默。
「主席刚刚是在敲打妳。」她语气不轻不重,「妳应该知道这里不是韩国,东京医疗界的规则更隐晦丶更毒。」
「我知道。」心宁依旧不动如山。
「那为什麽还要为她挡那句话?」
空气霎时凝滞。
安藤凛低声说:「艺珍小姐,妳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看的很清楚。」权艺珍往前一步,眼神冷冽如剑,「他一说她要被调职,妳连眉毛都挑了一下,心宁就立刻出声维护。她一向不是这种冲动的人。」
心宁眉头微皱,转身面对两人:「够了。这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是吗?」权艺珍轻笑一声,声音越发尖锐,「那妳解释一下,为什麽刚刚安藤凛靠近帮妳调整领口的时候,妳没有退开?还让她的手在妳胸前停了三秒。」
安藤凛咬唇:「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本能。」权艺珍咄咄逼人,「妳靠近她的时候眼神在抖。呼吸也在变快。安藤小姐,我是女人,我懂。」
陈心宁忽然抬手,制止了权艺珍的话。
「我也懂。」她冷静地说,目光对上安藤,「凛,妳喜欢我吗?」
安藤凛一愣,然後轻轻点头:「……我喜欢。」
「从什麽时候开始?」
「从……第一天在国际医学研讨会上看见妳的演讲。
那场主题是《急性心肌梗塞的跨国联合处置》,妳讲到患者转运与紧急介入的临界时间,那份从容与锐气……让我呼吸困难。」
心宁沉默片刻,然後开口:「妳知道我有艺珍。」
「我知道。」她低声说,「但我无法停止。」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张力。
权艺珍忍不住一把拉过心宁,几乎将她抵在窗边,语气颤抖:「那我呢?我跟妳在一起三年,我做妳的秘书,也做妳的情人。我什麽都听妳的,甚至为了妳辞职丶留在东京。我不够吗?」
心宁看着她,眼神柔了几分,声音低哑:「妳一直都很重要。」
「那她呢?」
这句话像利刃般插入房间。
沉默许久,心宁闭了闭眼:「她也让我……无法忽视。」
安藤凛後退一步,脸色苍白。
权艺珍眼圈泛红,却忽然笑了:「妳真自私。」
「我从来不否认。」心宁喃喃。
她走向安藤凛,伸手轻触她的颊:「妳愿意陪我走这两年合约期吗?不论角色是什麽。」
安藤凛抬眼,眼中有泪:「我愿意。」
权艺珍冷笑一声,转身走出门口。
门关上时,她回头,眼神炽烈如火:「我不会退出战场。即使是妳,我也要抢回来。」
房间陷入寂静。
夜风拂过窗外,东京的灯火像千万颗心跳,杂乱丶炽热丶却难以平息。
陈心宁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胸口闷热丶呼吸紊乱。她忽然意识到:她所面对的,从来不只是权力与职位,而是一场名为**的手术,没有麻醉,没有退路。